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密信,戰事
虞子蘇睡得安心,另一邊驿站準備出發的歐陽夢毓卻是氣得臉紅脖子粗。
“啪!”歐陽夢毓将手邊的花瓶砸在地上,一貫高傲的面容猙獰得可怕,惡狠狠地厲聲道:“虞子蘇!虞子蘇!虞子蘇!”一直念了三遍,又将身旁最近的一個青玉瓷瓶摔在地上!
所有的隐忍全部散去,露出鋒利的爪牙和算計的狠厲,歐陽夢毓一邊喘着氣,一邊對身邊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的婢女道:“去,再給本郡主拿一些瓷瓶過來!”
一旁的婢女不敢勸,急忙退下去找人去尋一些瓷瓶過來,陽曦郡主隻要一發脾氣就喜歡摔瓷瓶,這在東陵國貴族之間不是個秘密。
歐陽夢毓将整間屋子裡的花瓶玉瓷摔了個遍,還是覺得不解氣,将婢女剛剛拿回來的東華瓷瓶往地上狠狠一摔,再往上面踩了一腳才冷冷道:“去将東冶叫來,将地上的東西收拾了。”
說着,一身怒氣站在那裡,臉色通紅,手指死死捏緊,壓抑着自己内心的怒氣,還不到時候,歐陽夢毓對自己說到。
之前在段王府就已經失控過一次,要是這一次再失控将事情搞砸了,歐陽夢毓一想到自己的太子皇兄,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郡主,您找屬下?”東冶是個很魁梧的男人,也是東陵國崇文王專門派給歐陽夢毓做護衛的,武藝頗高,一路護送着歐陽夢毓。
歐陽夢毓将寫好的東西交給東冶,一貫高傲的臉色有着精明和慎重,冷聲嚴肅吩咐道:“去,将這封信送回去給太子皇兄。”
“這……屬下的任務是保護郡主。”東冶皺眉道,郡主的意思是讓他先将這封信送回國,可是他知道郡主要去南疆,要是他離開了,就沒有人保護郡主了。
歐陽夢毓沉聲道:“這封信關系到我東陵國的大計,十分重要,你親自送回去,我比較安心。”
沒有人知道,歐陽夢毓來到景國不過短短一個多月,就已經勾搭上了大皇子夜沖嚴,還無聲無息地得到了她一開始就想要得到的東西。
歐陽夢毓雖然明面上跑到景國來是為了夜修冥,可是實際上卻是受了東陵國太子東陵商策的暗喻,前往景國打探景國内部國情和景國緊挨着楚國東陵國邊境的軍事防護情況。
景國近兩年内部隐患鬧得越來越不堪,國力也不比以前,或許幾個國家都已經蠢蠢欲動,要不然這一次楚國也不會任由南疆暴亂,可是卻又小心着沒有第一個動作,都是觀望着事态發展。
景國占領着整個中原最為肥沃的土地,不管是江南一帶,還是京都這邊,都是富饒之地,東陵國身為第一大國,早就是虎視眈眈,尤其是現如今的東陵國太子東陵商策,更是雄心壯志。
東冶神色一動,變得十分的嚴肅,道:“那屬下領命。”
“嗯,你下去吧,景國的暗樁最近就不要有動作了,等我出了景國再說,至于那個虞子蘇,派人給我盯緊了她!”最後一句,她說得咬牙切齒。
“郡主,這……”
其實關于歐陽夢毓一直和虞子蘇作對的事情,他是不贊同的,畢竟他身為一個常年和血腥之氣打交道的人可以看出來,那個虞子蘇并不是一個好惹的人,可是偏偏郡主為了一個男人,硬是要……
“你知道什麼!”歐陽夢毓厲聲打斷,“這件事情不用你管,你隻需要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虞子蘇居然敢給本郡主沒臉,本郡主和她勢不兩立!
歐陽夢毓又道:“讓人繼續查流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這件事情,我總覺得不尋常。”
“是!”東冶一一應了。
這一夜,歐陽夢毓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就吩咐人出發,往南疆的方向去了,而帶着一封密信的東冶,則是在歐陽夢毓的掩護下,往東陵國的方向悄悄趕着路。
這一切,京都之中,無人得知,因為整個京都,随着一封戰報八百裡加急傳來,陷入了極大的動蕩之中。
“小姐!小姐!不好了!”
第二天,虞子蘇還在睡夢之中,就聽見了蘇諾十分焦急的聲音。虞子蘇一驚,倏然從夢中驚醒,翻身利落穿衣下床。蘇諾一向沉穩,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她如此驚慌。
不知道為什麼,虞子蘇心中突然覺得很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剛剛将門打開,蘇諾就沖了過來,大聲道:“小姐,真的出事了!”
