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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霜染北境,機鳴暗流

  北境的秋意是帶着棱角的。晨霜挂在幽州軍大營的帳篷尖上,像給灰撲撲的帆布鑲了圈銀邊,風一吹就簌簌往下掉,落在甲胄上叮當作響。演武場的青石地凍得硬邦邦,士兵們操練的呐喊聲撞在遠處的山崖上,折回來時竟帶了點金屬般的冷冽。

  柳林站在了望塔上,望着漫山遍野的紅葉。那些紅不是江南的胭脂色,是摻了鐵鏽的殷紅,從山腳一直鋪到天邊,像極了當年和蠻族血戰的沙場。他裹緊了身上的玄色披風,指尖劃過冰冷的欄杆――欄杆是新換的,用的是并州鐵礦剛煉出的精鋼,比尋常鐵器硬了三成,還泛着幽藍的光澤。

  “王爺,陳參軍回來了。”身後傳來青黛的聲音,她捧着個暖爐,小心翼翼地遞過來,“剛從并州的‘器坊’回來,說那邊的‘蒸石機’又改良了。”

  柳林接過暖爐,暖意順着掌心蔓延開,卻驅不散眼底的寒意。他轉過身,看向營地裡那座被高牆圍起來的院子――那是北境最核心的秘密,對外隻稱“器坊”,裡面藏着的,是足以颠覆天下的力量。

  “讓陳默到書房等我。”柳林邁開腳步,披風掃過欄杆上的霜花,留下道淡淡的痕迹。

  器坊的牆是用夯土混合着鐵礦砂築成的,高得望不見頂,牆頭爬滿了帶刺的藤蔓,連隻鳥都飛不進去。門口守着的不是普通士兵,是鬼族親衛,他們穿着黑色的甲胄,臉上蒙着面罩,隻有雙眼睛在陰影裡閃着寒光。

  柳林走進器坊時,首先聽到的是震耳欲聾的轟鳴。不是雷鳴,是無數機械運轉的聲響,混雜着風箱的喘息、鐵錘的砸擊,還有一種……石頭沸騰的怪響。

  地上鋪着平整的青石闆,石闆縫裡嵌着銅條,銅條裡流淌着暗紅色的液體――那是從“小世界”裡開采的“熔石”,遇水就會沸騰,溫度比尋常炭火高十倍,是驅動所有機械的核心。

  幾十個工匠穿着厚厚的石棉衣,正在調試一台巨大的機器。那機器足有三丈高,主體是個黃銅鑄就的圓筒,筒身上纏着密密麻麻的銅管,銅管裡冒着白汽,發出“嘶嘶”的聲響。一個工匠扳動扳手,圓筒猛地轉動起來,帶動着旁邊的鐵砧上下翻飛,鐵錘落下的力道竟比十個壯漢還大,把燒紅的鐵塊砸得像面團一樣變形。

  “王爺!”陳默從機器後面鑽出來,臉上沾着黑灰,眼睛卻亮得驚人,“您看這個!”他指着圓筒側面的刻度,“新換的‘聚石陣’讓熔石的燃燒效率提高了五成,這台蒸石機一天能鍛打三百片甲葉,是以前的十倍!”

  柳林走到機器前,指尖輕輕敲了敲黃銅圓筒。筒壁薄得驚人,卻異常堅硬,是用小世界裡的“韌銅”打造的。他記得第一次見到這東西時,工匠們還在用最原始的風箱,鍛打一片甲葉要耗費兩個時辰,可現在……

  “武器坊那邊怎麼樣?”柳林問道,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傳送帶上。傳送帶上整齊地擺放着一排排弩箭,箭頭泛着烏光,是用“玄鐵”混合着“毒砂”淬煉的,見血封喉。

  “連弩機已經造出第三批了。”陳默跟着他往前走,聲音裡難掩興奮,“新的‘連珠弩’能一次裝十二支箭,射程比尋常弩箭遠五十步,而且……”他壓低了聲音,“咱們在箭杆裡加了‘爆石’,射中目标後會炸開,威力堪比小型投石機。”

  柳林點點頭,走到傳送帶盡頭的倉庫。倉庫裡堆滿了武器和甲胄,寒光閃閃,映得人睜不開眼。角落裡堆着些奇怪的東西――有能在水裡航行的“鐵船”圖紙,有帶着翅膀的“飛鸢”模型,還有個拳頭大的銅球,據說點燃後能炸塌一座城樓。

