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拿錯了
張春桃點點頭:“别看它不起眼,最是祛暑解渴不過了。你先拿回家去喝,要是喝得習慣,以後沒了再跟我說。”
說着那邊竈屋裡的大鍋的水已經燒開了一會,賀岩将柴火退出來,任由那些器具在鍋裡焖着。
想了想道:“我出去買點米面回來,晚上自己做着吃?”
張春桃點點頭,這鎮上雖然早上中午有賣面賣包子的小攤,可到了下午,都收攤回家了。
唯一還營業的,就是鎮上的酒樓和客棧了,那價錢可不便宜,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費得起的。
雖然今天張春桃薅了馬大妮的羊毛,可打小的經曆,讓她做不到大手大腳,她花每一分錢都有計劃。
平日裡都省吃儉用慣了,但是也會适當的時候,花一點點錢,給自己一點獎勵。
若不是如此,在現代的時候,她一個孤兒,也不能隻靠着自己,就能攢下省城小房子的首付款。
如今到了這個時空,女人想掙錢更難,越發要省着點花才是。
隻不過她也不會占人便宜,上次她請賀岩吃了肉包子,今天賀岩請她吃了鹹菜肉餅,算是扯平了。
晚餐自然不能讓賀岩一個人掏錢準備,趕快從荷包裡摸出十個大錢來,要遞給賀岩。
賀岩哪裡肯收,連忙擺手拒絕,生怕張春桃硬塞給他,急忙開門快步溜了。
張春桃也不好追上去,隻得作罷。
既然賀岩去買米面蔬菜什麼的,她也不能閑着。
竈屋裡,那些竈上要用到碗筷瓢盆什麼的,已經煮夠時間了,張春桃将它們都撈出來,找了一個筐子洗幹淨,将這些碗筷什麼的都放在筐子裡,瀝幹水份。
又就着熱水,将竈台,還有碗櫃,木盆什麼的,都燙洗了一遍。
忙完這些,将那燙好的碗拿出來兩個,将陶罐裡泡好的涼茶倒出來兩碗晾着,又打了一桶井水,将那陶罐放入井水裡冰着。
等賀岩拎着大包小包的進了院子,就發現,不過才出去了這麼一會,這院子裡就變得有了一點生氣。
桌子被從堂屋裡搬出來,陶罐和碗都放在上面。
張春桃正坐在桌子邊喝茶,見他進來,忙上前接過那些東西,示意他先喝口茶解渴。
自己則低頭看賀岩買回來的東西,盤算着晚上做什麼吃。
賀岩心頭一跳,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想起以前賀父幹活回來,自己的娘也是這般笑盈盈的迎上前去,接過賀父手中的農具,然後也會給他準備一壺涼茶,還有打好的水和帕子。
記憶中,賀父笑得憨厚又滿足,似乎一天的疲憊都消失了。
當時他不太明白賀父的心情,此刻他似乎有些明悟了。
忍不住也看向了張春桃,看她低着頭,翻看買回來的東西,露出一段細長的脖頸來。
賀岩隻覺得喉頭一幹,心浮氣躁起來。
恰好張春桃擡頭,他不知道怎麼的,心虛得不敢對上張春桃的眼神,隻胡亂的端過桌上的一碗涼茶,就往嘴裡灌。
張春桃眼神一閃,伸手攔道:“那是我——”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賀岩已經一氣都喝幹了。
剩下的三個字“——喝過的。”在嘴邊繞了繞,到底吞了下去。
這就有些尴尬了,兩人如今這個關系,說熟不熟,說不熟,又彼此信任,還密謀要聯手将石橋鎮的保長給拉下馬來。
不說這個時代,男女關系保守,就是現代,這樣的行為也算得上過界了。
不過,張春桃的第一反應就是,還好不是她喝到賀岩喝剩下的,不然小有潔癖的她,恐怕絕對接受不了。
至于賀岩,那什麼,反正她隻要她不說,賀岩肯定不知道。
他不知道,就不會尴尬了。
心裡默念了一遍,對不住了,大兄弟!不是我沒攔着你,而是你動作太快了!那啥,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四舍五入那就當沒發生了!
張春桃到底還是有些心虛,咳嗽了一聲,不敢再看賀岩,索性丢下一句:“我去準備晚飯——”就拎着賀岩買回來的東西進了竈屋。
進去後,拍拍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氣。
院子裡,賀岩一氣喝下那一碗涼茶後,聽到張春桃說那三個字,又看到她要阻攔的動作,就心猛的提起來,屏住了呼吸,等着張春桃的下文。
沒想到張春桃居然隻說了三個字,然後臉色古怪的看了看他後,就拎着東西進了竈屋,倒像是躲着他似的。
賀岩并不傻,反而相當敏銳,隻從張春桃那三個字,還有後面的反應,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恐怕就慌亂之下拿錯了茶碗。
自己喝的那個碗,應該是張春桃喝過的。
本來灌了一碗涼茶下去,應該祛暑清熱的,可不知道怎麼的,賀岩此刻卻渾身燥熱起來,整個人僵在那裡,手裡握着的茶碗燙得驚人。
直到張春桃進去竈屋了,賀岩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滿臉的絡腮胡子都遮不住他臉上的暴紅。
有幾分手足無措的站在桌子邊,手裡的茶碗是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隻覺得渾身上下氣血翻湧,心跳得快要蹦出胸口,臉上和耳朵滾燙,忙給自己又從陶罐裡倒了一碗茶,又是一口氣幹了。
這陶罐裡的茶用井水冰過,換了好幾次水,此刻帶着一點井水的冰涼之氣,順着喉嚨而下,将他心頭的燥熱才壓下去了幾分。
可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喝茶的茶碗,還是張春桃的那個,那剛壓下去的燥熱,又變本加厲的卷土重來了。
賀岩不敢去看竈屋裡的張春桃,手忙腳亂的換了個碗,又灌下去兩碗涼茶,還覺得不夠。
索性跑到井邊,直接打了一桶井水,将頭整個埋入水桶裡。
好半天才擡起頭來,拿手随便呼撸了一下胡子和頭發上的水,那水順着脖子流入了衣服裡。
似乎還嫌有些熱,賀岩扯開了一點領口,露出喉結和麥色的肌膚來,上面還有晶瑩的水珠随着他的喉結滾動,滑落到了衣服更深處。
袖子挽到了手肘處,露出小臂上結實的肌肉來。
前襟被井水打濕了,貼在了身上,因為夏天衣裳薄,倒是透出腹肌隐約的形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