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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洛陽三層天

  洛陽城門的盤查比柳林預想的更嚴。

  就在他即将踏入城門的那一刻,一個滿臉橫肉的隊正忽然伸手攔住了他:“等等!”

  柳林心裡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隻是牽着馬,垂眸看着對方――這隊正穿着皂色兵服,腰間挂着柄鏽迹斑斑的腰刀,眼神裡帶着股刁難人的戾氣。

  “路引看過了,還有事?”柳林的聲音依舊沙啞,帶着點江湖人的不耐煩。

  隊正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在他纏着布條的鐵劍上頓了頓:“看你這身闆,像是練家子?”他搓了搓手指,“按規矩,得探探内力,看看是不是歹人。”

  周圍的行人頓時停住腳步,遠遠地看着,眼裡帶着同情――這隊正出了名的貪财,探内力是假,想訛錢是真。

  柳林的心沉了沉。他這具軀體是用真靈和玄鐵精魄鍛造的,境界雖有合一境的強度,内力運轉卻和先天之軀截然不同,帶着股金屬般的滞澀感。一旦被探查到,必然露餡。

  他握着馬缰的手緊了緊,指尖已經觸到了玄鐵劍的劍柄――實在不行,隻能硬闖,再讓李嵩想辦法圓過去。

  “王隊正,這是做什麼?”

  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

  柳林擡頭,隻見個穿灰袍的老者緩步走了過來。老者須發皆白,手裡拄着根竹杖,杖頭包着層銅皮,臉上布滿皺紋,眼神卻清明得很,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

  王隊正看到老者,臉上的戾氣瞬間消了,換上副谄媚的笑:“哎呦,是張老啊!您老怎麼來了?”

  “路過,”老者的聲音慢悠悠的,目光掃過柳林,像隻是随意一瞥,“這小夥子怎麼了?看着挺老實的,不像歹人啊。”

  “是是是,”王隊正搓着手,“就是按規矩走個流程……既然張老您說了,那就算了,放行放行!”他沖柳林揮了揮手,眼神裡還帶着點不滿,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柳林對着老者微微颔首,沒說話,牽着馬走進了城門。擦肩而過時,他聞到老者身上有股淡淡的墨香,和李嵩書房裡的味道一模一樣――果然是李嵩派來的人。

  ***進了城,柳林沒有立刻去找李嵩。

  他牽着棗紅馬,慢悠悠地走在地面層的街道上。

  這裡和他記憶中的“雲上之城”截然不同。沒有懸空的樓閣,沒有流光溢彩的陣法,隻有青石闆鋪就的路,路兩旁是低矮的瓦房,房檐下挂着曬着的臘肉和辣椒,空氣裡混雜着油煙、汗味和牲口的氣味,粗粝卻真實。

  街邊有個賣糖畫的老漢,手裡的銅勺在青石闆上遊走,很快就畫出條鱗爪分明的龍,引得一群孩子圍着拍手。柳林停下腳步,看着孩子們踮着腳、流着口水的樣子,忽然想起北境老兵村的娃――他們可沒見過這麼精緻的糖畫,能有塊粗糖就笑得合不攏嘴。

  “客官,來個糖畫?”老漢擡頭問,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團。

  柳林搖搖頭,從懷裡摸出兩個銅闆,放在攤上:“給孩子們多畫幾個。”

  老漢愣了愣,随即笑了:“好嘞!謝謝您嘞!”

  他往前走了走,看到個說書先生在茶館門口講書,講的是“鎮北王大戰蠻族”的故事。先生唾沫橫飛,說柳林如何“身長三丈,力能扛鼎”,如何“一刀斬了蠻族首領的腦袋”,聽得周圍的人陣陣叫好。

  “那鎮北王真有這麼厲害?”一個穿短打的漢子問道。

  “那還有假?”說書先生一拍醒木,“據說他刀上的血都能染紅整條河!北境的蠻子見了他,腿都打哆嗦!”

  柳林站在人群外,聽着自己被傳得神乎其神,忍不住低笑――這些百姓,怕是連北境在哪都不知道,卻把他當成了能斬妖除魔的英雄。

  他轉進一條小巷,巷子裡多是小商販,賣菜的、修鞋的、縫補衣裳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一個穿補丁衣裳的婦人正和賣豆腐的讨價還價,“再便宜一個銅闆呗,家裡娃等着喝豆腐腦呢”,賣豆腐的歎口氣,“行吧,下次多照顧照顧我生意”。

