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也沒有她這樣的高貴優雅。
一個區區知府家不受寵的千金,怎會教養出這等儀态?
“尹公子,你看我能飽嗎?”
不知何時,她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擡目看着傻愣愣盯着她走神的尹逸軒。
尹逸軒回神,一臉尴尬,趕忙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見她身前的酒杯依然滿着,疑惑道:“你怎麼不喝了?”
祁溶月道:“我喝了三杯,不能再喝,再喝就醉了。”
尹逸軒笑道:“醉了怕什麼,有雪兒在,她會送你回去。”
祁溶月搖頭:“醉了會失态,會說些不該說的話,心中的秘密便藏不住了。”
尹逸軒一臉興緻盎然,問:“你也有秘密嗎?還不能說?”
“每個人都有秘密,有些人的秘密說出來也無妨,有些人的秘密不能說,至死都不能說!”就像她,她能說她其實是楚天瑜而非祁溶月嗎?她能說她一心想要重返金殿,找那奸賊複仇嗎?
所以,她做事需有分寸,她不能醉,不能說出那些不能說的秘密。
“那天你請仲文喝酒,也隻喝了三杯嗎?”他又問。
祁溶月搖頭:“那天我喝了兩杯,剩下的都送給鄭世子帶回京都,他當時腦傷未愈,不能喝酒,我便讓他帶回京都,待傷勢徹底痊愈後再喝。”
原來那天仲文送到文昌侯府的桂花釀,竟是這麼得來的,他真是可笑,為了這事,和仲文差點就決裂了。
“你往後有什麼打算?”尹逸軒問
祁溶月淡笑:“溶瑜堂既然開了,那就要好好做。”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短短一個月,溶瑜堂的名聲已經在彭城家喻戶曉,這已經是十分了不起的事了!”
她搖頭:“還不夠!”
“什麼?”尹逸軒不解。
她擡眸看他,問道:“尹公子,你久居京都,可知距離京都較遠,又能與京都消息時常互通的地方嗎?”
尹逸軒想了想,笑道:“還真有這麼一個地方,位于江北要塞的晉城,聽說晉城有五個彭城這般大,十分的富庶,乃晉王封地,在晉王的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土沃水豐,每年的稅供都是整個楚朝最多的。”
晉王?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張俊美宛如谪仙般的臉,他不是姓楚的親王,卻是楚朝唯一以外姓人身份獲封王位的人。
當初送信至萊巫山,告訴她父皇母後蒙難的消息的人,就是他,晉王,闵恒之。
她身為楚朝長公主,從小就被教養成不相信任何人,隻相信自己的性格,可她卻沒有懷疑送信人的目的,沒有懷疑送信人送的信是真是假,隻因她全心的相信這個人,相信這個人不會騙她。
☆、149.第149章 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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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踏入皇城之時,方知這其實是一個陷阱,一個陰謀!
闵恒之利用了她對他的信任,而楚廉則利用了父皇母後對兒女的疼愛,他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女,死在了楚廉的刀下。
卻未想,他們所做的犧牲,一切都隻是徒勞,他們最愛的女兒,依然死在了楚廉的刀下。
幸好,老天爺是公平的,老天爺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這一次,她不會再沖動,不會再輕信任何人,她要憑借自己的力量,一步步走回屬于她的地方,拿回屬于她的一切,救出年幼無助的弟弟!
她攏于袖間的手輕輕顫抖着,面色瞬時間一片蒼白,眼中的悲色幾乎滿溢。
尹逸軒驚問:“你怎麼了?”
她閉目,數息之後再睜眼,依然是清淡如菊的祁溶月,她淡淡搖頭:“沒事!”
她看了看四周左右,鄰近他們桌子的幾桌客人都已經走了,于是她刻意壓低了聲道:“晉王乃先皇在位時的寵臣,如今先皇已逝,攝政王當道,晉王依然還是晉王,看來他着實有幾分本事呢!”
尹逸軒一臉訝色,他沒想到祁溶月會和他說這些,這種朝局政事,從她這樣的姑娘嘴裡吐露出來,确實令人意想不到。
“晉王若沒有幾分本事,又如何能固守晉城?攝政王的确很看重他,有意讓他和天心公主成婚!”
原來是為了天心嗎?為了楚天心,犧牲她楚天瑜?
倒真是樁不錯的買賣!
她唇角的淡笑漸漸凝冷,突然端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酒仰首飲盡,豪邁中透出一股子英飒之氣,這是尹逸軒從未見過的祁溶月,令他驚奇也驚喜,在他面前,她終于有了一絲的情緒,盡管不知這情緒因何而來。
默然了一會,她突然道:“今日祁府之事必将掀起驚濤駭浪,彭城,不可久留。”
尹逸軒若有所悟:“所以,你想去晉城?”
她又笑,帶着兩分醉意,面色酡紅,豔美不可方物。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想要讓溶瑜堂舉世皆知,唯有去到更大更好的地方。”
尹逸軒又覺不解:“那何不幹脆去京都?這楚朝中,最大最好的地方,不就是京都?”
她笑道:“路,要一步一步走,才能走的紮實,走的穩固,否則,很容易便深陷泥潭。”
看着眼前笑容豔麗的祁溶月,明明白白的眉眼上,卻仿佛又蒙了一層薄紗,看得清楚,卻又似乎看不清楚。
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孩,她的心裡,究竟藏着怎樣的秘密?
祁溶月帶着兩分醉意上了馬車,馬車徐徐而去,司元忍不住嘀咕道:“公子,祁小姐說了請客的,結果她沒付錢就走了。”
尹逸軒笑道:“正好,讓她欠着,下回再請一次!”
看着公子的笑,司元覺得從頭到腳都暖洋洋的,公子從來都不是個吝啬笑容的人,可他的笑,在大多時候和祁小姐一樣,多屬于敷衍客套,并非發自内心的笑。
而此時的公子,笑得這般燦若豔陽,怕是連萬年han冰都能被他暖化吧!
☆、150.第150章 永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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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馬車中,她閉着眼睛,腦中不斷掠過父皇母後那支離破碎的身體的畫面,還有皇弟那雙驚恐絕望的眼睛,她的心在滴血,疼得幾乎無法呼吸,闵恒之,那個曾說要用一生一世來愛護她的男人,卻最終背叛了她,成為了她的仇人。
晉城,她一定要去,她要親眼看看,看看那個背棄了她的男人,究竟過得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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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府
祁永春幾乎将書房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依然無法平熄他心頭的怒火,梁氏跪在那一地的碎瓷中,瑟瑟發抖,淚流滿面。
她也傷心,她也難過,她甚至後悔,後悔為何要安排這種事,想害的人沒害着,卻害了她自己的女兒,她現在,連生吃了祁溶月的心都有。
祁永春指着眼前的女人,氣得青筋暴跳,若非顧及梁家人對他的官途還有些用處,他真恨不得立刻馬上将這女人休出府門,永遠都不想再看見她這張愚蠢的臉。
“你自已說,現在怎麼辦?”祁永春感覺自己的胸口都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