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先要退熱!”
鄭仲文忙問:“要怎麼做?”
馬大夫道:“最簡單的辦法,用冷巾敷頭,隻要今夜能将高熱退下,明天就能醒來,到時再用藥。”
鄭仲文皺眉道:“若今夜沒退熱呢?”
馬大夫歎道:“若今夜這高熱未退,她就算勉強活下來,頭腦也會受損,變成癡傻之人。”
三貴急道:“馬大夫,你不能用針術幫她退熱嗎?小姐以前用針術為公子退熱,隻是半個時辰高熱便退下,人也能很快的清醒。”
馬大夫搖頭,擺手道:“我若有這個本事,又怎會隻是一個區區遊醫,我不早就進禦醫院了?”
馬大夫走到桌前坐下,寫了一張藥方,道:“這是藥方,你們是自己去抓藥,還是我幫你們抓?”
三貴道:“這裡也不是城裡,抓藥也不方便,若大夫您家裡有現成的藥,還請再麻煩一二。”
馬大夫點頭:“那我去取藥了。”馬大夫又看了三貴和鄭仲文一眼,道:“看你們的樣子,應該也不懂如何煎藥,這樣,我幹脆将藥煎好讓人送來吧!”
三貴趕忙道謝:“那就再好不過,多謝!”
送走了馬大夫,鄭仲文已經自劉嫂處取來了盆和布巾,将布巾用涼水浸透擰幹,再敷到祁溶月的額上,冰冷的感官刺激令昏睡着的祁溶月無意識的皺了皺眉。
鄭仲文歎道:“有感知就好,就怕現在紮你一刀,你也不知痛。”
傍晚時,劉嫂送來晚飯,她宰殺了家裡的一隻雞,炖了一鍋美味的雞湯,又燒了一條肥魚,外加兩個素菜,熱氣騰騰的,可鄭仲文卻連看一眼都未曾。
三貴叫了幾遍:“公子,先吃飯吧!”
鄭仲文道:“我不餓,你吃吧!”
他心裡很慌,就像半年前,長公主出事的那天,他的心也是這般慌,雖天各一方,卻又仿佛冥冥之中有所感知,感知到他最重要的人将要出事。
現在,又是這種慌亂而又無措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眼前的祁溶月,明明和長公主一點也不像,可他為何總能在她的身上,看到長公主的影子?甚至生出隻有對長公主才有過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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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第162章 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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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三貴打了盹,醒來時,看見世子隻穿了中衣站在屋外的han風中,他趕忙取了随意挂在椅背上的棉袍沖了出去。
三貴給他披衣,他伸手推開:“不用了!”他大步回屋,迅速爬上祁溶月的被窩,用他冰冷的身體,摟住祁溶月滾燙的身子,用他的溫度,為她降溫。
待身體回暖,他又下床,再次站到了han風之中。
三貴哭道:“公子,你可不能這樣糟蹋自己,你這樣會生病的,你若也病了,那——那——”
鄭仲文回頭看他,一字字道:“待她明日醒了,這件事不許說,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莫要壞了她的清譽。”
三貴抹了一把眼睛:“公子,你為她做了這麼多,又不告訴她,那你圖什麼?”
他圖什麼?
鄭仲文搖頭:“我什麼也不圖,隻要她活着,隻要她好起來!”他轉身,回到床榻之上,摟住那滾燙如火的嬌弱身體。
如此重複十數次後,那滾燙的嬌軀,終于開始降溫,他原本強壯的身體,也開始變得虛弱,從來沒有因受han咳嗽過的嗓子,竟然開始咳嗽,他怕吵醒熟睡的祁溶月,便去了隔壁剛收拾出來的小房間休息,讓三貴照看着祁溶月。
清晨,冬日暖陽初升,han風已熄,勤勞的小村莊又活絡了起來。
劉嫂家的院門外,不斷有人影晃過,時不時有人伸長了脖子裡往裡瞧,都想看看昨兒劉嫂帶回家的貴人長什麼模樣,順便來個巧遇,若能将人拐到自己的家裡去住,也賺個幾兩銀子,豈不美?
三貴趴在床畔熟睡着,折騰了一夜,他困的眼睛都睜不開,見祁小姐還沒醒,高熱也退下了,便幹脆趴在床畔休息一下,沒成想這眼睛剛一閉上,就再也睜不開,像粘住了似的。
羽扇般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着,随即緩緩睜開一條細縫,她看見一片陌生的屋頂,不是在溶瑜堂,不是在她任何見過或熟悉的地方。
她扭轉頭,看着一顆黑漆漆的頭顱,她不知道是誰,張了張嘴,喉嚨一片沙啞,發出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她張嘴叫了兩聲,可那人卻一動不動,睡得很香,她渴得很,掙紮着起身,伸手去拿床畔矮幾上的茶碗,手還沒碰到茶碗,閉着的門便被推開,一位婦人由外而入,她瞧見祁溶月醒了,面色一喜,忙道:“小姐您醒啦,真是萬幸呢!您要喝水嗎?我來幫您!”
劉嫂迅速上前,端起了矮幾上的茶碗,轉身将已經涼透的茶水倒掉一半,從小爐上拎了正冒着熱氣的鐵壺加上熱水,這才回到祁溶月的床邊,一手扶起了祁溶月,一手端着茶碗送到她的唇畔。
祁溶月喝了半碗熱茶,喉嚨感覺舒服了許多,便朝那婦人謝道:“多謝!”
劉嫂扶着她躺下,笑道:“謝我做什麼,你兄長為了你,可是一夜都沒睡,現在也染了風han,馬大夫正在隔壁給他瞧呢。”
☆、163.第163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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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兄長?隔壁?”祁溶月有些懵,她哪裡來的兄長?
劉嫂笑道:“姑娘你這是病胡塗了,鄭公子不是你的兄長麼?”
鄭公子?她垂目看向趴在床邊的少年,那側臉很是熟悉,不是三貴又是誰。
原來是鄭仲文,他怎會在這裡?她又怎會在這裡?
她沒有再多言,隻朝着劉嫂笑道:“我兄長他現在怎麼樣了?能扶我去看看嗎?”
劉嫂忙道:“不用不用,我去叫他,他剛剛讓我過來,就是來瞧瞧你醒了沒有。”
劉嫂說着便匆忙出了房門,往隔壁去了。
不一會,紛亂的腳步聲匆忙而來,她擡目看向那半開的門口,一張熟悉的臉就這般突然的撞入她眼中,他似乎很着急,眼神裡有些許的慌張,慌張,鄭仲文這樣的人,也會慌張嗎?
是因為她嗎?
看見她正瞪着漂亮的眼睛看他,他急速起伏着的胸口終于開始趨于平靜,她醒了,真好,她終于醒了。
他站直了身子,一步步走向她,溫聲問道:“你醒啦,現在感覺怎麼樣?”
她搖頭:“感覺糟透了!”
他剛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回去:“很難受嗎?你等着,我去叫馬大夫!”
她笑道:“我不就是大夫嗎?”
他也笑了:“是啊,你就是大夫,最好的大夫。”
他突然開始咳嗽,嘴唇也顯得十分缺水,幹裂起皮。
她單手撐着床沿坐起,朝他招了招手:“你過來。”
“哦!”他聽話的走近,手習慣性的伸出,按住她的額頭,溫熱卻不燙手,他笑道:“真的好了!”做完這個動作,說完這句話,他才發覺祁溶月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