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撲通一聲就下了水。
祁溶月心裡雖然擔心他的傷,但也拿他毫無辦法,總不能去水渠裡将光溜溜的他拎上岸吧。
盡管小心翼翼,他回到篝火邊時,左臂上的傷口依然泡了水,疼得他直皺眉頭。
她趕忙為他解開那已經濕透的布條,重新撕了一根布條為他包紮上。
“你這般不聽勸,晚上若發熱難受,可别怪我不管你。”
鄭仲文勾唇淺笑:“你會管我的。”他知道她的心裡也有他,否則,她又如何會冒這麼大的危險騎馬追來,她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違心的,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但他知道,她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小心的為他包紮傷口,漂亮的腦袋近在咫尺,近的能聽見她的呼吸聲,近的能看清她一根根黑濃上翹的羽睫。
“你真好看!”他突然說道。
她一愣,擡眼望進他燦亮的星眸,那漆黑的瞳孔裡,滿滿的都是她的倒影。
她趕忙低頭,将手中的布條迅速打了個結,退離他的身邊:“你這句話對多少女孩說過?”
鄭仲文笑道:“一個,就你一個!”
她搖頭:“我不信!你可是堂堂永平侯世子,京都城裡的高門貴女們,恐怕都削尖了腦袋想要嫁給你,你也——”
他打斷她,笑道:“你錯了,京都城裡的高門貴女,個個避我如蛇蠍,沒有人願意搭理我。”
這倒是大實話,自從他被傳出有那龍陽之癖後,從前那些人前人後暗示想要與他結親的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怎麼可能,你可是永平侯府的世子爺!”祁溶月有些驚訝,她相信鄭仲文不會騙她,可這不符合常理啊。
鄭仲文聳肩:“永平侯府的世子爺又如何?在你的眼裡,和普通人有什麼不同嗎?”
她沒做聲,想起自己之前說過的話,他這是損她呢。
二人一陣默然,為了緩解尴尬,她立起了身,道:“我去弄點吃的,你先歇歇。”
鄭仲文忙道:“我去,你歇着。”
☆、289.第289章 刺魚
288
她搖頭:“不行,你的手受傷了,不能使力。”
“可你一個姑娘家,要上哪裡弄吃的?”他不放心。
祁溶月指了指剛剛洗澡的水渠,道:“這渠裡有魚,我做個魚叉就能弄到魚了。”她拾起地上的匕首,正是鄭仲文的那把鑲寶石的利刃。
用匕首在一旁的樹上砍下一根樹枝,很快就做出一根頭尖稈子長的魚叉。
鄭仲文單手奪過她手中的魚叉,道:“我來叉魚,你再做一根。”
“可是——”他伸指封住她的嘴:“别可是了,我是男人,這事理應由我來做,而且我也很擅長。”
說罷,他轉身便走向了水渠,沿着水渠慢行,仔細的搜索着魚兒的動向。
他很少出手,但每一次出手,必定會有收獲。
當祁溶月将第二根魚叉做好時,鄭仲文已經收獲頗豐,六條大肥魚被他丢在渠旁的草地裡。
有這六條足夠了,祁溶月趕忙用匕首破開魚肚子,将魚收拾幹淨,再穿到魚叉上準備上火烤。
鄭仲文一直在旁邊看着她,見她清理魚内髒的動作十分娴熟,疑惑道:“你怎麼說也是千金大小姐,當初在祁府裡的日子再苦,怕也用不着自己做飯吧?怎的還學會了殺魚的本事?”
這本事當然不是在祁府學來的,是她當年跟着師傅雲遊行醫時練就的,師傅基本什麼事都不做,師傅不做,她自然就得做,否則都得餓肚子。
她要不單會殺魚,還會打獵呢,誰讓她的師傅嘴刁呢,每頓都不能重複,中午吃了魚,晚上就必須吃别的。
她幹笑:“在彭城時,我和雪兒常去釣魚,有時釣到了魚就自己烤來吃,所以跟着雪兒學會了殺魚。”
“是嗎?”他半信半疑,雪兒的樣子,也不像是會殺魚的樣子。
祁溶月不再理他,拎着魚架到了火上烤,雖然沒有調味料,但餓極了的兩人,依然吃的十分香。
等了一整天,也沒見官府的人找到他們,眼看天就要黑了,祁溶月隻能再多找了些幹柴來過夜,否則到了晚上,han冷的山風,加上猛獸和蟲蟻,他們怕是很難踏實的休息。
半夜時,鄭仲文果如祁溶月所料,傷口惡化了,不但引發了高熱,也令他染上了風han,一會冷的直哆嗦,一會熱的說胡話。
她隻能在他冷的時候抱緊他,在他熱的時候為他敷頭擦拭身體。
折騰了整整一夜,他的高熱終于退下了大半,也不再說胡話了,她躺在他身邊,看着他,眼皮卻漸漸沉如泰山,再也睜不開。
他醒來時,已經是清晨,篝火已經熄,一縷縷青煙正在灰燼中往上冒。
他看着身邊的女孩,似乎是睡的很不安穩,秀美的眉頭輕輕蹙着,他伸手,将她攬入懷中,那嬌軟溫熱的身體躺入他的胸前,那般安靜又溫順,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油然而生,令他忍不住的翹上了嘴角和眉梢。
若每天早晨醒來,他都能這樣摟着她,看着她,感受着她身體的溫度,那該有多好。
若這是夢,他希望這夢永遠都不要醒。
☆、290.第290章 退路
289
隻可惜,這夢很快就被驚醒了。
遠處傳來呼喚着他們倆名字的聲音,看來是官府的人找到了這裡。
他沒動,想要再多抱她一會,也不忍心驚醒她的好眠。
然而,她的睡眠比他想的還要淺,一聲聲的呼喚聲始終還是驚醒了她,她一睜眼,瞧見自己躺在他的懷裡,趕忙起身避開,深呼吸了兩次後,朝遠處喊道:“我們在這裡!”
他也撐着身子坐起了身,沒有受傷的右臂被她枕了這麼久,有些微麻。
趁着那些人還沒趕來,他朝祁溶月道:“溶月,我們以後還能常常見面嗎?”
她垂目不語,心中思量萬千,明知該拒絕,卻又說不出口。
“溶月,我知道你一定有難處,不論是什麼,我都願意和你一起面對,隻望你莫再拒我于千裡之外。”
她始終沒有再說話,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她不想答應,也知拒絕無用。
如今,他們孤男寡女在這山溝裡共處一日一夜,同生共死,這事恐怕很快就會傳到京都,她如今就算是想将他推開,怕也是無用了。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邁入了她的複仇之路,再無退路。
眼看那些官差就要近前,他着急的湊到她的身前:“溶月,你說話呀,你答應我好不好?”
她搖頭,皺眉道:“你容我再想想,再想想!”或許還有别的退路,她始終無法狠心的将他拉上這條随時都有可能覆滅的船。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纖細柔軟,仿佛隻要稍稍使力,她的手臂就會折斷。
他不敢用力,輕輕的,卻又緊緊的握着,仿佛一松手,她就會徹底的消失在他眼前:“你究竟在猶豫什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