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玄幻,我乃長生伏妖大帝

第176章 事情鬧大了!

  青州關的帥帳裡,燭火跳動着映在地圖上,标注着各州的朱砂點正一個個變暗――那是稅收逾期未繳的标記。柳林指尖敲着桌案,節奏與帳外巡邏兵的腳步聲重合,案上的密信堆了半尺高,全是各地世家傳來的消息:兖州稱“妖患未平,糧饷優先供軍”,徐州說“河道淤塞,糧草難運”,連最富庶的揚州,也遞上奏折,言“暴雨成災,百姓流離,實難繳賦”。

  “都學會了。”葉龍武的骨鞭卷着一封密信,上面是荊州世家的筆迹,字裡行間全是“盼柳将軍登高一呼,以安地方”的暗示,“用你的法子,把‘抗稅’包裝成‘抗災’‘抗妖’,朝廷想發作,都找不到由頭。”

  柳林拿起揚州的奏折,上面蓋着刺史的朱印,墨迹卻帶着刻意的顫抖――顯然是怕朝廷遷怒,又想跟着趟這渾水。他輕笑一聲:“他們不是信我,是信‘州牧制度’能給他們的地盤鍍層金。稅收是朝廷的命脈,斷了三個月,足夠讓洛陽的國庫見底了。”

  帳外傳來周媚兒的聲音,帶着幾分急促:“将軍,洛陽八百裡加急!”

  密信是張禦史偷偷送出的,字迹潦草,顯然寫得匆忙:陛下震怒,命曹太監監軍,調京畿三萬禁軍,欲親征“抗稅州郡”,但戶部尚書以“國庫空虛,糧草不濟”為由死谏,朝堂已吵了三日,世家官員紛紛稱病告假,京畿防衛空虛。

  “來了。”柳林将密信湊到燭火邊點燃,灰燼飄落在地,“曹太監想逼陛下動武,世家想逼陛下放權,現在就看陛下怎麼選了。”

  劉武抱拳道:“将軍,各州都在等您的動靜。青州軍已經整備好,隻要您一聲令下……”

  “不動。”柳林打斷他,目光落在地圖上的洛陽,“我們越是沉得住氣,洛陽那邊越慌。讓他們吵,讓他們耗。等京畿的禁軍餓了肚子,等世家的私兵圍了洛陽,自然有人來求我們。”

  葉龍武的膜翼在帳内輕輕扇動,帶起一陣風:“你就不怕陛下真的鐵了心,拼着國庫空虛也要打?”

  “他不敢。”柳林的語氣笃定,“京畿禁軍裡,有三成将領是世家出身,剩下的,家屬多在各州。真要開打,前線還沒動,後院就得着火。”他看向葉龍武,“還記得我們在昆侖墟遇到的王将軍魂魄嗎?他托人帶信說,京畿禁軍的糧饷,早就被曹太監挪用去養妖兵了,現在的禁軍,連冬衣都湊不齊。”

  帳外的風突然大了,吹得燭火搖曳。十二鬼将中的“風”掀簾而入,聲音帶着興奮:“将軍!好消息!并州、涼州、幽州三州刺史聯名上奏,說‘若朝廷不重啟州牧制度,便自請卸任,歸鄉養老’!這三州是北疆屏障,陛下要是準了,蠻族能直接打到洛陽!”

  “三個老狐狸。”柳林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們是看着我在東萊郡動了手,才敢跟着下注。”他站起身,走到帳外,青州關的星空格外明亮,像撒了一地碎金,“告訴他們,我柳林願與三州共進退。但不必提‘卸任’,就說‘地方不穩,需權柄以安民心’――把話留三分,給陛下留點台階。”

  周媚兒捧着新抄的賬冊走來,上面記着各州送來的“軍饷”――說是軍饷,實則是世家的投名狀,從糧草到兵器,堆得青州關的倉庫都滿了。“将軍,現在連洛陽的小吏都在偷偷議論,說‘柳将軍要是當了州牧,天下能太平些’。”

  “民心這東西,最是虛浮,也最是實在。”柳林望着關外的平原,那裡的麥田已經泛青,是百姓們趁着冬閑種下的,“他們不在乎誰當皇帝,誰當州牧,隻在乎能不能吃飽飯,能不能安穩睡個覺。朝廷給不了,我給,他們自然就站在我這邊。”

  葉龍武走到他身邊,看着遠處的篝火,那些是來投靠的流民在紮營,火光星星點點,像片溫暖的海。“幾個月前,我們還在昆侖墟砍藤蔓,現在卻成了天下的‘風向标’。”他的骨鞭指向那些篝火,“你說,等州牧制度真的重啟了,這些人能過上安穩日子嗎?”

