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暗潮生 !
秋意漸濃,王府後園的楓葉如血,随風簌簌飄落。蘇清瑤抱着精心準備的禮盒,踩着滿地碎金般的落葉,朝着司馬鸢兒的住處緩緩走去。寒風掠過她單薄的衣衫,帶來陣陣寒意,她卻渾然不覺,心中隻想着如何能讓這位柳林的大夫人接納自己。
行至司馬鸢兒的庭院外,隻見朱紅的宮牆上爬滿了枯萎的藤蔓,在秋風中搖曳,仿佛在訴說着歲月的滄桑。門口的銅獅威嚴地蹲坐着,卻也難掩庭院内的靜谧與壓抑。蘇清瑤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衫,輕聲向守門的丫鬟表明來意。
丫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中帶着幾分不屑,轉身進去通報。蘇清瑤站在門口,心中忐忑不安,雙手緊緊攥着禮盒,指尖都有些發白。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不過是個奴仆,在這王府之中,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
片刻後,丫鬟出來示意她進去。踏入庭院,蘇清瑤便看到司馬鸢兒正坐在亭中,手持團扇,優雅地品着茶。她身着一襲紫色雲錦長裙,繡着精美的牡丹花紋,發髻上戴着璀璨的珠钗,整個人散發着雍容華貴的氣息。
“參見夫人。”蘇清瑤恭敬地福了福身,聲音輕柔而謙卑。
司馬鸢兒擡了擡眼,目光在蘇清瑤身上停留片刻,又低頭抿了口茶,漫不經心地說道:“陰陽家的聖女,怎麼有空來我這小院?”語氣中帶着幾分嘲諷和疏離。
蘇清瑤心中一緊,臉上卻依舊保持着微笑,說道:“清瑤自從進了王府,一直承蒙夫人照顧,心中感激不盡。今日特地準備了些小禮物,還望夫人笑納。”說着,她将禮盒雙手奉上。
司馬鸢兒放下茶杯,接過禮盒打開,裡面是一對精美的翡翠镯子,通體碧綠,晶瑩剔透,在陽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澤。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随即又恢複了淡然的神色,“倒是費心了。”
蘇清瑤見狀,心中稍稍松了口氣,連忙說道:“夫人喜歡就好。這镯子乃是陰陽家祖傳之物,據說有安神養顔之效,最适合夫人這樣的美人佩戴。”
司馬鸢兒輕笑一聲,“就你會說話。不過,陰陽家如今落魄至此,你身為聖女,竟甘願做奴仆,倒是讓人意外。”
蘇清瑤神色一黯,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清瑤也是為了陰陽家的未來,隻要能讓陰陽家重現昔日輝煌,清瑤做什麼都願意。還望夫人能在王爺面前多美言幾句,讓王爺對陰陽家多些信任。”
司馬鸢兒挑眉,“你倒是坦誠。不過,王爺的心思豈是我能左右的。你若想獲得王爺的信任,還是得靠自己。”
蘇清瑤連忙點頭,“清瑤明白。日後還望夫人多多指教,清瑤定會銘記于心。”
此後的日子裡,蘇清瑤時常來司馬鸢兒的庭院,幫她整理妝容,陪她聊天解悶。她還運用陰陽術法,為司馬鸢兒調養身體,改善膚質。漸漸地,司馬鸢兒對她的态度有了些許轉變,偶爾也會和她說說心裡話。
然而,戴夫人那邊卻沒這麼容易讨好。戴夫人住在王府西側的一座小院裡,院内種滿了白色的曼陀羅,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蘇清瑤第一次去拜訪時,便被這陰森的氛圍弄得有些害怕。
敲開院門,一個面色蒼白的丫鬟開了門,眼神空洞地看着她,“你是何人?”
蘇清瑤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說道:“我是蘇清瑤,特來拜見戴夫人。”
丫鬟冷哼一聲,“夫人不見客,你走吧。”說完便要關門。
蘇清瑤急忙攔住,“還請姑娘通融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和夫人說。”
丫鬟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那你等着。”說完轉身進去。
蘇清瑤站在門口,看着院内随風搖曳的曼陀羅,心中愈發緊張。不知過了多久,丫鬟才出來,“夫人讓你進去。”
走進屋内,隻見戴夫人坐在榻上,身着一襲黑色長裙,長發披散在肩上,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透着一股陰冷。她看着蘇清瑤,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陰陽家的聖女,找我何事?”
蘇清瑤強裝鎮定,福了福身,說道:“清瑤久聞夫人芳名,今日特來拜訪,還望夫人不要見怪。”說着,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香囊,“這是清瑤親手制作的安神香,據說能驅邪避兇,保夫人平安,還請夫人收下。”
戴夫人接過香囊,放在鼻下聞了聞,“倒是有些香氣。不過,你以為一個香囊就能讓我接納你?”
蘇清瑤連忙說道:“清瑤自知唐突,日後定會好好侍奉夫人。還望夫人能給清瑤一個機會。”
戴夫人冷笑一聲,“機會?我為何要給你機會?你不過是王爺的奴仆,在這王府之中,你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蘇清瑤心中一痛,卻依舊堅持道:“清瑤雖然身份低微,但對夫人絕無惡意。清瑤願意為夫人做任何事情,隻求夫人能相信清瑤。”
戴夫人盯着她看了許久,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罷了,你先回去吧。若有需要,我自會找你。”
蘇清瑤心中一喜,連忙道謝,“多謝夫人!清瑤定會等夫人吩咐。”
從戴夫人的小院出來,蘇清瑤隻覺得渾身發冷,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寒氣包裹着。她知道,想要獲得戴夫人的信任,絕非易事,但她不會輕易放棄。
接下來的日子裡,蘇清瑤時常關注戴夫人的喜好。她得知戴夫人喜歡研究巫術,便四處搜集相關的書籍和資料,送給戴夫人。她還運用陰陽術法,幫戴夫人破解一些巫術上的難題。漸漸地,戴夫人對她的态度也有了一些緩和。
一日,戴夫人突然派人将蘇清瑤叫到院中。蘇清瑤匆匆趕去,隻見戴夫人正站在曼陀羅花叢中,神色有些焦急。
“你來看看,這些花怎麼都枯萎了?”戴夫人看到蘇清瑤,連忙說道。
蘇清瑤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這些曼陀羅似乎被一股邪惡的力量侵蝕,“夫人,這些花應該是中了邪術。清瑤試試用陰陽術法幫它們驅除邪氣。”
說完,她取出陰陽玉盤,口中念念有詞。黑白二氣從玉盤中湧出,圍繞着曼陀羅花叢旋轉。随着她的施法,原本枯萎的花朵漸漸恢複了生機,重新綻放出嬌豔的白色花瓣。
戴夫人見狀,眼中露出驚訝和欣喜的神色,“沒想到你的陰陽術法如此厲害!”
蘇清瑤連忙說道:“能幫到夫人是清瑤的榮幸。日後若夫人還有什麼需要,清瑤定當全力相助。”
戴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從今日起,你便常來陪陪我吧。”
蘇清瑤心中大喜,連忙應下。從那以後,她在王府中的日子雖然依舊艱難,但至少在司馬鸢兒和戴夫人這裡有了些許立足之地。她知道,這隻是開始,想要真正在王府站穩腳跟,獲得柳林的完全信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在王府的深宅大院中,蘇清瑤如同一隻在荊棘叢中穿行的蝴蝶,小心翼翼地讨好着每一個人,努力尋找着屬于自己的生存之道。而王府中的暗流,也在這看似平靜的日子下,悄然湧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