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6 章
我方能如實相告。”
“什麼承諾?”鄭仲文問。
吳姜鄭重道:“我要你們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再生出尋找han蛟須的念頭。”
鄭國公一聽這話,心頭也是大驚,吳姜的性子他很清楚,天不怕地不怕,可剛剛他在提及han蛟之時,分明眼中隐有懼色,且言語之中的意思十分明顯,似乎并不願意仲文和溶月去涉險。
鄭仲文和祁溶月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心裡都明白,若不答應,吳姜鐵定是不會說實話的。
“好,我們答應你。”
仲文的爽快,令鄭國公生了憂心,他的兒子他知道,不是一個會輕易知難而退的人。
吳姜點頭,先喝了一口茶,随即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娓娓道來。
“han蛟長年蟄伏在一眼han潭裡,han蛟乃孕聚天地精元于一身的靈物,渾身是寶,其體内的蛟珠有令人起死回生之功效,蛟皮可避水火不侵,蛟ròu可入藥,以han制熱,蛟須倒是沒聽說過,不過既然蛟ròu可入藥,蛟須自然也能。”
“這han蛟十分兇惡,身長數十丈,盤踞于han潭之底,但凡有人路過,便會被其用蛟尾卷入潭中,生吞入腹,人類遇到它,幾乎沒有反抗之力,真正的吃人不吐骨頭。”
“這樣的龐然大物,莫說從它身上得到蛟須,就是想見它一面,那都是找死。”
他閉了閉眼,再次深吸了一口氣,聲音竟變得顫抖:“我的兄長,就是葬身于han蛟之腹,我親眼看見,卻無能為力,什麼都做不了,連,連給他收屍都辦不到。”
原來他的親人死在了han蛟的口中,難怪他提到han蛟如此激動又驚懼。
鄭仲文問:“這han蛟所蟄伏的han潭,究竟在何處?”
吳姜道:“不在楚朝境内,在周朝,那個地方叫伏牛山,han潭就是山中,那年我娘生了病,家裡太窮,沒有錢買藥,聽人說伏牛山中有一種草藥,能治我娘的病,我便和大哥偷偷去了伏牛山,當時還很奇怪,為何這伏牛山上物産如此豐富,卻沒有人煙,四處都是能賣錢的山貨,獵物也比一般的山裡頭要多,我們哥倆為了能多帶些東西回去,便越走越深,越走越深——”
☆、684.第684章 一條性命
第683章
“當時天很熱,我和大哥本坐在樹下納涼,突然大哥聽見了一陣水聲,他便讓我坐在樹下等他取水回來,結果,結果我看見,大哥剛剛走到那潭邊,一條水桶粗的尾巴突然從那潭中伸了出來,眨眼的功夫便将我大哥卷入了潭中,我拼命的沖到潭邊想要救我大哥,卻看見,看見——”
他的聲音抖的越發厲害,額前冒出豆大的汗珠,幾乎就要說不下去。
鄭國公從沒想到,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吳姜,竟然還有這樣的經曆,還會在說出一件塵封多年的往事之時,吓得這般模樣。
“吳姜,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吳姜搖頭:“我要說,我想說。”這件事就像是一方巨石,始終壓在他的心頭,或許說出來,會好過一些。
“當我沖到han潭旁時,剛好看見那han蛟張着血盆大口,咬住了我兄長的半截身子,鮮血立時便染紅了潭水,我,我眼睜睜的看着那怪物,将我兄長吞入腹中,而我,而我卻因為太害怕,而跑了,我——。”
鄭國公忙上前拍着他的肩道:“都過去了,你做的對,就算不走,也不過是平添一條性命罷了,你的兄長也一定希望你這麼做。”
吳姜點頭,眼底隐有淚光閃現。
“我離開伏牛山後,在附近的村莊找了些人詢問那怪物的情況,方知那怪物就是han蛟,栖于han潭之底已不知多少年歲,吃過的人和獸,更是不計其數。”
祁溶月細想了他說過的話,疑惑道:“既然這han蛟是無法戰勝的兇獸,那麼世人又是如何得知它身上的蛟珠可以令人起死回生,又如何得知它的蛟皮能避水火,蛟ròu可入藥?”
吳姜道:“我也曾有過這樣的疑問,那村莊裡的人大多都是不知道的,我臨走的那日,一位老者偷偷告訴我,說周朝王室中有一樣寶物可克han蛟,數百年前周朝有一位勇士,曾在伏牛殺死過一隻han蛟,以其蛟珠為聘,取了周朝的一位公主,後來公主将蛟珠贈給了年邁的周王,周王死後兒子為了繼承王位并未用蛟珠為其續命,故而那蛟珠便一直以國寶相傳。”
鄭仲文挑眉問:“這麼說,現今的周朝王室中,存有蛟珠?”
吳姜搖頭:“這些都是我道聽而來,是否屬實我也不敢保證。”
至此時,祁溶月恍然明白過來,師傅之所以不告訴她蛟須是為何物,那是因為,她知道han蛟的厲害,不想她去為她冒這個險,看來師傅一直都知道該如何治她的病,否則,她又怎會出現在隴西邊界,想來也是去尋找han蛟的,卻又在得知han蛟的厲害後,先擇了放棄。
師傅就是這樣,表面嚴厲,卻事事處處都為她着想。
送吳姜去客房休息後,鄭國公匆匆回到前廳,見祁溶月和鄭仲文皆是一臉凝重的表情,心裡更是慌。
“溶月,仲文,你們究竟是怎麼想的?”鄭國公的心口像是突然之間壓上了一塊巨石,重的喘不過氣來。
☆、685.第685章 吃快了會腹痛
第684章
好不容易擺脫了提心吊膽的日子,一家人終于團聚在一起,還沒等到他們成親抱上孫子,這又要生出枝節了嗎?
仲文擡頭,看着父親的眼睛,很認真道:“既然知道了世上果真有此物可救師傅性命,自當一試。”
鄭國公面色微白,又看向祁溶月:“溶月,你是怎麼想的?”
祁溶月很感動,在明知危險的情況下,仲文依然一無反顧的選擇一試,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感動之餘,更多的是理智,尤其在面對鄭國公那殷切的眼神時,她無法橫下心來。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既然han蛟這般兇猛,我們去了也是徒勞,枉添性命,且待我回去再好好研習醫書,說不定還能找出更适合的法子。”她強撐着一絲笑容,朝鄭國公道。
鄭國公大喜,連連點頭:“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鄭仲文皺眉,他不認為溶月還能找到更好的醫方,若能找到,豈不是早就找到了?還用得着等到今日?
可她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離開國公府,祁溶月朝鄭仲文吩咐:“此事莫要告訴師傅,免得師傅為自己的病情擔心,我一定會找到法子醫治師傅。”
鄭仲文點頭,除了點頭,他似乎什麼也做不了,看着她日漸憔悴,他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盡管是在人流熙攘的長街之上,他依然當衆将她擁入懷中,輕拍着她的背,低低的聲音鑽入她的耳間:“溶月,不管是什麼事,都不要瞞着我,我會和你一起分擔,好嗎?”
她點頭,牽強的笑着,讓眼淚落在心裡。
楚宮——禦書房。
“皇上,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