  “不知道。”柳林誠實地回答,“但至少,他們現在有地方住,有飯吃,不用怕被抓去當祭品。這就比以前好。”他深吸一口氣,關外的風帶着麥香,“至于以後……路是走出來的,不是想出來的。”

  又過了半月,洛陽終于傳來消息:陛下下旨,“暫設三州州牧,以安地方,待妖患平息,再議制度”。首當其沖的,便是并州、青州、東萊郡,柳林以“鎮守北疆有功,清剿神器有力”為由,被封為“青州牧,兼領東萊郡事”,可自行任免官員,征收賦稅,調動兵馬。

  消息傳到青州關,百姓們自發張燈結彩,關外的流民也歡呼雀躍,連十二鬼将臉上的面具,似乎都柔和了幾分。

  柳林站在城樓上,看着下方歡慶的人群,手裡捏着那枚刻着“州牧”二字的銅印。印很沉,壓得指節發酸,像壓着無數人的期盼和算計。

  葉龍武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壺酒:“現在滿意了?”

  柳林仰頭飲盡,酒液辛辣,卻讓他靈台更清:“滿意?這才剛開始。”他看向洛陽的方向,那裡的迷霧雖未散盡,卻已露出一絲縫隙,“曹太監還在,神器的根還沒除,妖族的賬還沒算……但至少,我們有了自己的地盤,有了和他們抗衡的資本。”

  城樓下,周媚兒正在教孩子們識字,劉武在清點糧草,十二鬼将在操練新兵,葉龍武的膜翼在陽光下泛着銀光,映得那枚州牧銅印,也多了幾分溫度。

  柳林知道,天下的亂局才剛剛拉開序幕,世家的野心,朝廷的反撲,妖族的觀望,都還在暗處窺伺。但他不再是那個孤軍奮戰的守關将軍了。

  他有了土地,有了兵馬,有了“仁義道德”的旗幟,更有了一群願意跟着他,在這亂世裡劈開一條生路的人。

  至于那些稅收,那些争吵,那些藏在“州牧制度”背後的算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終于有能力,把那些曾經隻能藏在心裡的“公道”,一點點變成現實。

  又過了一個月。

  青州牧府的書房裡,柳林正對着一幅地圖出神。地圖上,洛陽周邊的郡縣被紅筆圈出,旁邊标注着京畿禁軍的布防――這是十二鬼将冒死從曹太監的書房裡偷出來的,上面還沾着淡淡的黑霧氣息。

  “添火,就得往最旺的地方添。”柳林指尖敲在“洛陽糧倉”四個字上,那裡是京畿禁軍的命脈,也是曹太監挪用軍饷的鐵證。他擡頭看向葉龍武,眼底閃着銳利的光,“你說,要是洛陽的百姓突然發現,禁軍的糧倉裡,堆的不是糧食,是給妖兵準備的‘魂罐’,會怎麼樣?”

  葉龍武的骨鞭猛地繃緊,左臉頰的觸須興奮地晃動:“會炸鍋。洛陽的世家本就對曹太監不滿,百姓再一鬧,陛下想保他都難。”他的獸爪在地上抓出淺淺的痕,“但洛陽防衛森嚴,我們的人進不去。”

  “不用我們的人。”柳林從袖中抽出一封密信,上面蓋着荊州世家的印,“讓張禦史把這東西‘不小心’掉在洛陽街頭――裡面是曹太監用禁軍糧饷買通妖族的賬本,還有糧倉的布防圖。”他冷笑一聲,“世家想坐收漁利,就得讓他們出點力。張禦史的門生遍布洛陽,有的是辦法把消息傳出去。”

  周媚兒端着藥碗走進來,藥是給葉龍武壓制霧煞用的,黑色的藥汁裡飄着幾片三芒草的葉子。“将軍,這麼做會不會太險?要是被朝廷抓到把柄……”

  “險才有效。”柳林接過藥碗,遞給葉龍武,“朝廷現在就像個漏了底的鍋,稍微晃一晃,裡面的髒東西就全出來了。”他看向窗外,青州關的百姓正在春耕,田埂上插着的“柳”字旗在風中招展,“你以為世家真的甘心聽我号令?他們不過是等着看我和朝廷兩敗俱傷。我偏要讓他們知道,這火,誰都躲不掉。”

