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530章 再添把火
“殿下,那日抓到的刺客全都死在刑部大牢裡了,毒藥是一早就提前服用的,仵作的驗屍結果在這。”
梁崇月擡起頭來,接過井随泱手上的報告,随意的翻了翻就放到一旁的蠟燭上用火燒了。
“将此事傳揚出去,務必讓該知道的人知道,不該知道的人最後再知道。”
梁崇月眼看着丢入玉罐裡的報告燒成一灘灰燼,都是死士,服不服毒也沒差多少。
“殿下不如讓他們去給何尚書府上也放一把火,燒掉半座府邸,落入旁人眼中,才會覺着殿下這是真的怒了。”
貢院失火一事早已查明是誰人所為,隻是梁崇月下令按住不動,罪魁禍首還不知道自己早已暴露,裝的一副關心模樣,日日派人前來詢問殿下的身體情況,雲苓不說,将人打發走了,還不忘從太醫令那處下手。
梁崇月眼睛落在卷紙上,心中已經将李彧安剛才說過的話思量了一番,何尚書背後肯定有人,不然絕不敢如此行事。
“按照彧安說的去辦,不止何尚書府,連着那幾位一起燒了,火勢不怕大,救火隊的雲梯大半都送去修繕貢院了,火大些也是他們的命。”
梁崇月裝作受傷,為了引出背後指使,保險起見,并沒有過多的約束留言,隻在必要的時候做出引導。
京城現在的傳言這麼厲害,少不了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女子就不堪大任,此間方有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貢院這才失火。”
“想必等到幾位小皇子長大,陛下一定會後悔立太女,這天下哪有女人為尊的。”
......
梁崇月雖然沒有出門,這世間就沒有密不透風的牆,更不必說有人恨不得能直接将這些話塞進她的耳朵裡,想不知道都難。
“是,屬下這就去辦。”
井随泱走後,李彧安将剛批閱好的卷紙放到一旁,瞧着殿下對待此事并不在意,就連外面的流言蜚語也攻擊不了殿下半分。
又想起了何尚書那副自以為聰明的嘴臉,不禁嘲笑出聲。
“笑什麼?”
梁崇月筆下快速的批閱着卷紙,頭都沒擡一下。
“我笑何尚書的自不量力,與殿下為敵,當真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他紅豆吃得多,相思也正常。”
李彧安被殿下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何尚書臨近五十的人了,後宅年年添人,殿下此話倒也沒錯。
距離會試放榜還有不到半月,對于外面愈演愈烈的流言,梁崇月選擇讓子彈再飛一會兒,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哪怕此時京城内外已經因為貢院被燒,卷紙失蹤一事鬧得沸沸揚揚,梁崇月依舊關着太女府的大門,過着自己的日子。
聽聞京城裡正在傳她中毒太深,後半生都難以清醒的時候,還有閑心再背後再推動一把,生怕這場鬧劇鬧得不夠大,達不到她的預期,影響她最後打臉這些人的效果。
此時的何府内,何尚書躺在用白玉雕刻而成的床上,左擁右抱着各位同僚才送來的美人樂不思蜀。
雖沒有酒池肉林,但春日裡就有葡萄美酒夜光杯,可見平日生活之奢靡。
女子的嬌笑聲從白日到黑夜不休,期間還伴随着《如意君傳》的選段時不時的傳出院子,哪怕已經習慣的了下人們,聽聞都忍不住紅了臉。
井随泱帶着人潛入尚書府的時候,正巧碰上這一幕,不堪入耳的唱詞将這尚書府變得活像個秦樓楚館,隻有面上端莊。
井随泱手上拿着殿下給的火折子,放火隻需輕輕一點即可。
井随泱正準備點火,遠遠就看見一個管家裝扮、步履匆匆的男子走進了院子裡。
井随泱收回了火折子,等到那管家進入屋子後,掀開一塊瓦片,入目就是何尚書滿是橫肉的肚子,蛄蛹的時候,還不如林間的大青蟲子能入眼。
“大人,大人出事了,大人。”
管家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隻隔着一道屏風,春日夜裡更深露重,一股涼風順着打開的大門鑽了進來。
“不長眼的東西,沒看見本大人正忙着呢嘛?今個要不是天塌下來了,本大人一定拿你是問!”
何尚書被人擾了興緻,不情不願的從榻上下來,立刻就有人上前為他擦洗,更衣。
等從屏風裡走出來之後,剛才還像個情動的肥豬又變成人了。
衣冠楚楚,唯有眼下放縱過度的烏青散不去。
“說,什麼事?你今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大人就送你去牢房裡陪那些死人待着去。”
何尚書一腳踹在了管家的肚子上,多日的放縱,讓他腳下虛浮,踹人的時候險些沒站穩。
這一腳沒什麼力道,管家卻還是裝出了一副被踹狠了的模樣,爬跪着上前,忍者痛對大人道:
“京中各處的幾位大人家中都起火了,火光沖天,半邊天都照亮了,救火隊的雲梯大半都在貢院,太女殿下中毒,太女府不許任何人進,救火隊找過來要貢院大門鑰匙了。”
何尚書聞言,這些年混迹朝堂的警惕讓他察覺到了隐藏在暗處的危險,突然大火,實在可疑,就像是太女殿下發怒,報複一樣。
“可知道是哪幾家着火了?”
何尚書臉上的怒氣已經消散,轉為滿臉的急切。
“回大人,是......”
管家起身靠近大人耳邊低語,井随泱在房頂上,清晰看見何尚書聽到是哪幾家起火之後,腳下虛軟,若不是管家攙扶那一下,險些栽倒在地上。
“快!快!快将貢院鑰匙送去,再讓所有下人守好府上各處,将後院的大缸都擡出來,裝滿水,藏在府上各處角落裡,一旦發現可疑之人,即刻動手,一定保護好夫人和兩位公子的安危。”
何尚書說這話的時候,伸出去的手都在抖,就連管家何時離開都顧不上了。
腦子裡一直在回想着那日殿下中箭受傷的右臂,在場的人都看見血肉模糊的一面了。
殿下雖有絕世才能,也做不到預言未來,更何況中了那種毒藥的人,哪有活得了的。
這樣想着,何尚書默默擡手拍了拍心口,一定是殿下往日威名太甚,他最近沒有休息好,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