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重返楚宮的機會,才能有為碧水報仇的可能。
三位公公自廉王府密議弑君之事回宮後,剛入宮門便見宮裡亂哄哄的,說禦和殿失火了,三人匆匆趕到時,隻見禦和殿已經完全的被火吞噬,梁柱倒塌之聲此起彼伏,甚至還聽見裡頭傳來呼救和慘嚎之聲,可卻沒有人敢沖進去救人,也沒有人提上哪怕一桶水去滅火,隻眼睜睜的看着原本巍峨富麗的禦和殿,就此化成一片廢墟。
德全朝一個心腹太監問道:“皇上呢?”
那太監指着火海道:“皇上沒出來。”
宋五也問:“禦和殿裡的宮女和侍衛們呢?”
那太監搖頭:“一個都沒見到,許是進去救皇上,也被困住了吧!”
德全拿眼去看宋五和許通,三人眼裡皆有駭意。
沒有這麼巧的事,世上怎會有這麼巧的事?
他們剛剛在廉王府得到廉王的命令,讓他們盡快制造一起意外,令楚天齊徹底的消失在這世上。
這意外,可以是落水,也可以是失火。
這麼巧?他們剛回宮,這意外就來了?
真的是意外嗎?他們自然是不信的。
但,又不能不信,若讓廉王知道這把火不是他們三個放的,而是另有人所為,皇上在不在禦和殿便很難說。
那麼,他們三個人的性命,便一定保不住。
所以,無論這火是誰放火,他們都必須說是自己放的,而且皇上一定在裡面,一定在!
皇宮裡的這場大火,京都城裡的大部分人都看到了,有人歡喜有人憂。
天初亮時,禦和殿中發現了一具身穿禦袍頭戴金冠的焦屍,屍體蜷縮成一團,血ròu粘連在一起,面目全非,若非焚毀的衣服上可看出金線龍紋,以及落在頭畔的金冠,誰又能知道‘他’是誰?
新皇駕崩,舉國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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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城
簡蘊從城外回溶瑜堂,途經城中張貼皇榜的告示牆,見有身穿喪服的差役在貼榜。
她心頭大驚,這一幕她見過,去年楚宗皇帝駕崩之時,也是這樣的情景。
她沖上前,看着新貼上的告示,皇上于三日前駕崩!駕崩!!
她狂奔而去,沖進溶瑜堂時,祁溶月正和鄭仲文有說有笑的提着食盒往外走。
☆、405.第405章 駕崩
第404章
簡蘊沖上前,一把抓住祁溶月的手臂:“溶月,出事了!”
見師傅這般模樣,祁溶月忙問:“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色怎的這麼白?”她甚至感覺到師傅抓着她手臂的手不斷在顫抖着。
事實對于祁溶月而言,太過殘忍,她本不想說,可這樣的紙,如何能包住火?她總會知道,與其在陌生人前失态,不如在她最能信任的人面前——
“皇上,駕崩了——”五個字,有如千斤之重,每吐出一個字,她的心便仿佛被利箭刺中,她的徒兒,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哐當”一聲,祁溶月手中的食盒摔落在地,她反手抓住簡蘊的胳膊,驚聲道:“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簡蘊的眼中有淚花閃動,哀聲道:“皇上,駕崩了——”
五個字,猶如五個雷,炸響在祁溶月的耳邊,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喉頭湧上一股腥甜,‘噗’的一聲噴在了簡蘊的身上。
鄭仲文趕忙摟住身子軟倒的祁溶月,滿目驚慌。
簡蘊忙道:“别愣着,快扶她進去。”
進了溶瑜堂,簡蘊又道:“抱她上樓,快!”
鄭仲文不敢耽誤,抱着祁溶月飛奔上樓,将她安置在房中的床榻上。
“師傅,溶月她怎麼了?怎麼突然吐血了?”鄭仲文吓得不輕,前一刻還好端端的人,怎麼就突然吐血了?是因為皇帝駕崩之事?
皇上是長公主的弟弟,而她是長公主的師妹,聽到這種消息,悲傷是肯定的,但反應怎會如此之大?
簡蘊歎道:“等她醒了,你自己問吧,有些事,我不方便替她說!”
簡蘊為祁溶月施了針,見她呼吸漸漸平穩,這才放下心來。
鄭仲文攔住簡蘊轉身欲走的身子,道:“師傅,究竟是為什麼?溶月她為什麼不肯随我進京議親?又為什麼聽聞皇上駕崩的消息,會傷心吐血,求您告訴我真相!”
簡蘊道:“她不肯随你進京議親,是為了你好,你以後會明白的。”
“你們為何總說以後,我不要等以後,我現在就要知道!”他現在急迫的想要知道,為什麼?溶月和長公主之間,真的隻是師姐妹的關系嗎?究竟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藏在她心裡?
簡蘊道:“仲文,你要相信溶月,她不會做于你和永平侯府不利的事,有些事她不說,也是為了你好,總有一天,她會都告訴你。”
簡蘊側身離開房間,回自己的房間換衣裳,她能理解仲文的心情,溶月是他心愛的女人,他想要保護她,愛護她,萬事擋在她的身前,為她排憂解難,做她最強的後盾,可漸漸的,他發覺溶月有很多的秘密,他想要為她沖鋒陷陣,卻不得其門而入,該是怎樣的苦惱?
城外的難民已經散去,回到了各自的家鄉,而為此付出了無數心血的祁溶月,卻接連數日沒能出現在城門處,與對她心存萬千感激的難民告别。
誰能想到,曾經生龍活虎的姑娘,如今形容枯槁的躺在床榻上,數日滴米未進,痛不欲生!
☆、406.第406章 秘密
第405章
“溶月,你究竟怎麼了?你說啊,你說話啊!”
鄭仲文坐在祁溶月的床畔,緊緊握着她的手,看着眼前眼着流淚不止,卻又始終不發一言的女孩,心痛如刀絞,她三天沒吃飯,他陪了她三天,同樣的粒米未進,守了她三天,同樣的夜未合目。
可無論他問她什麼,她都始終不發一言,就像一截枯木,沒有了生氣!
簡蘊端了白粥進來,一碗放在桌上,一碗送到了鄭仲文的身前:“你先吃一點,可别兩個人的身體都垮了。”
鄭仲文搖頭,面色憔悴,原本光潔的臉上生出了一層胡茬,滿目的無奈與焦慮:“我吃不下,她究竟還要這樣躺多久?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簡蘊紅了眼,她視若親生女兒一般的徒兒,太苦了,太苦了!
她放下碗,坐在了鄭仲文之前坐的位置,朝祁溶月道:“你不能這樣對你自己,你忘了你的血海深仇了嗎?你若有個三長兩短,這仇,誰來報?你有何顔面去地下見你的父母?”
“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來之不易,你若不能好好珍惜,如何對得起——”她看到祁溶月突然看來的目光,頓時住了嘴,有些話,還是不能說啊!
“溶月,聽為師一句勸,吃點東西,養好身體,你隻有活在這世上,才有機會報仇,不是嗎?”
祁溶月閉目,眼角再次滑下淚珠,眼前是天齊那張滿是淚痕的臉,那雙眼睛裡,是面對故人的驚喜與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