  “小世界的資源還夠用嗎?”柳林拿起那個銅球,入手沉甸甸的。他手下有三個小世界,一個盛産熔石,一個遍地是玄鐵,還有一個長着能讓人力大無窮的“蠻藤”,這些都是他壓箱底的底氣。

  “熔石還能支撐半年,玄鐵儲備充足。”陳默遞過來一本賬冊,“就是蠻藤長得慢,用來做弓弦的話,每月隻能供三百張弩。”

  “夠了。”柳林把銅球放回原處,“洛陽那邊還在為稅銀的事吵得不可開交,七皇子和三皇子都想把黑石關的兵權搶過去,沒人會注意到北境的變化。”他頓了頓,聲音冷下來,“但這種日子不多了,我必須去一趟洛陽。”

  陳默愣住了:“王爺要親自去?太危險了!洛陽城裡到處是七皇子的眼線……”

  “越危險越安全。”柳林走到窗邊,望着牆外的紅葉,“我在洛陽布的棋子該動了。戶部尚書李嵩、吏部侍郎張謙……這些人收了我的好處,總得辦點實事。而且,我要親眼看看,那座金銮殿裡,到底爛到了什麼地步。”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倉庫裡的武器,像在清點自己的底氣:“在我走之前,必須把邊境的事敲定。讓馮戈培帶幽州軍進駐狼山,把蠻族的幾個部落打服;讓李豐盯着并州的鐵礦,确保器坊的原料供應;戴沐陽……”

  “屬下在。”戴沐陽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手裡拿着個算盤,噼裡啪啦地打着,“王爺放心,小世界的商路已經打通,每月能從江南換回來十萬擔糧食,足夠支撐半年戰事。”

  柳林點頭,走到蒸石機前,看着白汽從銅管裡噴湧而出,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這就是他的工業革命,魔幻卻又真實――沒有蒸汽機,卻有熔石驅動的機械;沒有電力,卻有玄鐵傳導的能量;沒有槍炮,卻有比槍炮更可怕的武器。

  “等我從洛陽回來,”柳林的聲音在轟鳴中顯得格外清晰,“就是咱們亮底牌的時候。”

  ***北境的欣欣向榮,像野火一樣蔓延。

  幽州的農田裡,不再是牛拉犁,而是“鐵牛”――一種用蒸石機驅動的耕地機,後面拖着十把犁刀,一天能耕百畝地。農夫們不再彎腰插秧,而是站在“插秧車”上,把秧苗扔進漏鬥,機器就會自動把秧苗插進田裡,排列得整整齊齊。

  并州的礦洞裡,礦工們不再用鎬頭刨,而是用“裂石機”――機器前端裝着玄鐵打造的鑽頭,在蒸石機的驅動下高速旋轉,能輕松鑽進堅硬的岩壁。礦石被傳送帶運到地面,直接送進熔爐,煉出的精鋼順着銅管流進模具,冷卻後就是現成的兵器部件。

  就連最偏遠的老兵村,也變了模樣。村裡蓋起了新學堂,孩子們在裡面學習識字和算術,課本上畫着蒸石機和連珠弩的圖樣。村頭的鐵匠鋪裡,老鐵匠用新的鍛打技術,給孩子們打造了能自動彈出的玩具刀,惹得孩子們歡呼雀躍。

  “柱子叔,你看俺這把刀!”張石頭舉着玩具刀,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刀身反射着陽光,像真的一樣。

  李鐵柱坐在門檻上,擦着他的鐵骨朵。鐵骨朵的柄是用蠻藤做的,纏着防滑的銅絲,錘頭是新換的玄鐵,比以前重了五斤,卻更趁手。他看着孩子們的笑臉,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當年跟着柳林打仗,不就是為了讓這些娃能安穩過日子嗎?

  “慢點跑,别摔着!”張屠戶端着碗紅燒肉從屋裡出來,肉是用器坊剩下的邊角料換的,肥而不膩,香氣飄得老遠,“等過陣子,讓你爹帶你去幽州看鐵牛耕地,那家夥,比你爺爺的老黃牛厲害十倍!”

