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歌一直呆在萬福樓等待消息。
他眉頭緊鎖，一口氣不順，在沒出結果前，心中始終安定不下來。
那是一種……分明知曉，卻又無能為力的絕望感。
「我還是……不夠強！」
林長歌聲音沙啞，他低著頭，濃濃恨意在眼眸中凝聚。
自己來到天元神洲已經十多年了，對比起初來乍到時的孤立無援，如今多少算是有了一畝三分地，天賦也能碾壓同輩。
可對比起天王脈、天殿這兩個龐然大物，終究還是太過稚嫩。
在他們之間，唯有小心周旋，一不小心就要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
吱呀。
大門被推開。
齊秋神色低沉，走入進來。
林長歌擡頭看了他一眼，心底沒來由一沉，「齊大人，情況如何？」
齊秋伸手扶住額頭，手抵眉心，「從天殿卧底那邊傳來消息，眾多天殿巨頭圍住了玄羊的小院，由閉關已久的天龍親自出手……那一戰畢，廢墟中隻走出了天龍一人！」
林長歌頭皮一麻，瞳孔微微發顫。
這無異於是宣判了玄羊的死刑！
被天殿一眾巨頭圍殺，以他們縝密的心思，又怎麼會出岔子？
玄羊之死，肯定是被經過多重確認的。
終究……還是沒能逆轉結局嗎？
「倘若我速度再快些，他是不是就不用死？」
林長歌聲音沙啞，鼻子發酸，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難受。
「跟你無關，從玉豬離開四鼎城那一刻起，天殿眾多巨頭就已經歸來、圍住小院了，他們既然已經推算出玄羊的身份，就斷然不可能走漏半點風聲。」
齊秋擔心林長歌會因此生出心病，連忙解釋道，「其實，當他們一起前往紫脈神洲，卻不帶玄羊時，就已經有預感了，所謂的推測不過隻是為出手找一個理由，確保不出錯而已。」
林長歌道，「羊叔對我有恩，這個仇我記下了。」
齊秋沒有說話。
他當然明白林長歌此刻的心情。
玄羊從他一進太虛界，就與他結識了，雙方來回做了好幾筆交易，林長歌許多手段都是從他那裡學的。
不僅如此，如果沒有玄羊，也不會有後來的真龍域。
「天殿向來都是這樣的，他們不在乎普羅大眾怎麼想，他們隻會去做自己以為正確的事情，那麼多人站出來反對他們，他們仍舊我行我素。」
齊秋嘆息一聲，搖搖頭，「很多年後，希望這兩條大道之爭，能夠分出勝負吧，上祖古帝的意志……需要人去傳承！」
「齊大人，今日恰好來了，我想找你們要一些寶物。」
林長歌迅速收起悲傷情緒，又恢復了果斷與冷靜，他道，「我還是想要靈兵，足夠配套我真龍騎的靈兵！」
「管易，帶他去選。」
齊秋有些驚訝，沒想到林長歌的情緒恢復這麼快，不過轉念一想，一直沉浸在悲傷中毫無用途，倒不如收拾悲傷繼續前行。
管易拉著林長歌去選靈兵了，場內隻空留齊秋一人。
他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語道，「按照現在這個發展速度，用不了幾年林長歌就要達到古尊境了，到時候碾壓一眾天驕也並不算什麼難事，可是天王脈這邊還沒準備好……」
他很無奈，當初連玉蘭答應過林長歌，要等他足夠強大後再告知他真相。
如今看來，林長歌的成長速度遠遠比他們想象中更快。
真要按照這個速度去算，等林長歌完成要求後，條件都還不成熟呢。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
齊秋搖頭，「身處於大時代變革的路口，這是我們每個人的責任，而不是單單把壓力落在他一人身上。」
……
林長歌動用了納戒中九成以上的靈晶，購買了更多靈兵裝備。
他已經決定，要將真龍騎打造成橫掃四方的一支真正大殺器，在太虛遺址中到處衝殺佔領，無人能敵。
想要變強，就得更多修鍊資源。
而修鍊資源則需要在更廣闊的大地上去收穫。
太虛遺址是片沃土，且階層沒有固定，在天元神洲你想成就一方門閥，難上加難，會被所有已經佔有位置的老派勢力打壓。
但在太虛遺址完全不會有這方面壓力，大家起跑線都相同，誰跑得快，誰就能率先收穫更多。
「林公子，六折是我們能給出的極限了。」
管易呵呵笑著，「這個價格，保管你對外去找，絕對找不到比我們更便宜的。」
「那是自然，隻是我手頭靈晶確實不夠……」
林長歌遲疑了一下，忽然想起玉豬那枚納戒，「管叔，等我一下。」
他意識沉入斬天刀，找阿獄索要納戒。
阿獄一臉不情願，但還是將納戒交了出來，「這傢夥倒是挺肥，納戒中財富不少，光是靈晶就有三百萬之多！」
林長歌大喜，將這三百萬湊一湊拿給管易，差不多把最後缺口填補上了。
管易感嘆，「林公子啊，在天元神洲歷史上，從來沒有人願意花費這麼多靈晶去打造一支軍隊，你光在真龍騎身上投入的靈晶，就有兩千萬了吧？」
林長歌點頭。
他其實一點也不窮，可惜有兩個地方太能花錢——真龍域，跟真龍騎。
前者，他需要時刻增強靈陣、建築、打造城池。
後者，他需要不停給真龍騎提供最好的修鍊資源，以及裝備。
「早晚有一日，他們會震驚天元神洲的。」
林長歌微微一笑，「管叔，我聽說你這裡還有些『符文構裝』？」
符文構裝，是指將微型符文法陣雕刻到皮膚上，能對自身進行提升，無論力量、防禦還是速度，都能得到提升。
可惜符文構裝太貴，不是一般人能享受起的。
隻有實力達到古聖以上的世家子弟，不差錢的那種可，才會捨得給自己加持一些符文構裝。
「有是有，你該不會還要買給那些真龍騎吧？」
管易臉色一凝，「你知不知道符文構裝有多貴，就拿一套最普通加持的來說，最低也得十萬靈晶……你打造這支隊伍，是要橫掃諸天嗎？」
「幫我收集一些吧，暫定，一百套。」
林長歌笑了笑，「接下來，我會努力掙錢的。」
管易揉了揉眉心，喃喃道，「你小子真是瘋了……如果將這麼多靈晶堆積到單獨幾位頭部天驕身上，知不知道可以讓他們提升多快？實力不說翻倍，增加個五成毫無壓力！」
林長歌輕聲道，「有些時候，隻有星星之火，才能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