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婆子一聽這話，便知道祁韫澤是真的動怒了，卻也舍不得真的對柳霜序如何。

　　這雖是禁足，卻也實在規矩之内的。

　　她不禁又問道：“昨兒是大婚之日，按理今日大人是要陪着夫人去給老夫人敬茶的，要是大人就這麼走了，老夫人那會不會為難她？”

　　祁韫澤腳步一頓。

　　他倒是忘了這回事――

　　隻是昨日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今日朝堂上必定會鬧起來，倘若隻是議論嘲笑自己也就罷了，他隻擔心丞相和暫居京城的明安王世子會趁機從中作梗，要是如此，柳霜序的小名未必還能夠保得住。

　　“娘那裡我自然會去說。”祁韫澤道，“她性子野，又固執，隻怕尋常的丫鬟壓不住她，日後還是你在她身邊貼身伺候，籠玉也會過來，至于底下的那些丫鬟婆子，全都和宋千月在的時候一樣。”

　　“是。”

　　高婆子應道。

　　她就知道自家大人對柳霜序還是上心的。

　　祁韫澤又走了兩步，突然停下，繼續叮囑：“吩咐好下頭的人，可别覺得夫人被禁足便薄待她，要是被我發現誰不尊重夫人，我一定饒不了他！”

　　他眼中閃過銳利逼人的光來。

　　高婆子見他始終放心不下，不禁笑道：“大人心裡頭惦記着夫人，便實在不必這般防着夫人，想來她也知道昨兒的錯了，說不定會好好待在家裡頭呢，而且底下的人都知道她性子好，待人和善，更不可能會欺負了的。”

　　話雖是這麼說，可祁韫澤總是放心不下的。

　　高婆子見狀，又笑道：“大人還是快些上朝去吧，要是耽誤，老夫人怕是會多兩句怨怼。”

　　她雖這麼說着，卻還是知道祁老夫人沒有壞心。

　　不過是為了祁家着想，對柳霜序有幾分偏見罷了。

　　祁韫澤擡頭看了一眼天色，見還早，索性便往老夫人院子走了一趟――

　　趙嬷嬷見人來，隻以為是來敬茶的，卻不見柳霜序，不禁納罕，道：“大人怎麼穿着朝服，可是要上朝去了，這大婚之日，還是休沐兩日為好。”

　　“不必了。”祁韫澤道，“我同母親說句話，便上朝去。”

　　趙嬷嬷一聽，就知道他是為了柳霜序的事情來的，回頭看了還在睡着的祁老夫人，猶豫道：“奴婢知道大人要說什麼，隻是老夫人眼下還睡着，怕是不好見大人，況且，有奴婢在老夫人身邊，一定會替夫人說幾句話的。”

　　祁韫澤聽了這話，隻是點了點頭，可腳下卻沒有挪動半步。

　　“叫他進來吧。”

　　祁老夫人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