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手腕一翻，一柄劍已經出現在她的手裡。

　　 隻一看到卓施然手裡的劍，卓如馨好像就更加癫狂了。

　　 “玄炎劍，又是玄炎劍！”

　　 卓如馨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她的手背上都有了那種醬黑色的鱗片蔓延，指尖的指甲的顔色也是醬黑色的，尖尖的非常鋒利的樣子。

　　 模樣看起來很是兇險猙獰，但哪怕已經成了這副模樣，卻好像依舊還能夠想起當初玄炎劍劃破臉頰時的痛感！

　　 又是玄炎劍！

　　 如果說卓施然是她的心魔的話，玄炎劍恐怕也是心魔的一部分。

　　 封炎已經覺醒，自然早就不再受以往那些自傷的靈力所苦，也就不用再靠玄炎劍來克制着靈力了。

　　 這把劍卓施然一直留着，挺順手的，偶爾也用來當做武器使使。

　　 卓如馨狀态癫狂，身形仿佛又變大了幾分！狀态看起來，就挺危險的了。

　　 她應該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有多醜陋，但為了變強也沒有辦法。

　　 隻不過，情緒就更加難以控制。

　　 嘶吼着，“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變成這樣！”

　　 她不甘心。

　　 心裡有太多不甘心了！明明自己應該是卓家六小姐。

　　 明明應該是大家族裡的千金小姐，明明應該有大好的未來。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後來那樣子呢……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呢？

　　 卓如馨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于是歸根結底，隻能找出一個原因來……

　　 “都怪你！卓施然！要不是因為你！”

　　 就這一個原因了，就這一個執念了。

　　 卓施然淡淡挑了挑眉梢，手腕轉了轉，手裡的玄炎劍挽出個漂亮的劍花。

　　 利刃反射出冷鐵鋒利的寒光。

　　 “怪隻怪你惹錯了人。”卓施然淡聲道，“不用歸咎到旁人身上，你要是沒仗勢欺人，你今天依舊會是卓家六小姐，而不是現在這樣……什麼東西。”

　　 卓如馨不可能承認是自己的原因，她雙目血紅，眼眸也早已經不再是人類會有的瞳孔，而變成了冷血動物會有的那種豎瞳！

　　 看起來很是冰冷，仿佛沒有人類應有的任何感情！

　　 隻有憤怒，隻有瘋狂，隻有嗜血！

　　 “殺了你！殺了你！殺！”卓如馨反複說着殺，迅速朝着卓施然再次攻了過來。

　　 但經過了先前的交手，卓施然已經不會讓她靠近了。

　　 先前的攻擊讓卓如馨嘗到了甜頭，所以這次，她直接以咆哮開場。

　　 對着卓施然方向就張大了嘴巴，發出了一聲銳利的尖嘯。

　　 卓施然原本還單手握劍的姿勢，在一瞬間變成了雙手握劍。

　　 光是這個姿勢看起來，都讓人完全不敢怠慢。

　　 在一旁看着的水靜蘭，不知為何，在這一瞬間就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

　　 瞳孔驟然收縮，身形迅捷，衣袍翻飛，迅速地躲開了！

　　 就在此刻，卓施然握着的劍，已經斬了出去。

　　 沒有什麼花頭，招式半點不花俏，就隻有平平無奇的一記揮砍而已。

　　 但下一秒，前方的空氣往前拖出一長條扭曲的波紋。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仿佛能聽到空間扭曲的聲音閃過。

　　 很快，更明顯的聲音蓋過了一切。

　　 嘭！

　　 卓如馨的尖嘯根本沒能過來，在半途就被劍氣給揮散了，扭曲了。

　　 而地面上，一道數丈長的裂痕！清晰又可怖，深深嵌在地上，像是土地的疤。

　　 而且疤上還染了血。

　　 當然不是土地的血，而是卓如馨的血。

　　 一聲悶悶頓頓的落地聲，一截醬黑色的斷尾跌落在地，濺起并沾染了灰塵。

　　 深色的血液頓時沁入了地面，周圍的植物都有着枯萎的迹象。

　　 卓施然眉心擰了擰，她好好個園子，全坤種得辛辛苦苦的草木，全給糟蹋了。

　　 裂空劍術實在是非同一般，卓如馨甚至慢了一拍才察覺到疼痛，嘶吼起來。

　　 她龐大的身軀在地上翻騰着，打着滾，濺起更大的塵土來。

　　 “我的……尾巴……！？”卓如馨聲音痛苦不已。

　　 卓施然的目光淡淡往一旁的水靜蘭身上掃了掃，她倒想看看這位到底還打算隔岸觀火多久。

　　 水靜蘭目光裡有震驚之色閃過，但也很快反應過來，如果卓如馨失去戰鬥力，自己的勝率隻會更小！

　　 她手指迅速動了動。

　　 隻見卓如馨的躁動就緩緩平息下去了。

　　 水靜蘭這才擡眸看向卓施然，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水靜蘭總覺得……好像看到了卓施然眼底裡一些若有深意的笑意。

　　 這種笑意，簡直讓人不安。

　　 隻不過這笑意也隻是一閃而過，快得仿佛一個幻覺。

　　 卓施然挑了挑眉梢，“我還在想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打算出手呢。”

　　 水靜蘭面色很沉，手指快速動作了起來。

　　 她的傀儡術顯然精進了非常多，控制着這麼龐大的身軀也很是流暢。

　　 水靜蘭将卓如馨拉到了自己身旁，手裡倏然多出了一個漆器盒子。

　　 上面的花紋看起來很是詭谲。她打開了盒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

　　 看向了卓施然。

　　 雖然一語不發，但從這笑容并不難看出……

　　 卓施然也挑了挑嘴角，“看來你這是覺得已然勝券在握了啊。”

　　 “我知道你驕傲，你狂。卓施然。”水靜蘭盯着卓施然，“但比你狂的人，以前大有人在。”

　　 水靜蘭刺破指尖，伸到盒子裡攪了攪，再拿出來時，指尖變得更加血淋淋了。

　　 就好像那盒子裡長着尖牙似的。

　　 水靜蘭的臉色明顯也白了幾分，耗費應該是不小。

　　 終于，她将盒子裡的東西，潑到了卓如馨身上。

　　 “嗤嗤——！”

　　 盒子裡的液體看起來烏漆墨黑，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但腐蝕性好像很強似的。

　　 卓如馨頓時變得極其痛苦，嘶吼得比先前更加厲害。

　　 但卻沒有再翻滾搞得灰很大了，因為她翻不動，她甚至就連任何動作都做不出來。

　　 卓施然眼眸一眯，看了出來。

　　 卓如馨自然翻不動，自然做不出動作來。

　　 因為她已經完全被水靜蘭的傀儡術給控制住了。

　　 剛才那個花紋詭谲的漆器盒子裡裝着的東西，恐怕還是能更加強控制的東西？

　　 卓施然并不确定，于是，她指尖輕輕捏了捏，決定先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