“怎麼了?”虞子蘇皺着眉道:“你慢慢說。”
蘇諾言道:“是七皇子,七皇子出事了!剛剛南疆八百裡傳來戰報到京都之中,說是王爺守城受傷,性命堪危,現在整個京都都傳遍了!”
七皇子出事了!性命堪危!
虞子蘇整個腦海裡都閃爍着這兩句話,隔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她拉着蘇諾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怎麼可能呢,明明昨天才收到他寫的信,怎麼可能就出事情了。
可是虞子蘇卻又不得不相信,因為她明白,飛靈的速度要比什麼驿站的戰報慢許多,掐指算來,夜修冥受傷也定然是在飛靈将信送出來之後,虞子蘇突然覺得頭有些暈,還是扶着蘇諾才站穩了。
虞子蘇道:“夜修冥的傷勢怎麼樣了?”雖然她是在這麼問,可是心中卻卻清楚,要不是傷勢嚴重,又怎麼會性命堪危!蘇諾說不出話來,隻是将虞子蘇扶着,看着她失神的樣子幹着急。
不過好在虞子蘇很快就鎮定下來,她必須得相信夜修冥,她看上的男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挂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了解具體情況,可是偏偏消息是從皇宮裡面傳出來的,蘇諾也隻是聽說就跑來告訴自己了,說不清楚具體情況。
虞子蘇讓蘇諾去找于含章,哪知道于含章就自己過來了。
他一貫含笑的面容十分的嚴肅,走進來便讓蘇諾将四周的閑雜人等帶出去,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下四周沒有人,讓蘇諾守着,才對虞子蘇道:“小姐恐怕要做好心理準備。”
虞子蘇心下一個咯噔,面色卻不變,沉聲道:“是關于夜修冥的事情嗎?”戰場,死傷在所難免。
于含章看她很是鎮定,心中更多了幾分贊賞,淡淡道:“看來小姐并沒有被京都的傳言弄昏了頭,這樣就最好了。不過……”于含章話鋒一轉,“我要說的卻不止這件事情,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虞子蘇略微一想,便猜到是哪件事了:“我讓你查的當年母親的事情?”
“是的。”于含章點頭,“我還是先告訴小姐七王爺的事情吧,免得小姐擔心。”于含章嚴肅的面容散開,又帶着笑容,有着打趣的意思。
虞子蘇面色卻不變,聽着他講,害羞什麼的,在關心自己男人這件大事面前,什麼都不是。
“七王爺确實受傷了,而且傷得很重,不過沒有生命危險,至于京都現在的消息,是怎麼樣沸沸揚揚亂穿出來的,我們的人正在查,還有宮中的人,應該是景帝的人也在查。”于含章正色道。
“有人專門将這件事情擴大化?”虞子蘇道:“會不會是連家的人?”除了連家,虞子蘇還真的想不出來有哪些人。
于含章道:“也不确定,不過我想應該是連家的人,畢竟這一段時間,連家可是被打壓得狠了。小姐應該多加注意才是,我怕連家會趁機對付小姐,小姐日後出門不管是南宮穎還是蘇諾,都要帶上一個人才是。”
不怕明的,隻怕暗的。
虞子蘇點頭。
但是這個時候的他們都沒有想到,差點讓虞子蘇又栽跟頭的事情不是暗地裡的刺殺之類,而是明面上的算計。
“那夜修冥是怎麼樣受傷的?”這才是虞子蘇關注的重點,南疆,失蹤是個謎一樣詭異的地方,虞子蘇想起那些個蠱毒什麼的,就不免擔憂,若是普通的受傷還好,要是是南疆之人使出了蠱毒,就難說了。
于含章也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道:“小姐放心,不是南疆的蠱毒,隻是據說軍中出了叛徒,七王爺一個不查,才會被傷到的。”
南疆會使蠱的人其實也是少數,不是南疆的祭司,就是南疆王室之人,所以一般來說,戰場上是不可能見到蠱毒的。
不過于含章這段話雖然短,卻帶給了虞子蘇一個信息。
“叛徒?”虞子蘇低低道,她想起了連閣老當初執意推舉夜修冥去南疆平亂的事情。
本來以夜修冥的功績,是忌諱再給他立功的機會,可是連閣老當初在南疆動亂之後,二話不說就推舉了夜修冥。虞子蘇和夜修冥兩個人一直對此事抱有疑慮小心,可是一直都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虞子蘇一聽見于含章這話,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會不會是連閣老的陰謀,不過虞子蘇想得更多,這要是真的是連閣老的陰謀,那麼,連閣老又是怎麼樣和南疆的軍隊搭上關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