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玄幻,我乃長生伏妖大帝

第97章 血色茶盞

  雕花檀木門吱呀推開的瞬間,鐵鏽般的血腥氣裹挾着北疆的寒風撲面而來,蘇清瑤手中的鎏金茶托猛地一顫。議事廳内燭火昏黃,搖曳的光影中,那個身披玄鐵鎖子甲的男人正斜倚在虎皮椅上,暗紅披風垂落地面,宛如一灘凝固的鮮血。他臉上縱橫交錯的刀疤泛着猙獰的青紫色,左眼處空蕩蕩的眼窩裡嵌着一枚猩紅的寶石,随着他的動作折射出幽光。

  “見過剝皮将軍。”蘇清瑤福身行禮時,餘光瞥見案幾上擺着的青銅匣――邊角處凝結的暗紅血痂蜿蜒如蛇,匣蓋縫隙間還滲出絲絲縷縷的腥氣。她強壓下胃部翻湧的不适,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袖中陰陽玉盤的紋路,冰涼的觸感稍稍鎮定了心神。

  柳林端起茶盞輕抿,金黑眼眸掃過蘇清瑤微微發白的臉色,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這是本王新收的侍女,略通些藥理。”他話音未落,剝皮将軍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震得房梁上的積灰簌簌落下:“王爺好雅興!這般嬌弱的美人,莫不是怕見血?”

  蘇清瑤垂眸将新沏的茶盞推過去,青瓷盞沿倒映着将軍腰間懸挂的人皮酒囊,細密的針腳在燭火下泛着詭異的白。“将軍謬贊,清瑤自幼跟随師父鑽研岐黃之術,最不懼見血。”她聲音平穩,卻在提起“岐黃”二字時,敏銳捕捉到柳林握盞的指節驟然收緊。

  青銅匣在此時被轟然推開,數十張泛黃的人皮卷軸嘩啦啦傾瀉而出。蘇清瑤倒茶的動作凝滞――每張人皮上都用朱砂繪着不同的圖騰,有的扭曲如毒蛇,有的猙獰似惡鬼,邊緣處參差不齊的皮肉翻卷着,赫然是生生從活人身上剝下。剝皮将軍用戴着鐵指套的手指随意撥弄卷軸,甲胄摩擦發出刺耳聲響:“這些邪教餘孽,竟在邊境宣揚什麼‘萬物輪回’,當我剝皮軍的刀刃是擺設!”

  柳林指尖敲擊扶手的節奏突然加快,金黑氣息在周身若隐若現。蘇清瑤注意到其中一張人皮上的圖騰與陰陽家古籍中的鎮魔紋極為相似,喉間泛起一絲苦澀。她不動聲色地調整站位,将案幾上的茶盞又往前推了半寸:“将軍神武,隻是北疆苦寒之地,人心易惑……”

  “惑?”剝皮将軍猛地拍案而起,帶倒的茶盞潑灑在人皮卷軸上,猩紅的茶水順着朱砂紋路蜿蜒流淌,“這些妖人蠱惑百姓,說什麼‘以血祭天’能換得豐年!上個月剛剝了個神棍,那厮臨死前還喊着‘陰陽調和’!”

  蘇清瑤手中的茶壺“當啷”墜地,瓷片飛濺的脆響驚得兩人同時側目。她跪在滿地碎片上,指尖迅速掐算陰陽訣,心中警鈴大作――“陰陽調和”正是陰陽家秘術的核心,此刻從剝皮将軍口中說出,絕非巧合。

  “笨手笨腳的東西!”柳林突然起身,玄狐大氅掃過蘇清瑤的臉頰,金黑氣息裹挾着威壓撲面而來,“還不下去?”她擡頭的瞬間,撞上柳林似笑非笑的眼神,那雙眼中暗藏的算計,比剝皮将軍的刀刃更讓人心驚。

  退出議事廳時,寒風卷着雪粒撲在臉上,蘇清瑤卻感覺不到絲毫涼意。她撫上脖頸處的噬心印,滾燙的符文仿佛在灼燒皮肉。遠處傳來更夫梆子聲,三更天的王府寂靜得可怕,唯有剝皮将軍臨走時的狂笑仍在耳畔回蕩:“王爺放心,隻要有我剝皮軍在,北疆容不得半點邪祟!”

  她蜷縮在回廊角落,望着漫天飛雪出神。柳林今日召她侍奉的用意,此刻昭然若揭――是試探,亦是警告。陰陽家若想在北疆立足,不僅要面對柳林的猜忌,更要提防剝皮軍這柄随時落下的屠刀。袖中玉盤突然微微發燙,黑白二氣在掌心流轉,映得她蒼白的臉忽明忽暗。

  “蘇姑娘好雅興。”清冷的女聲從身後傳來。蘇清瑤轉身,見霍雨倚着廊柱,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極長,“方才議事廳裡的動靜,可把你吓着了?”

