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4 章
嫁妝。
楚天齊親臨喜宴,當起了證婚人。
席間,他拉着姐姐的手,眼眶微微泛紅:“當年姐姐與姐夫成親之時,我是證婚人,如今念文和萬琨成親,我又是證婚人,真希望,還能再為他們的孩子證婚。”
溶月反握住他的手:“當然能,你還年輕,比琨兒和文兒也大不了多少,以後他們的孩子,自然——”
她突然斷去了後邊的話,手指無意間摸到了天齊的脈搏,身為醫者,就算是無意間摸到人有脈,也會下意識的診一診,可這診一診,卻診出了大問題。
天齊的情況似乎不太好,不,不是似乎,而是确定,他的情況很不好。
天齊見她突然住了嘴,面色微變,手指緊緊的扣在他的脈上,立時意識到什麼,慌忙縮回了自己的手,幹笑道:“皇姐,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總愛逮着人就摸一把脈,我可是皇帝,皇帝的脈豈是随便能摸的?”他笑嘻嘻的開着玩笑。
溶月卻笑不出來,一把抓過天齊的手腕,再次細診,再一次細診,細果并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那樣,依然是那樣!
“什麼時候的事?”她抓着他的手輕輕顫抖着,連問他話時的聲音也在輕輕顫着。
天齊苦笑:“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了你,我沒事,真的,我現在很好。”
“你現在很好,那不好的時候呢?不好的時候是什麼樣?”她很清楚這種病。
世人封她為神醫,身為神醫的她,卻對這種病束手無策,她治不了這種病,天齊很清楚,所以他才會瞞着她,一直瞞着她。
天齊道:“沒有不好的時候,一直都挺好的,你别多想。”
“天齊,我是你姐姐,我還是個大夫,我了解你,也了解這種病,你說你很好,我能信嗎?”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心裡的害怕與絕望不斷的加深加重,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可是她唯一的弟弟啊!是她在這世上,僅剩的一個親人,唯一的親人。
☆、1773.第1773章
第1772章
“公主,您現在可不能取下蓋頭,這個得等侯爺來挑開才行。”柳兒趕忙将蓋頭給公主蓋了回去。
念文哪肯,她像塊木頭一樣呆坐在這裡已經快兩個時辰了,腰都要坐斷了,還得蓋着一塊布,頂着一隻巨重的金冠,脖子都快直不起來了。
她再次扯掉了頭上的紅蓋頭,順手取下金冠,這才舒服的呼出一口氣:“我真是受夠了,究竟是誰發明的這些禮儀,這哪裡是成親,分明就是折騰人嘛,要不是我身體底子好,經這樣一折騰,我還能有命活到明天嗎?”
“呸呸呸,公主,今兒可是您的大喜日子,您說話怎的還跟平日一樣,這種晦氣的話可不許再說了。”柳兒接過公主遞來的金冠和蓋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恐怕像她主子這樣大大咧咧的公主,世上隻這一個了吧。
另一旁的燕兒趕忙湊到柳兒身邊,笑嘻嘻道:“柳兒姐姐,這個給我吧,公主一定餓了,你給公主拿點吃食。”
柳兒點頭,順手便将金冠和繡工精美的紅蓋頭放在了燕兒手裡:“好,你小心放好,一會還要戴呢。”
燕兒接下沉甸甸的金冠,美的仿佛不似凡間之物,據說這金冠是萬公子重金聘了十六位巧匠一共打制而已,普天之下,僅此一冠。
這樣的東西,公主連多看一眼都不曾,更不願将之戴在頭上,真是浪費啊,若是她成親之時也能有這樣一頂金冠該有多好。
柳兒取了一碟公主愛吃的點心送到公主面前,見燕兒去放金冠遲遲沒有回來,忙叫:“燕兒,快來沏茶,你在忙什麼呢?”
燕兒匆忙過來,面色微紅的笑道:“我瞧公主的鳳冠實在精美,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念文從柳兒遞來的碟子裡取了一塊綠豆糕,咬了一口含在嘴裡,甜而不膩,軟糯清香,正是她最喜歡的味道,這個廚子做的點心她平日向來愛吃,娘親便讓廚子跟了過來,免得她在萬府吃不慣。
她擡目掃了燕兒一眼,輕聲笑道:“你若是喜歡,等你将來成親之時,我送你一頂便是。”
燕兒高興極了,正欲福身道謝,卻聽柳兒道:“公主,可不能開這樣的玩笑,燕兒是什麼身份,她怎能戴鳳冠出嫁呢?這不合規矩,是要被定罪的。”
念文這才想起,鳳冠可不是尋常人能戴的,賜給她非但沒用,還能給她惹來麻煩,确實是她沒想周全。
她朝燕兒道:“鳳冠戴不了沒關系,到時給你多添幾箱妝。”
燕兒心裡十分不甘,滿目的失望,那樣的鳳冠,哪個女人不想戴着出嫁?
憑什麼?
憑什麼有些人一生下來就高人一等?
憑什麼她燕兒一生下來就是奴婢?一輩子都是奴婢!
她不甘心一輩子隻做奴婢,老天爺給了她這麼好的容貌和身段,難道是為了讓她做奴婢嗎?
不,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你怎麼了?還不去沏茶?”柳兒皺眉,燕兒最近總是失神發呆,一臉心事的模樣,她該不會是剛進萬府就開始動歪心思了吧?
☆、1774.第1774章
第1773章
燕兒幹笑:“公主大婚,我太高興了,一時失了神。”
念文擡眉看向燕兒,燕兒和柳兒打小就被娘親送到靜文居伺候她,她自幼在靜文居住的日子并不多,長年都在萬府裡生活,對靜文居裡的丫頭倒真沒什麼特别的印象,也就這一年多的時間,她才能慢慢的叫出幾個丫頭的名字,其中柳兒和燕兒與她最是親密,也最得她信任,出嫁前,娘親給她選了許多侍女陪她,她全都沒要,隻要了柳兒和燕兒。
她是嫁來萬府,也不是别的什麼地方,萬府裡的丫頭沒有不認識她的,她打小在這府裡就是主子,用不着從家裡再帶心腹來,再說她也沒什麼心腹,對誰都一樣。
“燕兒今年多大了?”這會才發現,她竟然連燕兒多大年紀都不知道。
燕兒忙回:“回公主,奴婢今年十六了。”
念文點頭,又看向柳兒:“你呢?你今年多大?”
柳兒笑道:“回公主,奴婢今年十七。”
一個十六,一個十七,都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卻因為她們是奴婢,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要麼一年年的拖下去,孤獨一生,老了做個教養媽媽,在府裡收個義子義女的,就這麼了卻一生,這樣的命運,在貴族後院,多不勝數。
又或者,經由府裡有些地位的管事媽媽作媒,将她們配給自己的兒子或親戚的兒子,運氣好也算成了一個家,運氣不好的,一生都給毀了。
“有喜歡的人嗎?”念文恍了一會神後,突然問道。
柳兒面色一驚,忙跪在了公主的面前:“公主,您可是聽見什麼風言風語了?奴婢一心伺候公主,從未想過其他,還請公主明察。”
燕兒也跪下了,順着柳兒的話道:“是啊公主,奴婢和柳兒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