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難道真的要清君側嗎?
濃霧依舊籠罩着洛陽城,影三和林七帶着受傷的影一,在宇文風的接應下,一路有驚無險地逃出了皇宮。回到城西宅院時,影一已經昏迷過去,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爪痕,上面覆蓋着一層淡淡的黑氣――那是龍鱗術的妖力侵蝕。
林墨立刻拿出林家的解毒丹,喂影一服下,又用銀針封住他身上的穴位,阻止黑氣擴散。“幸好來得及時,再晚一步,妖力就侵入心脈了。”林墨擦了擦額頭的汗,“陛下的龍鱗術比想象中厲害,鱗片已經能硬抗匕首,還能釋放妖力侵蝕,這才‘鱗生五片’就如此難纏,若是……”
“先看情報。”柳林打斷他,接過影三遞來的宣紙。上面的草圖清晰地畫出了祭壇的布局、皇帝身上的鱗片分布,還有《龍鱗秘錄》的位置。最關鍵的是,影一在被抓前,記下了古籍封面上的龍形圖案――那圖案的七寸位置,有一個微小的缺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打碎過。
“這個缺口,可能就是龍鱗術的弱點。”柳林指着圖案的缺口位置,“所有邪術都有破綻,龍鱗術以龍靈為引,龍的七寸是要害,這圖案的缺口很可能對應着陛下的罩門。”
宇文風補充道:“根據墨玉的回報,陛下每晚子時都會在偏殿修煉,期間必須吸收活人血氣,否則鱗片就會反噬自身,讓他痛苦不堪。而且他很忌憚陽光,白天幾乎不出養心殿,看來龍鱗術需要在陰時修煉,見光會削弱妖力。”
陸淵看着影一脖子上的爪痕,眼神凝重:“影一身上的妖力有土屬性,能侵蝕皮肉,用普通藥物很難清除,必須用克制土屬性的‘離火草’煉制解藥。這說明龍鱗術不僅能增強體魄,還能附帶妖屬性攻擊,咱們以後對付他,得準備專門的克制之物。”
林墨則從懷裡掏出一枚銅錢,正是打在皇帝手腕上的那枚:“這是林家的‘鎮魂錢’,用高僧的舍利子熔煉而成,對妖力有克制作用。陛下被打中的地方鱗片出現裂痕,說明佛門法器或至陽之物,可能是龍鱗術的克星。”
謝安拿起宣紙,指着祭壇上的血水:“祭壇用的是處女血和黑狗血混合,還刻着‘聚陰陣’的符文――這陣法需要源源不斷的陰氣維持,皇宮裡最陰的地方是冷宮。隻要咱們破壞冷宮的陰氣源頭,就能幹擾陛下的修煉。”
柳林将所有情報彙總,在桌上畫出一個簡單的分析圖:“弱點:罩門在七寸對應位置、忌憚陽光和至陽之物、依賴活人血氣、受陰氣源頭影響;優勢:鱗片堅硬、妖力侵蝕、力量大增。現在來看,陛下還沒到無法阻止的地步,隻要咱們……”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第一,派人造謠,說‘龍鱗術是妖族邪術,修煉者會堕入魔道,禍國殃民’,動搖朝廷官員對陛下的信任;第二,派人破壞冷宮的陰氣源頭,斷他的修煉根基;第三,收集至陽之物和佛門法器,準備應對他的妖力攻擊;第四,所有世家立刻調兵,在各州邊境集結,一旦洛陽有變,就以‘清君側’的名義進軍!”
“清君側?”王承愣了一下,“這可是逼宮的罪名……”
“事到如今,還怕什麼罪名?”柳林站起身,目光銳利如刀,“他修煉邪術,殘害百姓,早已不配做皇帝!咱們不是逼宮,是救天下!隻要能阻止他煉成龍鱗術,就算背上謀逆的罪名,也在所不惜!”
密室裡的衆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心。皇帝的龍鱗術像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随時可能落下,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陸淵率先表态:“陸家支持将軍!影殺衛随時待命,隻要将軍一聲令下,就算是闖皇宮,也在所不辭!”
“林家也支持!”林墨合上折扇,“我這就回嶺南,調族裡的‘降妖師’過來,他們手裡有專門對付妖物的法器。”
“宇文家亦然!”宇文烈握緊拳頭,“關中的鐵騎已經整裝待發,就等将軍的号令!”
燭火在密室裡跳動,将衆人的身影映在牆上,像一群即将沖鋒的戰士。濃霧中的洛陽城,暗流湧動,一場圍繞着龍鱗術的較量,才剛剛拉開序幕。
柳林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必須謹慎,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
洛陽城西的宅院剛從深夜的緊張中緩過神,晨霧還未散盡,院門外就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柳林正對着情報圖分析龍鱗術的破綻,聽到動靜的葉龍武猛地起身,骨鞭在掌心繃緊:“将軍,是皇宮的人!打着‘大内總管’的旗号!”
衆人瞬間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投向柳林。密室裡的燭火還未熄滅,映着每個人臉上的驚疑――皇帝剛在偏殿遇刺,此刻派總管來請柳林入宮,是試探?是鴻門宴?還是有别的陰謀?
“讓他進來。”柳林放下手中的炭筆,指尖在情報圖上的“養心殿”位置輕輕一點,“該來的總會來,躲是躲不過的。”
片刻後,一個穿着錦緞總管服的太監被領進了密室。他約莫五十歲年紀,臉上堆着刻意的笑容,眼角的皺紋裡卻藏着精明,正是皇帝身邊最得寵的總管太監李德全。他剛進門就對着柳林作揖,姿态放得極低,聲音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柳将軍,咱家奉陛下旨意,請您即刻入宮赴宴――陛下說,北方大捷,要親自為将軍慶功。”
李德全的目光快速掃過密室裡的衆人,在陸淵腰間的匕首、林墨手中的折扇上停頓片刻,嘴角的笑容更深了:“陛下還說,将軍在洛陽這些日子辛苦了,特意備了西域的美酒、江南的佳肴,還有幾位新選的美人,就等将軍賞光呢。”
“賞功?”柳林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節奏沉穩得讓人心慌,“陛下有心了。隻是昨夜皇宮似乎不太平,聽說有刺客潛入養心殿,陛下龍體無恙?”
李德全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複如常:“将軍消息真靈通。不過是些小毛賊,已經被禁軍拿下了,不勞将軍挂心。陛下說了,正是因為有将軍在洛陽鎮着,那些宵小之輩才不敢放肆,這慶功宴,您是非去不可的。”
他從懷裡掏出一卷明黃的聖旨,展開道:“陛下口谕:柳林即刻入宮,不得延誤。若敢抗旨,以謀逆論處。”
密室裡的氣氛瞬間凝固。“謀逆論處”四個字像一塊巨石,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陸淵的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林墨的折扇也悄悄打開,宇文烈的狼瞳令牌在袖中發燙――他們都在等柳林一句話,隻要他說“不去”,今日這宅院就會變成戰場。
柳林卻笑了,笑聲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陛下有旨,臣自然不敢違抗。隻是我這幾位朋友……”他指了指謝安等人,“都是來給我賀喜的,不知能否一同入宮,沾沾陛下的喜氣?”
李德全的笑容徹底消失了,眼神變得銳利:“将軍說笑了。宮宴隻請将軍一人,其他人……還是在府中靜候佳音吧。咱家已經備好了馬車,就在門外等着,将軍,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