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吃的，江向南更加活躍，一股腦将自己的原本打算說出：“娘，之前吃羊肉的時候，我怕羊肉和青山姑父說的又腥又膻，可吃了後發現非但不腥膻，還帶着一絲絲甜味；

　　我以為青山姑父說錯了，可他說興城的羊肉就是腥膻的，所以更多人愛吃豬肉，即便吃羊肉也是加辣子爆炒祛味，羊雜清炖更是想想都難吃的緊；

　　我想着錦城和興城的羊肉區别如此大，可能跟地方天氣有關，而沈州比錦城更寒冷，它那的羊會不會更加好吃？我這次去就是打算吃遍各種羊肉！

　　娘，你說我做羊肉生意如何？錦城的人也很愛吃羊肉！”

　　他原本不敢和娘說這些，怕娘說他心裡隻惦記着吃吃喝喝，不務正業難成大器。

　　可娘非但不覺得他愛吃好吃是錯的、是不好的，還費腦子幫他設想往後的路，他突然就很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沈清認真聽完，點了點頭認可後引導道：“錦城愛吃羊肉是因為冬季寒冷，隻不過錦城富裕的人畢竟少，能買的也有限；

　　咱們這兒到沈州五六天路程，到京城十二天左右，沈州到京城走直線的話估摸半個月差不多，何不直接送往京城？那兒達官貴人皇親國戚數不勝數，好的羊肉必然有市場。”

　　江向南沒想到他娘一來就說個這麼大的！

　　京城，那可是京城啊！

　　天子腳下，皇帝住的地，他也能去賣羊肉嗎？

　　他原本隻是想着老四從沈州運皮料回來，而他用自己村子車隊運送個十幾頭幾十頭羊，小打小鬧掙些碎銀子而已，結果他娘想的直接是京城！

　　他、他不敢想.....他能想麼？

　　江向北首先想到的是：“娘，京城會沒人做羊肉生意麼？”

　　他們能想到的，肯定也有其他人想到，而且京城都是貴人，冬季也寒冷異常，羊肉滋補最适合冬季進補，貴人們哪會錯過？

　　窮人的錢最難掙，商人更愛掙富貴人家的錢，肯定不會放過。

　　江向南腦子瞬間清醒了些，不過作為一個吃貨，他從吃貨的角度出發自然而然道：“咱們做的好吃就行！

　　咱們把做的更好吃，原本愛吃甚至不愛吃羊肉的人都吃，豈不是就變多了？”

　　江向北：......不得不說，他三哥這回沒說錯。

　　就是怎麼才能做的更好吃？

　　他看向主位上的娘，想着惡人要不要由自己來做？隻是三哥好不容易有個感興趣的事，要是打擊了會不會心灰意冷？

　　要不，他還是努力鋪貨吧，找的合作商越多，賣的貨物也就越多，掙得多了即便三哥羊肉營生虧了也沒事，有他填補進去.....

　　沈清：.....終于說到怎麼做羊肉了。

　　她面上不露，隻關心道：“好，你們這次去多帶幾頭回來，咱們在家試着做各種各樣的，看看哪種好吃，等都覺得好又存到了開鋪子的銀子，咱們就去京城找店面開鋪子。

　　你們這次去沈州順便摸清楚羊肉價格和供應數量，下趟應該就會去京城，等到了京城再探一探那的市場。”

　　話說的是回來試着做做，但她想好的是老北京火鍋——能在當地源遠流長的美食，必然有其能盛行的原因。

　　況且涮羊肉火鍋不用請廚子，隻需食材好以及刀工好的幫廚，對于開店的新手來說明顯難度降低。

　　生意火起來的話必然會有效仿的，所以秘方要在蘸料上，有獨家配方的蘸料，不求留下全部人，隻要能留下大部分就成。

　　京城市場大，自家不可能獨吞，而且她也沒想過一家獨大，她希望百家齊放，帶動了市場，需求越大對沈州以及更加偏北的牧羊底層百姓才更加好。

　　這朝代，不缺勤快的人，也不是他們不努力，有時候僅僅是沒有銷售渠道，沒處賣、賣不掉，再好的農作物和牲口沒法換成錢，一家老小的口糧、衣裳、粗鹽等等生活必需品就沒有着落.....

　　她掙屬于自己的那份錢，若是在掙錢的同時還能帶動苦寒之地底層人的收益，她覺得蠻好！

　　江向北沒想到娘一句喪氣話都沒說，反而積極參與幫着想法子！

　　還是娘好。

　　他心情雀躍起來，同樣積極道：“對，三哥，咱們去京城的時候多待兩天，我陪着你一起去打聽鋪子租金以及京城的羊肉吃法。”

　　江向南隻覺得像是踩在雲朵上不真實。

　　才提到做吃食，怎麼娘和四弟已經把鋪子租金等等都替他想好了？

　　不行，他要跟上他們的腳步，不能讓他們為自己煩心，本來家裡每個人都有各自需要忙碌的事情，他幫不上他們，隻能做到自己負責的事讓他們少操心.....

　　*

　　六十人的隊伍集結在村口，加上驢子車廂，隊伍蜿蜒到山腳下。

　　謝青山跑前跑後安排每個漢子在隊伍中的排序，江二爺也跟着參謀指點。

　　村子上的人不懂，但格外尊重，絲毫沒有意見。

　　哪怕自家人分配在隊尾也無礙——頭尾最危險大家夥都知道，但謝青山自個還打頭陣呢，他以身作則還有啥可說的？

　　人群一直安安靜靜等謝青山安排好，方才上前叮囑外出的漢子們。

　　趙明月憂心忡忡的叮囑：“食物準備的多，别節省，頓頓要吃飽，哪怕沒家裡好吃也要把肚子填飽，知道不？”

　　江大波雙眼睜大，不可思議回道：“娘你說啥呢？家裡的也不定有這好吃啊！”

　　趕巧買回了好多新鮮豬肉，包了大蔥豬肉包子，又烙了蔥香肉餅，隻摻了一點點苞谷面，大多是白面，家裡哪能吃上這夥食？

　　再說了，“我又不是傻，餓了還不知道填飽肚子嗎？逃難一路過來的，别的沒有，野外吃喝睡經驗老豐富了！

　　娘你是不是才過幾天安穩好日子，就忘了前面吃苦受難的日子了？”

　　趙明月：......好了，可以滾了！

　　她真是腦子被驢踢了，和這個同樣腦子被驢踢了的傻兒子說這些，一點溫情話語他都不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