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木頭
其實孔德浩看似強悍,實際上還是很可憐的。
賺了那麽多錢,除了每年去幾次遊艇派對,抽點好煙,喝點好酒,其它的都不敢花。連乘坐的轎車,都是老舊的豐田86。
雖然經過了特殊的改裝,可是無論品牌影響力還是外表,內在,都比不上真正的頂級豪車。
他害怕被人查,因為他知道,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幹淨的。隻要被查了,怕是會坐牢坐到死。
而他在外面雖然有幾個情人,可關系都很秘密,其中一個人給他生了私生子,全世界就隻有兩個人知道。
這個私生子,他一直沒有公布身份,直到遺囑中提到分給他百分之一的家産,衆人才知道他還有別的孩子。
那個私生子也很牛逼,靠着百分之一的家産,混進了孔家的産業,然後各種手段,令人眼花缭亂。
孔德浩的三個兒子,和這個私生子比,簡直蠢的像豬。
明明手握百分之九十九的財産,卻硬生生被這個私生子用各種計謀拉攏,分散,借刀殺人。
最後,三個兒子的家産,敗的一幹二淨,全被私生子偷偷掌握了。
拿到了主動權,私生子搖身一變,成了孔家的新主人。
孔德浩的原配和兒子,被他趕到鄉下種地,最後銷聲匿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暗害了。
這個名叫孔柏羽的男人,和孟亨泰的兒子孟家兵,是嘉威後三十年裏,最厲害的兩個商人。
颠峰時期,曾與江志浩的資産不相上下。
隻不過江志浩比他們更擅長經營人心,而且大多數時候,會給人留下一條退路,不把事情做的太絕。
所以,人們更喜歡圍着他轉。
依靠着這一點,江志浩的生意做的更大,更強,也更穩固。
孔德浩并不知曉自己那個私生子的厲害,在他看來,那還隻是一個剛上大學兩年的小孩子。
遺囑上隻給了他百分之一的家産,正因為覺得這孩子能力不足,身份也不夠正統。
這個想法,使得孔柏羽日後對孔家的人恨之入骨,做起事來很是絕情。
至少有三人被他逼着跳樓,五人被逼成了神經病,至于妻離子散的,那就更多了。
總之一句話,孔家的人在他手底下,就幾乎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孔德浩死死盯着江志浩,連這麽隐秘的事情他都查出來了,自己在他面前,到底還有沒有秘密?
還有,數十年前自己無意中害死一位老人的事情,他又怎麽知道的?
孔德浩以為,自己親自前來,可以大概摸清楚這個人的底細。
在和江志浩對話前,他還是這麽想的。
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錯了。
江志浩的神秘,遠遠超出他的預料,疑惑的事情越多,孔德浩對他的忌憚,就愈發的要升級成敬畏。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比自己小了一倍的年輕人如此恐懼。
江志浩看出了他內心的驚懼,道:“你不用多想,我對你的了解,僅限于此。而且我們沒有恩怨,你也不用擔心我對付你。真要對你做什麽,也就沒必要和你說這些了。”
孔德浩很想問問他,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僅限于此?你差點沒把我幼兒園的某一天穿什麽顔色內褲都給查清楚!
深吸了一口氣,孔德浩的表情已經帶上了些許恭敬。
盡管這幅表情,有最少一半是刻意做出來的,但如果內心沒有膽怯,以他的身份,不會這樣。
“謝謝您的提醒,別墅的事情,我會處理好。至于他們的産業……”孔德浩看了一眼拖地的王盈君,道:“江先生如果看不上眼,我可以轉讓給她,算是這些問題的酬謝。”
“不用。”江志浩搖頭拒絕道:“她現在過的很好,不缺錢。”
孔德浩哦了一聲,沒有再勸下去。
沉默了片刻,他站起身來,再次沖江志浩拱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等風頭過了,江先生來嘉威或者其它地方,我們再把酒言歡。那江先生,王小姐,我先告辭。”
王盈君擡起身子,沖他點頭示意。
孔德浩出門的時候,瞥見那兩個趴在地上還沒醒過來的混混,眉頭微挑,對司機吩咐了幾句。
司機點點頭,過去把兩個混混踹醒,問了幾句話,然後把他們帶上車走了。
看着車輛離開,王盈君把洗幹淨的拖把放在門口,問:“為什麽不要他贈送的産業?雖然我的确不需要,但可以當作你在外面存下的應急錢。”
“這些錢很燙手,我拿了,以後出了事可能會查到我頭上。這個老小子看着恭順,其實每一步都暗藏心機,不能不防。”江志浩道。
王盈君聽的一愣,她倒沒想過這麽深,此刻庭江志浩說起,頓時覺得很有道理。
孟亨泰幾人的産業,很吸引人,可他們無緣無故失蹤,現在沒人查,不代表以後沒人查。
江志浩不要這些資産,以後可以推脫說與自己無關。
如果他要了,那就不用開口,也會有人查到他頭上,因為你接收資産的時候,剛好這幾個人失蹤了。
想到這,王盈君不由搖頭,道:“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腦子都怎麽長的,看似平平無奇的對話,竟然暗藏殺機。”
“所以你以後要對這個世界更加警惕才行,出了李家的大宅,外面處處是風景,可景色中難免會有一些帶刺的花朵和有毒的蟲子。”江志浩道。
王盈君點點頭,然後臉上露出笑容:“沒關系,有你在,什麽樣的刺和毒我都不怕。”
“但我不會總在你身邊,而且……”江志浩嘆口氣,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真的沒有辦法給你什麽保證。我有老婆孩子,是不可能離婚的,也沒有多大可能再和其她女人有什麽關系。先前那次,隻是一場意外……”
“你就不能不把話說的這麽明白嗎?”王盈君白了他一眼,道:“你覺得我會不清楚嗎?隻是不想把話挑明,覺得你尴尬,我心裏也不好受。真是不明白,你看起來那麽聰明,為什麽唯獨在我的事情上,像根木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