  孩子們歡呼着圍過來,搶着要吃肉。李鐵柱看着這熱鬧的場面,忽然覺得,柳林要去洛陽的決定是對的――北境已經足夠強了,是時候讓洛陽看看,誰才是天下的主。

  ***而此時的洛陽城,正陷在一片泥沼裡。

  金銮殿上,皇帝的咳嗽聲此起彼伏,像破舊的風箱。他癱在龍椅上,臉色蠟黃,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卻還要聽着底下的争吵。

  “陛下!孫承宗擁兵自重,黑石關的三萬兵隻聽他的号令,這分明是要反啊!”七皇子跪在地上,聲淚俱下,他身後跟着一群官員,紛紛附和。

  “一派胡言!”三皇子站出來,指着七皇子的鼻子罵道,“孫将軍在黑石關浴血奮戰,抵擋蠻族,你卻在這裡說風涼話,安的什麼心?”他身後的官員也跟着指責七皇子。

  兩派官員吵得面紅耳赤,唾沫星子濺到龍椅前的金磚上。有人罵對方是“北境的走狗”,有人咒對方“不得好死”,還有人趁機彈劾異己,把陳年舊賬翻出來吵。

  皇帝看着這一切,眼裡沒有憤怒,隻有麻木。他知道,這些人根本不在乎北境,不在乎蠻族,隻在乎自己的權力。七皇子想借孫承宗的事扳倒三皇子,三皇子想借着“支持孫承宗”拉攏軍方,他們都把北境當成了棋盤,把百姓當成了棋子。

  “夠了……”皇帝虛弱地開口,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傳旨……讓孫承宗……把兵權交出來……”

  七皇子眼睛一亮,剛想接旨,卻被三皇子攔住:“陛下三思!此時換将,黑石關必亂,蠻族會趁機南下的!”

  争吵再次爆發,比之前更激烈。皇帝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像掉進了冰窟窿,渾身發冷。他想起年輕時,也曾想過要勵精圖治,要讓大靖王朝重現輝煌,可現在……

  殿外的陽光透過窗棂照進來,落在金磚上,卻暖不了這冰冷的人心。

  ***鎮北王府的書房裡,柳林正在看洛陽送來的密信。

  信是戶部尚書李嵩寫的,用的是隐語,說七皇子已經說服皇帝,準備派心腹太監去黑石關“宣旨”,實則是想奪孫承宗的兵權。信紙的角落畫着個小小的狼頭,那是他們約定的暗号,意思是“可以動手了”。

  柳林把信紙湊到燭火上,看着它化為灰燼。灰燼飄落在案上,和之前孫承宗那封信的灰燼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王爺,都準備好了。”馮戈培走進來,手裡捧着一套青色的布衣,“這是并州最好的裁縫做的,布料裡摻了蠻藤纖維,刀砍不爛,還能防火。”

  柳林拿起布衣,摸了摸布料,确實結實。他又看了看旁邊的人皮面具――那是鬼族親衛用特殊材料做的,戴在臉上,連膚色和皺紋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亂真。

  “洛陽那邊,戴沐陽已經安排好了。”馮戈培繼續說道,“李尚書會在城外接應,張侍郎會安排您住進洛陽最大的客棧,那裡的地窖能直通他的府邸。”

  柳林點頭,走到窗邊,望着外面的紅葉。北境的秋天快結束了,冬天就要來了,而他的征途,才剛剛開始。

  “我走之後,”柳林的聲音很輕,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邊境的事交給馮戈培,器坊的事交給陳默,戴沐陽盯着洛陽的動靜。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讓器坊的秘密洩露,不能讓蠻族越界,更不能……讓洛陽的人看出破綻。”

  “得令!”馮戈培和陳默齊聲應道,聲音裡帶着決絕。

  柳林轉過身,看着他們――這些人,有的是他的兄弟,有的是他的下屬,有的甚至曾經是他的敵人,但現在,他們都為了同一個目标而戰:守護北境,颠覆腐朽。

  “等我回來。”柳林拿起布衣和面具,轉身走出書房。

  披風掃過門檻,帶起一陣風,吹得燭火劇烈搖晃。窗外的紅葉還在燃燒,像無數雙眼睛,注視着他的背影,也注視着北境即将到來的,最波瀾壯闊的時代。

  遠處的器坊依舊轟鳴,那聲音穿過高牆,穿過軍營,穿過漫山的紅葉,像一首屬于北境的戰歌,在大地上久久回蕩。而這首戰歌的下一個音符,将在洛陽城奏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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