  三日後,洛陽城炸開了鍋。

  先是城西的貧民窟裡,有人撿到了“曹太監的賬本”,墨迹未幹,上面的數字觸目驚心――光是上個月,就挪用了三萬石軍糧,換成了五十個裝滿童魂的“魂罐”,送進了洛陽妖域。

  緊接着,幾個穿布衣的書生在街頭演說,手裡揮舞着糧倉的布防圖,聲淚俱下地控訴:“難怪禁軍的弟兄吃不飽飯!原來糧食都喂了妖怪!”“曹太監拿我們的血汗錢通敵!陛下可知曉?”

  最要命的是,當晚三更,洛陽糧倉突然燃起大火,火光裡隐約有妖兵的影子閃過。等禁軍趕到時,糧倉已燒成一片焦土,隻在廢墟裡找到幾個炸裂的魂罐,裡面的童魂化作青煙,在空中凝成孩童的形狀,對着圍觀的百姓哭訴。

  “是妖兵搶糧!”

  “不對!是曹太監想毀屍滅迹!”

  “我們要見陛下!要曹太監償命!”

  百姓的怒吼聲震徹洛陽,世家的私兵趁機在暗處煽風點火,連禁軍裡都有士兵偷偷扔掉盔甲,混在人群裡喊口号。皇宮内,陛下的龍椅都在震動,曹太監跪在地上,頭磕得鮮血直流,卻怎麼也說不清糧倉的火是誰放的。

  消息傳到青州關時,柳林正在和新任命的東萊郡太守議事。太守是個老儒生,原本對柳林“擁兵自重”頗有微詞,此刻卻捧着洛陽傳來的報紙,手抖個不停:“民心……民心可用啊!柳将軍,這是天意要讓朝廷放權!”

  柳林淡淡一笑,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不是天意,是人心。誰把百姓當棋子,百姓就會把誰當仇敵。”他看向窗外,十二鬼将正押着一批新鑄的兵器走過,上面刻着“青州牧監制”的字樣,“告訴各州,就說‘洛陽妖患再起,青州願出兵相助,但需朝廷允各州自行募兵籌糧’――把這火,燒得再旺些。”

  葉龍武走進來,膜翼上沾着晨露,顯然剛從關外回來。“洛陽傳來消息,陛下把曹太監關進了天牢,派了三朝元老來青州,說是要‘商議州牧制度的細則’。”他的骨鞭上卷着一封明黃的聖旨,“措辭軟得很,像是怕了。”

  “不是怕,是緩兵之計。”柳林接過聖旨,掃了一眼就扔在桌上,“老狐狸想穩住我,再找機會收拾殘局。但他忘了,火一旦燒起來,就由不得他滅了。”

  他轉身對十二鬼将下令:“備車,去洛陽。既然陛下‘請’我商議,我總得去看看,這把火,能不能燒出個新天下來。”

  馬車駛出青州關時,百姓們自發地站在路邊相送,手裡舉着寫有“柳公千歲”的木牌。周媚兒掀起車簾,看着那些樸實的笑臉,輕聲道:“将軍,你這把火,怕是真的要改變天下了。”

  柳林望着遠處的天際線,那裡的雲層被陽光染成金紅色,像極了燎原的火焰。“改變天下的不是火,是人。”他的聲音平靜卻有力,“是那些不想再當棋子的人,是那些想護住自家田畝的人,是那些……敢對着不公喊出‘不’的人。”

  葉龍武的膜翼在車外輕輕扇動,帶起一陣風,風裡卷着青州的泥土香,也卷着洛陽的煙火氣。他知道,柳林這趟洛陽之行,必定兇險,朝廷的算計,世家的觊觎,妖族的觀望,都在等着他落網。

  但當他看到馬車裡柳林那雙沉靜的眼睛,看到路邊百姓眼中的期盼,突然覺得,這把火,燒得值。

  至少,天下人都醒了。醒了的人,再也不會甘心睡去。

  馬車的轱辘聲碾過青石闆路,朝着洛陽的方向緩緩前行,身後是越來越旺的民心之火,身前是迷霧重重的權力棋局。柳林靠在車壁上,指尖輕輕敲擊着膝蓋,像是在為這場即将到來的風暴,打着節拍。

  添火容易,掌控火勢難。但他别無選擇――要麼在火中涅盤,要麼在灰燼裡沉淪。而他柳林,從來不是個會沉淪的人。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