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身子往大門外一站,那些原本紮堆吵嚷着的人便紛紛調轉了頭朝雪兒嚷了起來:“雪兒姑娘,你給評評理,昨兒傍晚明明是我第一個拿的号牌,他偏說他才是第一個。”
“你放屁,明明是我第一個,你什麼時候變成第一個了?”
“你們倆都别争了,昨兒明明是我第一才對!”
雪兒攏眉,沉了聲道:“我家小姐說了,無理吵鬧者,恕我們溶瑜堂概不接待。”
衆人紛紛閉了嘴,雖然心裡忿,卻再沒有人敢多一句嘴,這位祁小姐的醫術究竟如何,他們還不是很清楚,但有一樣他們很清楚,這祁小姐的靠山是鄭大人,是他們都惹不起的人。
他們就算是有一肚子的難聽話想說,也不敢在這裡當面說出口。
雪兒見世界又安靜了,這才滿意的點頭:“大家都進來吧!”見這些人又要開始争搶,她忙道:“先進來的未必就是第一個就診的人,所以你們不必争搶,沒有用!”
一聽這話,衆人知道争搶無用,便也不再拼命去擠,俱都順順當當的進了溶瑜堂的大門。
☆、94.第94章 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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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溶瑜堂,衆人的眼睛便紛紛往診台的方向看去,診台後空空如也,祁小姐并沒有在,衆人納悶:“祁小姐怎的還沒來?”
雪兒道:“昨兒我就告訴過你午,我們溶瑜堂開門的時辰是辰時三刻,現在是什麼時辰?”
衆人面色讪讪,現在剛剛辰時二刻,還差一刻時,是他們來早了。
一位中年微胖的男子朝雪兒道:“雪兒姑娘,我娘還在外頭的馬車裡等着呢,這天han地凍的,可别又凍出個好歹來,我看你還是快些去請祁小姐出來吧!”
雪兒朝他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道:“知道外頭天han地凍的,你還這麼早來幹什麼?”
雪兒說歸說,可心到底還是軟的,于是朝那胖男人道:“去将你娘請進來吧,我讓人取碳盆來。”
胖男人趕忙應了,轉身出去接老娘。
其他見狀,也紛紛出門去将等着看病的親人從馬車上帶進了溶瑜堂,馬車雖也有碳盆,但因空間狹小,又是室外,再怎麼着也不會比這堂内暖和。
人都進來了,雪兒見一個碳盆不夠,便又讓夥計端來兩個,大家夥圍住這三隻碳盆,身上的冷氣終于漸漸消散。
“這不是李嫂子嗎?你也來瞧病?”
“是啊,老毛病了,看了不少大夫都沒好,這才到這溶瑜堂來碰碰運氣!”
“我這也是啊,自打生了老三後,這身子就一直不得勁,三天兩頭的病,不是頭疼就是腰疼,沒過上幾天好日子,要是真能治好了,别說一百兩診金,就是一千兩診金,我也願意啊!”
這話一出,立馬引起了衆位病人的共鳴,被病痛折磨的日子不好過,隻要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
“來了來了,祁小姐來了!”
衆人紛紛側目,祁小姐自後堂邁步而入,依然穿着昨兒的那件素淡的襖子,下邊淺碧色的百褶裙随着她的步伐輕緩的擺動着,姿态優美至極。
豈止是姿态優美,這張臉,也是美極了,氣質脫塵中又暗蘊着一股子貴霸之氣,令人無法生出輕視之意。
雪兒見小姐已經坐進了診台,便清了清嗓子,高聲道:“你們看看自己手中的号牌,依序問診,現在是一号牌!”
“我我,我是一号牌!”胖男人興奮的站了起來,揚着手中的号牌。
雪兒接過他的号牌看了一眼,點頭:“好,你帶病人過去吧!”
胖男人帶着年邁的母親往診台去了,雪兒又朝繼續等待的人道:“接下來便是二号,依序下推,我想這不用我來教你們吧!”
手執二号牌的男人忙道:“明白了明白了,這很公平,我們一定不會再争搶!”
拿着四号五号牌的人心裡雖然不爽,但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昨兒确實是他們最後拿的牌,拿了牌後一直沒仔細看,卻沒想到,這牌上竟然刻了字。
“老人家,你哪裡不舒服?”祁溶月朝身前穿着打扮極顯富貴的老太太詢問道。
☆、95.第95章 你有的,我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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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今兒一大早就被兒子給拽出家門,在這溶瑜堂外等了老半天,進了溶瑜堂又等了這好一會,早就心生不滿,隻是礙于兒子的臉面,這才一直隐忍不發,此時祁溶月這一詢問,立馬勾起了她的怒火。
“你是大夫還我是大夫?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作為大夫看不出來嗎?若看不出來,那你做什麼大夫?躲房裡繡花不就行了?”
雪兒一聽老太太這般惡言,立馬雙手插了腰就要發飚,卻被祁溶月以眼神制止了。
祁溶月朝老太太道:“經言,望而知之謂之神,聞而知之謂之聖,問而知之謂之工,切脈而知之謂之巧。”
“我雖通曉許些醫術,也曾救治過危病之人,卻從不敢以聖自居,更不敢以神自诩,當然,也有些病隻憑看上一眼便能确診,但若老夫人您得的是這種小病,想來您兒子也不會将您帶入我溶瑜堂!”
胖男人畢竟是男人,心胸較為這種後宅老婦自然是要開闊些,聽了祁溶月的話,他覺得十分有道理,便朝母親勸道:“母親,祁小姐說的有理,人家問你什麼,你就直說好了。”
老太太一臉别扭,眼神閃爍,抿着嘴不做聲。
祁溶月心裡明白過來,看來這老太太是得了婦人病,當着兒子的面難以啟齒。
于是她道:“這外頭吵鬧了一些,不如老夫人随我進診間,我為你好好查驗一番。”
老太太一聽這話,這才松了一口氣,卻依舊闆着臉道:“好吧,那就信你一回,若是治不好,一百兩銀子你可休想。”
祁溶月淡笑不言,起身先進了診間,胖男人則讓一旁的丫頭趕緊扶着母親進去。
進了診間,祁溶月讓那丫頭也退了出去,房間裡隻剩她們一老一少兩人。
祁溶月朝老太太道:“老夫人現在可以說了嗎?”
老太太也不是個傻的,一聽她這話,便知她已經猜到了些因由,便也不再扭捏,畢竟人已經來了,病還是要治的,若真能治好,她這日子也能好過些。
“我這毛病已經有好些年了,起初隻是偶爾癢痛,便也沒有太過在意,後來犯病越來越頻繁,也看過大夫,給開了幾副藥,吃過後确實病情有所緩解,可過不了多久,這毛病又會犯,到後來,吃啥藥也不頂事了,而且病情越來越嚴重,腰也跟着酸痛難忍,一犯病就得疼上半個月,吃了多少藥都無濟于事。”
祁溶月大約明白了,點頭道:“你先躺下,我看看。”
老太太面色一凜:“看看?看什麼?”
祁溶月理所當然道:“自然是看看患處,要不然,我如何為你确診?你這病既然不好治,自然也不能亂治,若不弄清楚病因,隻憑猜測下藥,當然是無法對症的,如何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