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
祁溶月回頭,瞧見鄭仲文抱着一個婦人沖進了堂内,婦人的手軟軟的垂着,似乎是昏過去了。
她趕忙放下書,朝鄭仲文道:“跟我來。”她迅速往診間走,推開門,裡頭擺着一方簡易木床,陳設和彭城的溶瑜堂幾乎一模一樣,隻是更寬敞了許多,窗戶也更大,顯得十分明亮。
鄭仲文将單夫人放在了床榻上,道:“這是單夫人,剛剛去府衙見了殺害她女兒的兇手,一時怒急就這樣了。”
她點頭,淡聲道:“知道了,你先出去。”
鄭仲文不解:“為什麼?”
她側目看他,笑道:“我要為她施針,要脫衣,你留下不太方便!”
☆、237.第237章 古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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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仲文嘿嘿一笑:“這樣啊,那我在外頭等你!”他轉身出去,她沒作聲,在他離開後,将門輕輕關上。
半個時辰後,她這才從診間内出來,額間是細細密密的薄汗,面色頗為凝重。
“怎麼樣了?”鄭仲文問。
她接過雪兒遞來的帕子,擦了擦額間的汗,道:“是中風,但所幸性命已經無虞,隻是很可能會半身不遂,具體有多嚴重,還要看她醒來後的情況,現在也說不準。”
鄭仲文聽說過中風,他的一位舅公在三年前與兒子吵架時突然暈倒,被禦醫診斷為中風,醒來後就半身不遂了,連說話都說不清楚,但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他的意識其實是清醒,隻是無法正常的表達出來。
這才是最痛苦,還不如幹脆的變成傻子呆子,這才反而能減少些痛苦。
“沒有法子治了嗎?”鄭仲文問。
祁溶月想了想:“也不是沒有法子,隻是過程太痛苦,效果也是因人而異,有人能恢複的很好,說話也能說清楚,走路也能走,但有些人卻沒有這麼幸運。”
鄭仲文急問:“中風三年的,還能治嗎?”
祁溶月道:“治法是一樣的,痛苦會加倍,但效果卻無法保證。”
“你治好過得了中風症的人嗎?”鄭仲文又問。
祁溶月點頭:“治過六人,痊愈四人,另兩人病情毫無變化。”
鄭仲文心頭一喜,笑道:“這麼說,機會還是有的,隻是要看各人造化。”
見她點了頭,他又問:“你這溶瑜堂看起來生意也不怎麼樣,彭城的溶瑜堂也沒開多久,你上哪去治了這麼多的中風病人?”
她一愣,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她說的那些當然是身為楚天瑜時做過的事,成為祁溶月後,她連一個中風病人也沒治過。
這些話,本不該在他面前說的,畢竟,他對她的過往太熟悉了。
可卻偏偏那麼順口又自然的說了出來!
她幹笑道:“誰說彭城溶瑜堂生意不好啦,生意好時你又不在。”
他扭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大堂,歎道:“可惜在這晉城開醫館,可不比彭城那種小地方。”
她聳肩:“這可未必,你别看現在生意冷清,隻是時候未到而已,再說了,我要的也不是門庭若市。”
他挑眉:“哦?那你要的是什麼?”
她轉身,看向溶瑜堂的在門,門外有馬車飛馳而過,去向另一邊的八大醫館,她眸光幽深,似乎有無數的星芒在潭底閃動:“我要讓溶瑜堂的名聲,舉國皆知。”
這一直是她的目的,開辦溶瑜堂唯一的目的,從未變過,也絕不會變。
他看着她光華燦爛的眼眸,腦子裡突然又想起了那個人,那個他已經很久都沒有想起過的人,她們兩個的眼睛一點也不像,可眼神卻很像,透過眼前的溶月,他仿佛看見了另一個人,另一個隻存在于他心底的人。
她扭頭看他,挑眉笑道:“你為何用這般古怪的眼神看我?”
☆、238.第238章 泰和醫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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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着她的眼,一字字認真道:“因為我突然發覺你很像一個人。”
她心頭一緊,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哦?你覺得我像誰?”
他看着她的臉,分明是兩張完全不同的臉,分明就是兩個不同的人,他真不該将她們弄混。
“沒什麼,是我想多了。”他扭頭,見溶瑜堂外來了一輛馬車,道:“看來是單老爺到了。”
單老爺微胖的身體急匆匆的自車廂裡鑽了出來,許是太過着急,下車時還差點摔一跤,幸好被一旁的下人給扶住了。
鄭仲文搖頭,哼道:“現在知道急了,當初将那古力拖娃領進門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嗎?”
男人總抱怨自家後宅不甯,成天鬥得雞飛狗跳,仿佛永遠都過不上安甯的日子,他們隻知怨怪這些女人小心眼,愛耍手段,愛鬧脾氣,卻從未想過,若自己不将一個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帶進府裡,對自己的結發妻子恩愛敬重,這後宅,又怎麼可能會不甯?
她扭頭看他,冷峻的眉宇間盡是對單老爺的鄙夷之色,藏都藏不住。
“你們男人不都一樣嗎?吃着碗裡,看着鍋裡,心裡還想着别人的勺裡。”她半開玩笑道。
鄭仲文卻一點也不想笑,他很認真的瞪着她,一字字道:“天下的男人不是都一樣的,起碼我不是這樣的人,我父親一生隻有我娘一個女人,所以我父親的後院從來沒起過火,他們夫妻恩愛二十載,從未變過,我很羨慕也很敬佩我父親,他做到了絕大多數男人都做不到的事,一生隻對着一個女人,舉案齊眉共白頭,他做到了,我也一樣能做到,甚至能做得更好。”
他仿佛在宣告什麼,認真,甚至是虔誠!
她裝傻沒聽懂,這時單老爺正好走到了她的身邊,緩解了她的尴尬。
“我夫人呢?”單老爺朝鄭仲文問道。
鄭仲文指了指診間的門,道:“你夫人在裡頭,現在還沒醒,你去看看吧。”
單老爺趕忙沖進了診間,一推門便瞧見夫人一臉蒼白的躺在病榻上,縱是昏迷之中,可那眉頭,卻依然緊皺着。
單老爺回頭,喊道:“大夫呢?大夫人呢?”
祁溶月走上前:“我就是大夫!”
“你就是大夫?”單老爺滿目疑色,這樣一個年輕的姑娘,也能開醫館?縱是懂些醫理,又能多精通?
單老爺心裡立馬有了怒火,卻沒朝祁溶月發,而是瞪向鄭仲文:“為何将我夫人送到這家醫館來?若我夫人有個閃失,你能負責嗎?”
鄭仲文冷哼:“若不是我将你夫人送到這家醫館來,你夫人現在焉有命在?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莫要在這無理取鬧。”
單老爺很想沖上前抽他一個耳光,可一想到他的身份,這個念頭立馬便偃息了去。
他重重的哼了一聲,扭頭朝跟來的幾個随從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帶上夫人去泰和醫館。”他和泰和醫館的徐老大夫頗有交情,且泰和醫館乃是仁和街八大醫館之首,是他們單府素日看病的首選之地。
加更一章,别嫌少,作者碼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