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6 章
:“知道了,你退下吧。”宮女走後,她趕忙躺下,做出一副病秧秧的模樣。
周安一進内殿,便瞧見祁溶月白着一張臉躺在床榻上,簡蘊正在一旁照看着。
他急忙上前:“這是怎麼了?”
簡蘊歎道:“久郁成疾,本隻是心病,卻沒想到心延及體,犯了惡症,恐怕一時半夥也好不了。”
簡蘊擡眼看了周安一眼,又道:“也都怪我,若不是我離宮太久,沒能早些回來發現她的異狀,也不至于病重至此啊。”
周安知道簡蘊是祁溶月的師傅,醫術恐更高祁溶月一籌,連她都這般模樣,難道真得了什麼重急症?可他又懷疑,這會不會是溶月和她一起演的苦ròu計?想逼他放她回楚?
周安想到這,立時道:“這樣,宮裡新進了一位禦醫,聽說其對疑難病症很是了解,本王這就派人請他過來。”
祁溶月擺手:“不必了,我的身體我知道,命不久矣,不必再為我操心,你們都出去,讓我靜一靜。”
周安怎肯,好說歹說的勸了一通,祁溶月這才‘勉強’同意請那禦醫來看看。
半個時辰後,一位中年男子被請進了慈和殿,那男子生得白面無須,打眼一瞧見簡蘊,立時面色一驚,随即大喜:“這這這,這是簡師傅?”
簡蘊挑眉看他,看着面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你是?”
中年男人忙道:“簡師傅,您不記得了?二十年前,您救過我的性命,我說我很喜歡醫術,您還留了一本醫書給我,我現在的醫術,都是從那本醫書上學來的,簡師傅,您是我的恩人呐。”
周安一心記挂着祁溶月的病,見男子一臉的激動,似乎早已将自己是前來給王後看病的事抛到了腦後,立時咳了一聲,沉聲道:“羅禦醫,要叙舊晚些時候再叙個夠,現在當務之急,是先給王後瞧病,還不快去?”
羅禦醫連連點頭,“是是是,微臣這就去。”
羅禦醫來到病榻前,細細為祁溶月診治了一番,眉頭是越皺越緊。
周安見他臉色不太好,心裡更是着急:“說,究竟得了什麼病?”
羅禦醫忙道:“回陛下,王後娘娘郁疾纏身,病的很重。”
真的是郁疾?他從前怎的就沒發覺呢?
“有可方醫?”羅禦醫搖頭:“若隻是心病,隻消解開心結便可,可王後娘娘她,如今已經不是心病這般簡單,久郁之疾,無藥可醫。”
“放肆!”周安大怒,朝羅禦醫吼道。
羅禦醫立時跪倒在地,朝周安磕頭:“陛下息怒,微臣句句屬實,斷無半點虛言。”
☆、773.第773章 天命如此
第772章
簡蘊沉着臉道:“周安,我好好的徒兒嫁給你,你為何不好好待她?如今重病至此,你朝大夫撒怒,可有用?”
周安心急如焚:“不會的,不會的,溶月不會得這種病,我會治好她,我一定會治好她。”
祁溶月側目,凝着慌張的周安,凄婉道:“陛下,我是楚朝人,生在楚朝,長在楚朝,如今病入膏肓,陛下可願送我回楚?”
周安立時搖頭:“不行,你既是我的妻子,我周朝的王後,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我不許你離開,一步也不許。”
她閉目,扭過頭去不再看他,心裡對他僅剩的一絲愧疚也消散無蹤,他的話,更堅定了她要離開的心意。
他沖到榻畔,伸手握住她的手,緊緊的,手不斷的顫抖着,仿佛他最珍貴的珍寶,即将要離他而去:“不會的,你不會死,本王不許,絕對不許。”
她抽回自己的手,翻身背對着他,涼淡的聲音輕輕鑽入他的耳中:“天命如此,你不許又有什麼用?”
周安怔住,天命?她的死是天命?得不到她也是天命?不,他不要這樣的天命。
“蛟珠,對,還有蛟珠,我即刻就派人去伏牛山圍殺han蛟,一定會再得一顆蛟珠,這樣你就不用死了。”
祁溶月立時扭頭,眼神冰冷的盯着他,一字字道:“你若真敢這麼做,我立時便死在你的面前。”
簡蘊也道:“蛟珠可令人起死回生不假,卻并不是每個死去的人都能以蛟珠複活。”
周安不解,回頭看她:“你這是何意?”
簡蘊道:“你也不想想,為何蛟珠在周王室這麼多年都沒被人用過,是你們周王室的那些先祖們都活膩了嗎?還是每個太子都無情無義?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老死病死之人蛟珠不可活,想要用蛟珠複活一個人,首先這個人必須要有一具康健的身體,病魔纏身,油盡燈枯之人,用上十顆蛟珠也是無用。”
簡蘊瞟了周安一眼,涼涼道:“你若不信我,大可以去問問你父王。”
周安轉身奔出了慈和殿,去到太和殿找父王,結果在父王處得到了和簡蘊同樣的答案,難怪父王當初說這顆蛟珠他們也用不上,想來也是,若是病死老死的人都能用上,蛟珠還會留存至今嗎?
周安失魂落魄的回到慈和殿,卻不敢進去,站在殿門外站了足足兩個時辰。
“陛下,您進去歇歇吧,再這樣下去,您也會病的。”
這時簡蘊由内而出,周安一把将她拉住:“簡師傅,你不是神醫嗎?神醫不是無所不醫,無病不能醫的嗎?為何溶月就治不好了呢?”
簡蘊搖頭:“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夫,神醫之名是世人所賜,我愧不敢當,無所不醫,無病不能醫的,不是大夫,是神仙,我辦不到,你着急,我也和你一樣着急,她是我的徒弟,就像是我的親生女兒一樣,她若有事,我不心痛嗎?”
周安松了手,一臉頹靡:“真的沒有别的辦法了?”
☆、774.第774章 我偏不如你願
第773章
簡蘊輕歎,搖着頭走開。
直到日落,他才進入了内殿,坐在床榻前,看着臉色蒼白昏睡不醒的溶月一整夜。
自這一天起,溶月一天比一天憔悴,初時他來,她還會睜開眼看他,與他說上幾句話,還能和他一起吃上點東西,可慢慢的,她便不再下床,也不再與他說話,隻是偶爾用幽怨的眼神看他幾眼。
縱是如此,他依然不舍得她離開,依然不願意将她送回楚朝,依然不肯讓她了無遺憾的離開這個世界。
“果真如你所說,周安的性子真的執拗,他甯願眼睜睜看着你帶着遺憾去死,也不願送你回楚。”
祁溶月苦笑:“他從前不是這樣子的,他變了,自從他當上了周王,他就變了。”權力可以改變一個人,可以讓一個溫暖的人,變得鋒利而冰冷。
“雪兒怎麼樣了?”她問。
簡蘊歎了一氣:“她得知你得了重病,驚的差點小産,哭的眼睛都腫了,加之周安自她懷孕後,沒有去看過她一眼,她心裡難受,這一胎能不能保住,真是難說。”
祁溶月抓住簡蘊的手,急道:“師傅,您一定要幫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