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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新貴族們的動作

  暮色如墨,漸漸浸染雲中城。整座城池盤踞在山丘之巅,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花崗岩城牆泛着青灰色的冷光,藤蔓狀的夜光苔藓不再柔和,反而像是無數扭曲的血管,在暗沉的天色下滲出詭異的幽藍。城頭的銀鱗戰旗不再獵獵作響,而是垂落如喪幡,在潮濕的風中偶爾抽搐般抖動。

  琉璃工坊的七彩光芒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熔爐中暗紅的火光,将整片山谷映照得如同煉獄。廢棄的琉璃碎片散落在街道上,被踩碎時發出細碎的呻吟,仿佛在訴說着不祥。平日裡熱鬧的商埠一片死寂,商船緊閉艙門,船頭的各族圖騰在陰影中猙獰扭曲,宛如厲鬼。

  天空烏雲翻湧,鉛灰色的雲層壓得極低,仿佛伸手就能觸及。沉悶的雷聲從遠處傳來,像是巨獸的低吼,震得城牆上的磚石簌簌作響。空氣潮濕而凝重,帶着鐵鏽般的腥氣,讓人喘不過氣。偶爾一陣狂風掠過,卷起街道上的枯葉和碎紙,在空中打着旋,最後無力地墜落在地。

  城中的百姓行色匆匆,臉上帶着掩飾不住的惶惑與不安。家家戶戶早早緊閉門窗,隻留下幾盞昏黃的燈火,在濃重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孤寂。街角的酒館不再有往日的喧嚣,酒客們壓低聲音交談,不時緊張地望向城門方向。

  柳林的王帳矗立在城池最高處,宛如一座孤島。帳前的玄鐵戰戟在風中發出嗚咽,螭龍紋吞吐着暗紅的靈力,與天邊的閃電交相輝映。王帳内透出的燭光忽明忽暗,将柳林的身影投射在帳幕上,顯得格外高大而威嚴,又帶着幾分捉摸不透的神秘。整個雲中城仿佛都籠罩在一種無形的壓力之下,隻等那一聲驚雷,便會山崩地裂。

  雲中城地底密室,燭火在青銅獸形燈台上明滅不定。阿木爾扯下鑲滿寶石的冠冕,随手砸在檀木長案上,狼頭玉佩的殘片硌得掌心生疼:“當年我們為他擋箭時,可沒想過有朝一日要這般讨好!”話音未落,身旁的妖族冶鐵商猛地捶桌,震得鎏金茶盞裡的靈酒潑出半盞。

  密室内彌漫着濃重的龍涎香,卻掩不住衆人急促的呼吸。十二名新貴圍坐成圈,身後各自立着身着黑袍的幕僚,燭光将他們的影子投在牆上,恍若張牙舞爪的群魔。木材商出身的烏圖摩挲着翡翠扳指,目光掃過牆角堆滿的珍寶箱:“不如效仿南疆貴族,進獻上古靈器?前日我得了件能聚靈的...”

  “不可!”左側白發幕僚突然出聲,枯瘦的手指劃過案上的《北疆防務圖》,“王爺剛斥責過奢靡之風,此刻進獻靈器,無異于自投羅網。”他目光轉向提議練兵的馬賊頭目,“倒是将軍府日夜操練私兵的事,已被馮刺史的眼線盯了半月。”

  密室空氣驟然凝固。馬賊頭目腰間的虎頭刀發出輕鳴,他下意識按住刀柄,卻觸到刀柄上纏着的褪色布條――那是當年柳林分給他的裹傷布。“那依先生之見?”他咬牙切齒,“總不能坐以待斃!”

  “以退為進。”角落的謀士突然開口,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案上畫出太極圖,“王爺不是嫌咱們忘了本?明日起,諸位穿回粗布麻衣,帶着子弟去幽州貧民窟施粥。再将莊子裡的靈田劃出三成,分給當年戰死兄弟的遺孀。”他起身踱步,燭火将他的影子拉長,籠罩住滿室珍寶,“民心如秤,秤砣在王爺手裡,可秤杆...”話音未落,衆人已恍然。

  阿木爾突然抓起案上殘玉,狠狠砸向牆角的琉璃屏風。“就按先生說的辦!”他望着飛濺的琉璃碎片,仿佛看見八年前那個在雪地裡分最後半塊餅的少年柳林,“若連這點心思都猜不透,我們才真是瞎了眼!”

  密室之外,夜色濃稠如墨。馮戈培倚在廊柱上,聽着地底傳來的瓷器碎裂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摩挲着袖中密信,上面“新貴密室議事”六字還帶着未幹的朱砂。

  破曉時分,雲中城的晨霧還未散盡,阿木爾已褪去金絲獸皮大氅,裹着粗布短打蹲在幽州貧民窟的粥棚前。銅鍋裡騰起的熱氣模糊了他臉上的靛藍顔料,露出底下尚未洗淨的煤灰――那是昨夜親自去煤窯搬運過冬燃料時沾上的。\"老哥哥,小心燙!\"他雙手遞過陶碗,腕間翡翠扳指不知何時換成了當年柳林送的牛皮護腕。

  街道另一頭,妖族冶鐵商赤着胳膊掄動大錘,火花濺在錦緞長袍上燒出焦痕也渾然不覺。\"都來瞧!\"他扯開衣領露出舊傷疤,\"這是八年前為王爺擋箭留下的!\"圍觀百姓中爆發出驚呼,幾個孩童怯生生遞上野果,被他笑着塞進懷裡。不遠處,馬賊頭目帶着兒子修補漏風的草屋,少年笨拙的動作惹得老婦抹淚:\"和你爹當年救我時一個模樣...\"

  正午的日頭毒辣,新貴們的綢緞衣裳早已被汗水浸透。木材商推着裝滿靈稻種的木車挨家挨戶分發,腰間金鑲玉腰帶換成了麻繩――正是複刻的幽州舊物。有眼尖的百姓發現,連他們身後的幕僚都換上了粗布短打,正蹲在泥地裡教孩童識字,硯台竟是用碎陶碗拼成的。

  夕陽西下時,城門口排起長隊。各族百姓自發捧着剛烙好的麥餅、新釀的米酒,要犒勞這些\"變回從前\"的貴人。阿木爾捧着粗陶碗,喉結滾動着咽下混着沙子的麥粥,忽然想起柳林說過的\"人心如水\"。

  遠處,馮戈培立在城樓上,望着街道上攙扶老人的新貴們,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袖中密信――上面密密麻麻記着各府當日善舉,墨迹未幹處暈開的水漬,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

  暮色漸濃,雲中城亮起的不再是琉璃燈的奢華光芒。貧民窟的草屋裡透出星星點點的燭光,與新貴府邸熄滅的華燈相映成趣。當第一滴雨砸在阿木爾肩頭時,他擡頭望向王帳方向,柳林窗前的剪影正凝視着城中景象,燭火将那道身影勾勒得愈發巍峨,宛如執掌風雲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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