  這才是人間。

  柳林忽然明白,為什麼李嵩說“洛陽的根在地面層”。上面兩層再光鮮,也隻是浮在半空的樓閣,隻有這裡,才有煙火氣,才有真正的人心。

  ***他牽着馬,一路走到了“懸天橋”下。

  懸天橋是連接地面層和半空層的通道,用巨大的鐵鍊吊着,橋面上刻滿了陣法符文,每隔三步就有個身穿銀甲的侍衛守着。想上橋,要麼有官府的令牌,要麼就得花十兩銀子――這對地面層的百姓來說,是半年的嚼用。

  柳林擡頭望去,半空層的樓閣在雲霧裡若隐若現,飛檐翹角,雕梁畫棟,比北境的王府還要奢華。他知道,那裡住着洛陽的權貴和富商,他們踩着地面層百姓的血汗,過着神仙般的日子。

  “啧啧,又在看上面啊?”一個挑着擔子的貨郎經過,見柳林望着半空層出神,忍不住搭話,“别想了,那不是咱們能去的地方。聽說上面的人連拉尿都用的是玉盆,金貴着呢!”

  柳林笑了笑:“隻是看看。”

  “看也沒用,”貨郎搖搖頭,“咱們在地上吃土,他們在上面享福,這就是命。”他挑着擔子往前走,嘴裡嘟囔着,“聽說最近上面又在鬥了,七皇子和三皇子搶一塊地,把旁邊的酒樓都拆了,啧啧,那可是黃金地段……”

  柳林望着懸天橋上往來的轎子和馬車,眼神漸漸冷了下來。這些人争來鬥去,搶的無非是權力和财富,可他們忘了,支撐着這座“雲上之城”的,是地面層無數百姓的脊梁。

  他轉身往回走,打算找家客棧住下。路過一家布莊時,忽然看到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在竹林裡遇到的那個書生秦文,他正和掌櫃的争執着什麼,臉漲得通紅。

  “掌櫃的,這布料明明說好了是三兩銀子,怎麼變成五兩了?”秦文手裡攥着塊青色的綢緞,氣得發抖。

  掌櫃的是個油滑的胖子,抱着胳膊冷笑:“剛才是剛才,現在漲價了!你買不買?不買就趕緊走,别耽誤我做生意!”

  “你這是欺人太甚!”秦文氣得發抖。

  柳林走過去,拍了拍秦文的肩膀:“怎麼了?”

  秦文回頭,見是他,愣了愣:“是你?我……我想給婉兒買塊布料做嫁衣,沒想到這掌櫃的坐地起價……”

  掌櫃的見柳林穿着普通,也沒放在眼裡:“哪來的野小子?少管閑事!”

  柳林沒理他,隻是看着那塊綢緞:“五兩是吧?”他從懷裡摸出五兩銀子,放在櫃台上,“包起來。”

  掌櫃的眼睛一亮,立刻換上副笑臉:“好嘞!客官您稍等!”

  秦文急了:“不行!我不能讓你付錢!”

  “拿着吧,”柳林把包好的綢緞塞給他,聲音壓得很低,“去趕考,總得讓心上人穿件新衣裳。”他頓了頓,補充道,“别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磨掉了你的銳氣。”

  秦文看着手裡的綢緞,又看了看柳林,眼眶忽然紅了:“多謝……多謝兄台!敢問兄台高姓大名?日後我定當報答!”

  “不用報答,”柳林笑了笑,“若真有那一天,多為百姓做點實事就好。”

  他轉身離開,秦文捧着綢緞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裡,忽然覺得這句話裡藏着些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柳林最終住進了一家名叫“悅來”的客棧。

  客棧在巷子深處,不大,卻很幹淨。掌櫃的是個寡言的中年婦人,收了錢就把鑰匙給他,連多餘的話都沒問。

  進了房間,柳林先是檢查了一遍,确認沒有暗哨和監聽的陣法,才松了口氣。他坐在窗邊,望着外面漸漸暗下來的街道,心裡盤算着下一步的計劃――先找機會和李嵩接上頭,摸清洛陽的局勢,再聯系其他被他拉攏的官員,最後……給七皇子和那座金銮殿,送上一份“大禮”。

  窗外的燈籠亮了起來,昏黃的光透過窗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遠處傳來酒樓的絲竹聲,咿咿呀呀的,聽得人心煩。

  柳林從行囊裡拿出那柄玄鐵劍,放在燈下仔細擦拭。劍身映出他這張陌生的臉,也映出他眼底的堅定。

  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平靜。洛陽城裡的每一個笑臉背後都可能藏着刀,每一句好話裡都可能埋着陷阱。但他不怕。

  因為他見過北境的雪,知道百姓有多能扛;見過老兵們的血,知道信念有多堅定;也見過器坊裡的蒸汽,知道改變有多磅礴。

  這洛陽城,這三層天,是時候該變一變了。

  他将玄鐵劍放在枕邊,吹滅了燈。黑暗中,隻有窗外的月光,靜靜地照在地闆上,像一道無聲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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