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姐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給那五人發了号牌後,每人先收了一兩銀子的取号金,約定這錢會在該付的診金中扣除。
留下排隊的這幾人,個個衣着高鮮華麗,顯然是不在乎這一兩銀子或百兩銀子的,他們隻在乎,他們想治的病,能不能治好!
診間内,祁溶月見青有些緊張,便為他倒了一杯茶,讓他先坐下緩口氣。
“你叫什麼名字?”她坐在桌前,看着拘謹尴尬的青年問道。
青年忙放下茶盞,也不敢多看眼前明豔照人的小姐一眼,垂目道:“我叫周安,今年二十一歲,家住三吳胡同。”
祁溶月點頭:“你讀過書?”
周安又是點頭:“考過秀才。”
“中了?”
“中了!”
“鄉試呢?”
周安搖頭:“那年母親病了,家中無人照料,我——”
祁溶月看着眼前周安的一臉無奈,想象得到當初他放棄鄉試時的心情。
“百善孝為先,你做的對!”
周安擡眸,看向眼前的姑娘,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說話卻和一般十六七的姑娘不同,似勸慰,又似對他的肯定。
祁溶月又道:“你找我可是有事?”
一句話,便将他拉回現實,是啊,他找她有事的。
周安站起了身,朝着祁溶月恭敬道:“祁小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祁溶月依然坐着,容色淡淡,眸光很柔和,沒有那種富人高高在上,瞧不起窮人的模樣。
“請說!”她擡了擡手,又道:“坐下說吧,我脖子累!”
周安依然坐下,沉郁的心情松快了些許,祁小姐似乎并沒有他想象中那般難相與。
“祁小姐,家母纏綿病榻近十載,這幾年越發的嚴重,看過的大夫也不少,吃了多少藥都不見效,如今連下床都十分困難。”
☆、92.第92章 依靠
92
祁溶月輕輕點頭,柔聲道:“所以,你想讓我來試試?”
周安點頭,面色略顯窘迫:“可是我聽雪兒姑娘說,想在溶瑜堂求醫,需付診金百兩,可我,可我——”
他說不出口,身為一個男人,連自己的母親都照顧不好,他有何臉面拿出來宣揚。
祁溶月接着他的話頭道:“可你,拿不出這一百兩的診金,卻依然想讓你的母親得到我的醫治,對嗎?”
周安垂下了頭,感覺自己很無恥,眼前的姑娘,不過十六七歲,身世比他似乎也好不了多少,被親生父親趕出家門,革去族籍,親情絕裂,在這樣的壓力之下,她開一家醫館肯定也不容易,可自己卻在她最為艱難的時候,提出這種無恥的要求。
祁溶月道:“我可以幫你母親醫治,不收分文!”
周安猛然擡頭,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明亮中透着認真的神色。
“真的嗎?真的可以嗎?”周安再次站了起來,神情很是激動。
祁溶月面色無波,唇角勾着淡淡的笑,道:“當然是真的,隻是,我雖不收你分文診金,但卻要收些别的。”
周安喜悅的臉漸漸凝結:“可是,可是我家裡确實沒有什麼值錢的玩意!”
祁溶月緩緩起了身,站在周安身前,她個頭矮了他大半頭,微微仰着頭,她看着他失望的眼睛道:“在我祁溶月的眼裡,最好的東西,并不是錢,我想要的,是人心。”
周安不解,一臉疑惑。
祁溶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身看着身後壁窗外漸漸黯淡的天光,一字字道:“明日,你帶你母親來溶瑜堂,後院還有空房,你們先住下,我會盡力将你母親治好,你則安心讀書,準備開春後的鄉試。”
周安以為自己聽錯了,忙問:“你說什麼?你說鄉試?”
祁溶月點頭:“沒錯,鄉試,我希望你還能參加之後的會試,甚至是殿試!”
“可,可這,為什麼?”周安一臉懵,他不懂。
祁溶月沒有回頭,背脊挺的筆直,聲音略顯清冷:“我的事想必你已經知道,祁知府與我雖是父女,卻無父女之情,如今更是恨透了我,現在依仗着鄭大人的一些臉面,我方能在此立足,可若有朝一日,鄭大人不肯再給我臉面,我當如何存世?”
周安似乎有些明白了,但又不是特别明白。
“所以,你想讓我謀得一官半職,将來成為你的依靠?”
祁溶月終于轉回了身,面色依舊平靜,可她的雙目中,卻有浮浮沉沉的陰霾,在那一瞬間,他似乎看見她的眼底,竟生出了一股金戈鐵馬的驚心動魄。
雖隻有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這樣明豔動人的少女,怎會有這樣的眼神?
她依舊看着他,隻是眸光恢複了之前的清澈平淡:“依靠倒不必,隻是希望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能有人站出來幫我一把。”
周安看着眼前的少女,雖不知她心裡究竟在盤算着什麼,可他卻想試一試,為了母親,為了自己,也為了眼前這極需安全感的少女。
☆、93.第93章 約定
93
“好,我答應你!”他看着眼前的少女,鄭重的承諾。
從開始進來時的尴尬和窘迫,到現在出去時的放松和坦然,沒有人知道他在這診間中經曆了什麼,卻能看出,他現在心情很好,很愉快。
祁溶月的心情也很好,今天是開業的第三天,她以為還需要更久的時間才能開始收獲,卻沒想到,竟會這麼快。
周安出了診間後,遇上正往診間走的雪兒,他忙朝雪兒拱手作揖,正色道:“多謝雪兒姑娘,若非姑娘今日一言相勸,我周安——”他沒有再說下去,下面的話,他不知該不該說,所以吞了回去,隻道出肺腑中的兩個字:“謝謝!”
雪兒擺手,樂呵道:“小姐說了,行醫是為了救人,而有時救人,并非隻能依靠醫術,我看你一心急切,知道定是有難事,我相信小姐一定會幫你的。”
周安再次作揖,面上泛出一抹喜色:“雪兒姑娘真乃妙人!”他在心裡歎道:這位祁小姐,實乃妙人。
次晨,拿了号牌的五人一大早便來到了溶瑜堂外,溶瑜堂還沒開門,他們便在大門外争吵了起來,誰也不肯讓誰先進去,都想占個先字。
其實他們未必真的趕時間,隻是不想讓别人占了自己的便宜罷了!
争吵聲傳到了樓上,雪兒正在幫祁溶月梳頭,聽得這些吵鬧聲,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歎道:“這些人,昨兒拿号牌時也是争争搶搶的,現在為了誰先進門,又在這裡吵鬧,真是夠了!”
祁溶月接過她手裡的梳子,柔聲道:“你去吧,讓他們都進來,憑号牌上的号碼就診,告訴他們,誰要再吵,讓他們回去,退還定金。”
溶瑜堂開的是醫館,又不是賭坊,他們在這裡吵吵鬧鬧的,影響了别人不說,于溶瑜堂的名聲也是不利。
雪兒下了樓,直接讓夥計開門,瘦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