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韫澤沒有片刻猶豫，立刻進門去了。

　　他隻在外間坐着，不等祁老夫人起身，便已經開了口：“想來娘已經聽聞了昨日的事情，那到底是她顧及柳家的事情，做出這樣的事情也是人之常情，娘可千萬别為了昨日的事兒怪罪她才好。”

　　“你一大早過來，就是同我說這件事？”祁老夫人發出了一聲冷哼，“你要是不同我說這些話，我或許不會将她怎麼樣，可你說了，我自然是不能放過她的，省得你為了一個女子昏了頭！”

　　祁韫澤已經打定了主意，自然不會輕易放棄，道：“娘要是為了這些事情容不下她，兒子也說不得什麼，隻是兒子不能夾在中間為難，隻能帶着她去别處而居。”

　　“你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敢威脅我！？”祁老夫人瞪大了眼睛，心中愈發憤怒。

　　趙嬷嬷也察覺到不對勁，連忙開口：“大人怎麼糊塗了呢，老夫人疼愛夫人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容不下她呢，您說這話，怕是要寒了老夫人的心了。”

　　“兒子失言了。”祁韫澤連忙道，“夫人天亮才睡下，隻怕來敬茶是要晚些幾分，還請娘看在兒子的份上别怪罪。”

　　他站起身來：“兒子該去上朝了，就不擾母親的興緻了。”

　　說罷，他便直接出門去了。

　　祁老夫人卻是被氣得胸膛起伏。

　　她指着祁韫澤的背影，怒道：“我看他真的是被灌了迷魂湯，失了神智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隻怕是不将我放在眼裡了。”

　　“老夫人可别動氣，奴婢看大人也是關心則亂。”趙嬷嬷道，“左右夫人也是受了委屈的，不如老夫人就别同她置氣了。”

　　祁老夫人原本就沒有打算對柳霜序如何，隻要她不再鬧出有辱祁家家門的事情來，自己可以對從前的那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昨日的事兒加上今早祁韫澤說的這些話，實在是叫她不滿。

　　趙嬷嬷看出她的心思，笑道：“奴婢昨夜去那院子裡看了一眼，大人對夫人上心，又有高婆子在那邊照顧着，想來夫人很快就能夠懷上孩子的，要是能給您生個大胖孫子，可不比讓她站規矩強嗎？”

　　這話倒是說到了老夫人的心坎裡。

　　她原本還想着能夠叫二人分開一些時日，也能夠叫祁韫澤冷靜幾日，可事關祁家血脈，她自然不能動手了。

　　她開口：“罷了。我昨兒也累了，想着多睡會，叫柳霜序不必着急過來敬茶。”

　　“是。”趙嬷嬷應了一聲，便打發了小丫頭過去傳話去了。

　　高婆子擡頭看了眼天色，隻覺得時辰已經不早了，想着祁老夫人這些日子對柳霜序本就不滿，萬一再因着敬茶晚了時辰而責罰柳霜序，就實在委屈了，可她想着昨兒柳霜序實在是累着了，一時間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将人叫起來。

　　她正猶豫着，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聲音：“高婆婆。”

　　她回頭看去，見是籠玉，道：“你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

　　“我已經将書房的差事都交待好了，方才去廚房給夫人做了些小菜過來，過來路上正好遇到了老夫人院子裡頭的小丫鬟，她說，老夫人昨兒睡得晚，如今還沒起來，叫夫人不必着急，晚些時候再過去敬茶就是了。”籠玉笑道。

　　她見這院子裡頭靜悄悄的，便猜到了柳霜序還沒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