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歌沉吟，「不過，我有一點倒是很疑惑，溪上翁來自夏族那位老祖宗，他在家中垂釣，肆意掌控他人命運……可你姜族為何要怕他，你們不都同為四大荒古世家麼？」
「別看我們姜族在外面風光不已，其實都如履薄冰，上古時期四大姓氏，一個已成皇族，另一個在浮天上國頗有權勢，我們姜族發展處處受限，受盡打壓！」
姜無忌苦笑，「姬族和我們所面臨的處境差不多，神朝是贏族的，贏禎又是一個霸道的性子，彷彿普天之下都應該為他所掌控，夏族更強，甚至勝過神朝，他們早早佔據浮天上國，是所有勢力中最恐怖的存在，夏族老宗主將八大道法之一的溪上翁修鍊到極緻，擁有十二道位之一！」
「而我們姜族、姬族，沒有頂級戰力，無可奈何之下，隻得去尋求擁有道位者去供奉，以此來達成平衡！」
林長歌心有所感，詢問道，「那贏禎可擁有道位？」
「有，八大道法之一，應帝王！」
姜無忌嘆息，「修道法·應帝王之人，乃為天生王者，九龍附體，霸氣顯露……還記得風懷沙嗎，他所修鍊的戰武訣便是從道法·應帝王之中剝離出來的部分，威力雖遠遠不如，但也能夠凝聚九條蛟龍，橫壓一世！」
「隻是戰武訣，就足以讓他聲名鵲起，在妖孽榜成功位列第四……如果他修鍊的是應帝王，又得強悍到什麼程度？」
林長歌眼眸一凝，忍不住感嘆起來。
隻能說，道法就是道法，遠遠比其他功法強出太多。
甚至，林長歌還拿道法跟帝品體質、血脈做過對比，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道法一點都不輸給它們！
至此，八大道法之五，已經浮出了水面。
應帝王、怒海長鯨、溪上翁、吞靈物、屬性五絕……
除去屬性五絕會細分為五個道位外，其餘每種道法都隻有一個道位，也就是說，修鍊的人可以有很多，但王座隻有一個，每個人都想坐上去，依靠道位踏足大帝。
可惜，這個時代成帝之路斷絕，眾多強者對道位的爭奪也沒有上古時期更加猛烈了。
反正都成不了大帝，費這個閑工夫幹什麼，還不如走走偏門，想一些奇異手段，來延年益壽。
林長歌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繼續詢問，「道法·吞靈物，又是何人在修鍊，姜大哥可知？」
姜無忌道，「這一道法是最早遺失在外的，聽說被妖族所得，還經過了一系列改動，變得更加邪惡了，具體是哪一脈我不清楚，此人還沒有浮出水面，但……」
「但什麼？」
林長歌心底一動。
「但近來中央皇城多處區域的生靈被妖族所屠殺，其中就有我們姜族的領地，我們派人探查過，說是所有修士都在一剎那被吸幹血液，手段極其殘忍！」
姜無忌沉聲道，「我懷疑，這就是道法·吞靈物的變種，至於變成了什麼程度我暫且不知，但這手段確實高深玄妙！」
林長歌若有所思，妖族底蘊深厚，上古時期若真能有妖撿到道法，有所改動也很正常。
「林長歌，中央皇城的水很深，上面太多強者了，縱然少部分可以堅守本心，但大部分人都是自私的！」
姜無忌神色無奈，「你知道壽元耗盡的那一刻，有多殘忍嗎，他們都是達到了九次涅磐以上的強者，他們哪怕到臨死的那一刻，也依舊神志清醒，他們會感受死亡，這是人世間最可怕的事情，空有一身貫徹天地的手段，卻仍然難以對抗壽元衰竭！」
林長歌臉色一凝，原來強者臨死前，是這種感受。
九次涅磐，說一聲當世真神也不為過，輕易可以打破虛空，粉碎一切，若不開心，一巴掌毀去一座國家都輕而易舉。
結果，這麼恐怖的存在卻要親歷壽元枯竭而死，到臨死前都是頭腦清醒，卻無法逆轉這一切。
換成誰，誰不崩潰？
也怪不得那麼多強者都在想方設法延續壽命。
「真正頂端的強者生出貪念，誰可以阻擋？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這樣，在沒有靠山的情況下，兩種人死得最早，真正的天驕，和真正的廢物！」
姜無忌苦笑連連，「風懷沙，就是前者！」
林長歌點點頭，對此深以為然。
……
大殿內，趙柔兒收起玩鬧，美眸閃過思索之色。
「林長歌這小子一步步算是走得踏實，姬族這邊關係先不說，跟姜無忌又有了交情。」
「煙雨樓那邊問題不大，通天閣有方寧……」
「嗯，聽說他在煉藥塔那邊還有一位族弟，也是頗受重視，看來找時間我還要帶他去一次煉藥塔拜訪，也算是為他架構起這一層聯繫！」
她掰著手指算著，神色愈發認真。
美眸越過窗欞，望向涼亭內的林長歌，他正在跟姜無忌有說有笑，相見恨晚。
真要說起來，兩人也算是半個親戚，加上姜無忌為人正派，倒是很容易打成一團。
「林長歌啊林長歌，為師這些年不曾傳授你多少東西，但也不能讓你白白喊我師父。」
她喃喃自語，「在為師臨走前，必須要幫你把大半個中央皇城的關係都打通，哪怕師父走了，有這些複雜的關係網，諒那群老怪物也不敢動你！」
……
姜無忌在無念殿待了三日，兩人閑暇之餘就相互切磋，戰鬥，共同提升。
臨走時，姜無忌拱手，「長歌，不用送了。」
林長歌掃過身後，張初元神清氣爽站在那裡，眼神閃爍著燦爛光芒。
怒仙戰體已經被阿獄徹底補上了缺點，張初元的未來前途無量。
出於承諾，林長歌把他體內的契約也給毀去了，算是給了他自由。
「好一尊怒仙戰體！」
姜無忌將目光轉向張初元，輕聲讚歎道，「若不是急著離去，我必然要跟你切磋一番！」
張初元立刻向姜無忌行禮，以表恭敬。
「姜大哥，他跟隨我許久，為人正派，出身雖然微末，但卻天賦恐怖，這些年有些被修鍊資源所拖累，可否帶他前往姜族修鍊？」
林長歌笑問。
張初元愣住了，「大人，你……你這是要趕我走？」
阿獄嗤之以鼻，「蠢貨，林長歌這是在為你謀出路！尋靠山！」
姜無忌一怔，旋即想起了自己前兩日對林長歌所說的那番話——若沒有靠山，兩種人死得最快。
無疑，他張初元就屬於沒有靠山的絕頂天驕！
若不想將來落入強者眼中，被算計到肚子裡去，就隻能立刻找尋一尊靠山，以此作為依靠。
姜族倒是個很好的選擇！
「好，跟我走吧！」
姜無忌明白了林長歌的意思，也是笑著招手，「身為怒仙戰體，卻沒接受過正統傳承的培養，實在有些可惜，隨我去見師尊，說不定他樂意收下你！」
張初元紅了眼眶，他知道林長歌在為他好，可心中就是充滿不舍。
林長歌擺擺手，笑罵，「去吧，不管拜入真君門下，還是加入姜族，總之……別丟我的人就好！」
「丟了我人，我可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