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序原以為祁老夫人上次說起這事，不過是一時興起，沒想到竟然是動了真心的。

　　她側目看去，宋千月的臉色果然難看起來。

　　她正欲開口，周嬷嬷卻是搶白了過去，道：“老夫人用心良苦，我家夫人自然是高興的，她先前也有這個心思，隻是納妾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兒，總得好好尋摸一下人選，也省得有什麼家宅禍事。”

　　“納妾自是這般，可通房便不必這般大費周章了。”祁老夫人道，“我看你身邊的那個翠柳就很好，做事妥帖，又是你的貼身丫鬟，想來也不會生了那些家宅不甯之事，這才是好的。”

　　宋千月的臉色越發難看。

　　周嬷嬷唯恐她突然鬧起來，趕忙給她使眼色，又道：“老夫人容秉，夫人身邊實在是沒有多少人手，唯一貼心的也就翠柳了，要是把她給了大人，我家夫人身邊倒沒人了，不如叫夫人好好挑挑吧。”

　　“翠柳不行，那就随便在身邊尋兩個小丫頭先去伺候，總不能叫後院空虛着，那些知情的，會說是澤哥兒真心，不知情的，自是會說你家夫人善妒，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們想。”祁老夫人自是不聽這話。

　　宋千月的臉色慘白，恨不得立刻翻了臉。

　　柳霜序唯恐等會出去會被宋千月針對，索性開口：“老夫人為了子嗣着想，自是應當的，可總得叫表姐姐夫商量一番，要是因此叫二人生了嫌隙，老夫人又如何孫子孫女滿堂，我看不如先擱置了，等姐夫回來再說，要是姐夫也看上了翠柳姐姐，表姐也一定會割愛的。”

　　“老夫人，我才學了些開胃的手藝，不知老夫人能不能賞臉嘗嘗？”她轉移了話題，“我這就去準備。”

　　祁老夫人自是不想跟宋千月翻了臉，隻能借坡下驢答應下來。

　　宋千月也就找準了機會告辭。

　　等出了門，她便叫住了柳霜序，語氣不耐：“站住！你這麼急匆匆的是要做什麼去？”

　　“自是去給老夫人做羹湯。”柳霜序道。

　　她垂着頭，手裡捏着帕子，生怕會被宋千月給挑出錯來。

　　卻不想宋千月還是冷笑一聲，道：“妹妹實在是用心，竟然三言兩語就哄得老夫人這般高興，真是叫我自愧不如，就是不知你日後能不能也哄得自己的婆母這般高興？”

　　“我不知表姐何意......”柳霜序的聲音都在顫抖。

　　周嬷嬷左右看看，連忙道：“夫人，此處人多眼雜，咱們還是去屋子裡頭，不然被老夫人看到了，怕是又要訓斥您了。”

　　“表小姐先去竈上煮上羹湯，我們在你的屋子裡等着你。”

　　她看向柳霜序的眼中還帶着些許怨恨。

　　柳霜序深知躲不過去，隻能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