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猜測賀老爺子會來探虛實,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賀老爺子帶着南哥進了病房,面色陰沉地打量了向晚幾眼,陰陽怪氣道:這麼快孩子就差點流産,事情能這麼湊巧?
我跟江清然勢同水火,這您也知道,我總不可能串通她跟江總來糊弄您。向晚在賀老爺子來了之後,便小心翼翼地将病服衣領往上提了提。
懷孕前三個月盡量不要同房,要是讓老爺子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恐怕會生疑。
賀老爺子重重哼了一聲,面色稍見緩和。
向晚病發到醫院後還做了一台手術,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問問操刀醫生。賀寒川說道:我們總不可能在您眼皮底子下面動手腳,您覺得呢?
向晚躺在床上,看似緩和,但全身每個細胞都繃得緊緊的,神經高度緊張。
我有讓你說話?!賀老爺子冷眼剜着賀寒川。
我隻是說出事實而已。賀寒川說道:清然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人,況且有電器市場這塊大蛋糕在面前擺着,她不可能讓我跟向晚在一起,所以才想在孩子上面……
賀老爺子厲聲打斷了他,閉嘴!!!
賀寒川垂下眸子,不再出聲。
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是都覺得我快要死了,所以都敢跟我頂嘴,爬到我頭上拉屎了?!賀老爺子面色鐵青。
賀寒川低着頭,不敢。
不敢?賀老爺子目光從他身上挪到了向晚身上,冷聲道:你為了個黃毛丫頭都敢拿刀威脅我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賀寒川不疾不徐道:當時也是情非得已,我怕您知道您害得向晚流産後會難過,又來不及解釋,才被迫那麼做。
呵!賀老爺子冷笑一聲,然後捂着嘴咳嗽一聲。
見此,南哥立刻拿出一張手帕,遞給他。他接過手帕,用手掩着擦了擦唇角,然後面色略顯蒼白地緊緊攥着手帕。
賀老爺子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賀寒川的手機剛好響起,是公司打來的電話。
抱歉,接個電話,公司的。賀寒川簡明扼要說了一下,接通了電話。
賀老爺子眉頭緊蹙,坐到了一旁椅子上,南哥立刻走過去,用紙杯給他倒了杯水。
嗯,我知道了,馬上回去。賀寒川挂了電話,唇角帶笑地跟賀老爺子說道:警察那邊已經檢查完了,說我沒有問題。
賀老爺子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震驚,随即一片烏雲密布。
我現在要去公司繼續交接工作,向晚這邊就麻煩您了。賀寒川說道:清然也在醫院,要是向晚一不小心流産的話,我們還年輕,完全可以再懷一個,可您不一定等得起。
賀老爺子怒斥道:你威脅我?!
實話實說。賀寒川走到床邊,在向晚額頭上吻了一下,聲音柔和,乖,我先回公司處理點事情,晚上再來醫院陪你。
向晚被這聲乖還有他眼裡的寵溺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面色不大自然地應了一聲。
要是遇到什麼危險,就跟爺爺說,你知道他病房在哪兒。賀寒川拉着她的手又叮囑了一句,然後站起身往外走。
賀老爺子陰沉着臉,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隻是冷哼了一聲,扭頭往門口走。
南哥跟在他身後。
走到門口的時候,賀老爺子突然停下了腳步,吩咐南哥,你留下來,要是再有什麼人騷擾向晚,不用廢話,直接把他們扔出去。
那您那?南哥遲疑道。
賀老爺子說了聲不用管他,然後大步出了門,砰得一聲把門關上了,病房裡瞬間剩下向晚跟南哥兩個人。
南哥奉賀老爺子命送向晚去監獄,而她則為了逃出去,将耳釘插進了他太陽穴中。
兩個發生過矛盾的人如今共處一室,照理來說該有些尴尬,但是南哥坐在椅子上玩手機,向晚躺在床上看天花闆,兩人全都把對方當成透明人,倒也沒有太尴尬。
期間,南哥手機震動了一下,然後跟她說道:三少讓我跟您說,江少今天已經跟宋家解除婚約了,還在媒體上發布了将近三千字的道歉信。
你幫他傳消息,不怕賀老爺子覺得你叛變嗎?向晚轉頭看着他。
南哥瞥她一眼,沒搭理她,繼續低頭玩手機。
向晚也不覺得尴尬,神色淡淡地收回了目光。江戚峰居然真的跟宋家解除婚約了,江家的人允許他這麼做?
約莫晚飯時,賀寒川沒回來,倒是于靜韻跟向建國又來了。兩人帶了些她平時喜歡吃的飯菜,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飯,難得沒有争吵。
南哥見向晚沒有要把夫妻兩人扔出去的意思,便繼續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等這頓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向建國才問道:清然差點害你流産?
您心知肚明的事,就沒必要再多問這麼一句了吧?向晚放下筷子,譏諷道:還是您想跟兩年前那場車禍一樣,裝傻充愣,再颠倒黑白把罪名全都扣到我頭上?
于靜韻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青,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向建國,你真是這麼想的?
聽風就是雨。向建國皺眉說了她一句,轉向向晚時,面色緩和了很多,這件事賀老爺子也出手了,親自警告了江家父女兩個。
南哥就在一旁,他沒有說太多。
向晚有些驚訝,但面上卻沒有顯露半分。
看來賀老爺子離開她這裡後,就去警告了江家父女,他比她想象得要在乎這個孩子……
我看賀老爺子對你這個孫媳婦還算滿意。向建國說道:但你現在孤身一人,要是跟寒川結婚的話也不太好處理,不如先回向家。
聞言,南哥若無其事地往這邊掃了一眼,然後繼續玩手機。
似是怕向晚拒絕,向建國又語速極快地加了幾句,要是你回了向家,覺得不高興,可以随時搬出來。除此以外,你有什麼其他條件也可以跟我說。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