  蘇清瑤苦笑:“比起驚吓,我更怕王爺的懷疑。霍姑娘可知,那‘陰陽調和’……”

  “我當然知道。”霍雨打斷她的話,指尖劃過廊下懸挂的冰棱,“王爺也知道。所以他才特意讓你在場――既要借你的反應試探陰陽家,又要讓你明白,北疆的天,是柳家的天。”

  雪越下越大,蘇清瑤望着議事廳方向明滅的燈火,忽然想起今日人皮卷軸上那個似曾相識的圖騰。或許,陰陽家與剝皮軍的交鋒,早已在暗中拉開帷幕,而她,不過是這場棋局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

  “回去吧。”霍雨轉身離去,衣袂帶起的風雪中,蘇清瑤聽見她低喃,“明日還有更難的局要破。”

  回廊盡頭,柳林站在窗前,望着蘇清瑤瑟縮遠去的背影,手中把玩着從人皮卷軸上撕下的殘片。上面模糊的朱砂紋路,與蘇清瑤今日佩戴的陰陽玉盤邊緣暗紋,竟有七分相似。金黑氣息在屋内翻湧,他輕笑出聲,聲音裡帶着幾分嗜血的意味:“有趣,真是有趣……”

  暗流驚瀾

  雪粒子打在窗棂上沙沙作響,蘇清瑤蜷縮在偏房角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剝皮将軍身上那股混雜着腐肉與硫磺的氣息仿佛還萦繞在鼻尖,每一次呼吸都帶着鐵鏽味的腥甜。她摩挲着頸間滾燙的噬心印,符文随着心跳微微發燙,提醒着她稍有異動便會萬劫不複。

  “血肉......”她喃喃低語,記憶如潮水翻湧。幼年時在陰陽秘境修行,曾見過古籍記載――上古隕落之地,其血肉會滋生出詭異的力量。剝皮将軍身上那股氣息,分明與書中描述的魔煞之氣如出一轍。可柳林為何将這樣的煞星留在身邊?是不知底細,還是另有圖謀?

  案頭燭火突然詭異地明滅,蘇清瑤猛地擡頭,隻見窗紙上映出一道扭曲的人影。她反手摸向枕下的陰陽玉盤,卻聽“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半扇,冷風卷着雪片灌進來。

  “這麼晚還不睡?”霍雨倚在門框上,手中提着一盞繪着青竹的燈籠,暖黃光暈将她的臉照得柔和,“方才議事廳裡,你的臉色可不大好。”

  蘇清瑤強壓下戒備,将玉盤重新塞回枕下:“隻是從未見過那般血腥之物......”她話音未落,霍雨已跨步進來,指尖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冰涼的觸感讓她渾身一僵。

  “别裝了。”霍雨湊近,身上淡淡的藥香混着雪氣撲面而來,“你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那些人皮,而是認出了剝皮将軍身上的魔氣。”

  蘇清瑤瞳孔驟縮,喉間泛起苦澀。霍雨卻松開手,從袖中掏出一卷泛黃的羊皮紙:“這是三年前北疆的密報,當時剝皮軍屠滅了整個蒼岩寨,幸存者說,那些士兵的刀刃會滲出黑血,砍人時會發出惡鬼哀嚎。”

  羊皮紙上的字迹早已暈染模糊,可“魔化”“血祭”等字眼依舊刺得蘇清瑤眼眶發燙。她突然抓住霍雨的手腕:“霍姑娘,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想知道真相。”霍雨抽回手,将燈籠挂在牆上,橘色光影在她臉上投下重重陰影,“王爺看似掌控全局,實則北疆暗處的勢力盤根錯節。你以為那些打着陰陽家旗号的‘邪教’真是偶然出現?”

  窗外的風突然呼嘯起來,将窗棂拍得砰砰作響。蘇清瑤望着搖曳的燭光,腦海中浮現出剝皮将軍人皮卷軸上的詭異圖騰。若真有人故意栽贓,既能借剝皮軍之手鏟除異己,又能離間陰陽家與柳林的關系――這一招,不可謂不毒。

  “我要聯系陰陽家。”她猛地起身,玉盤在袖中碰撞出清脆聲響,“必須查清是誰在背後搞鬼,否則......”

  “否則整個陰陽家都會成為剝皮軍的刀下亡魂。”霍雨冷笑,從懷中掏出一枚刻着柳家徽記的信鴿哨,“但你以為王府的信鴿是那麼好出的?上次有個小厮想偷傳消息,被剝皮軍抓去後,生生剝了七層皮才斷氣。”

  蘇清瑤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鮮血順着紋路滲出。她想起白日裡柳林玩味的眼神,想起剝皮将軍腰間晃動的人皮酒囊,忽然明白了什麼。

  “王爺在釣魚。”她突然開口,聲音冷得連自己都陌生,“他明知那些‘邪教’有蹊跷,卻故意讓剝皮将軍大肆屠戮,就是要看各方勢力的反應。而我......”她撫上頸間的噬心印,“不過是他丢進池塘的誘餌。”

  霍雨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卻又很快隐去:“還算聰明。所以你現在要做的,不是莽撞地聯系陰陽家,而是在這棋局裡找到活下去的路。”她湊近蘇清瑤耳畔,壓低聲音,“明日巳時,城西破廟,有個賣糖葫蘆的老頭,暗号是‘雪落無痕’。”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霍雨神色一變,迅速将信鴿哨塞進蘇清瑤手中:“收好!記住,在王府,除了自己,誰都不能信。”

  門被猛地推開,兩名侍衛舉着火把闖進來,火光照得蘇清瑤睜不開眼。為首的侍衛冷聲道:“王爺傳喚,即刻前往書房。”

  蘇清瑤攥緊信鴿哨,冰涼的金屬硌得掌心生疼。她知道,這一夜注定無眠,而北疆的暗流,才剛剛開始翻湧。随着侍衛離開的腳步,偏房重歸寂靜,唯有燭火依舊明滅不定,在牆上投下她單薄卻倔強的影子,如同在黑暗中獨自起舞的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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