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一眼都覺得傷眼傷神。
闵恒之顯然是屬于後者的。
雪兒在櫃台後瞧見晉王進來了,趕忙自櫃台後沖了出來,她對晉王那是恨之入骨的,怎麼也忘不掉那日晉王離開診間後,她在小姐的脖頸上看到的指印,這家夥,可是存了殺小姐之心?
“晉王是來看病的嗎?”她向來沒規矩,又是在溶瑜堂這樣的地方,更不想向他行禮,便如對尋常的病人一樣招呼着。
晉王掃了雪兒一眼,淡聲道:“雪兒姑娘,本王看起來像是有病的嗎?”
雪兒聳肩:“這我可看不出來,我又不是大夫,你有沒有病,這得問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說你有病,你就是有病,她說你沒病,你就沒病,你究竟有病沒病,我——不知道!”她最後攤了攤手!
晉王皺眉,這丫頭說話這麼繞,怎的感覺她是在故意咒他?
祁溶月心中暗笑,雪兒這丫頭真是膽子越發的大,連晉王她都敢戲弄。
闵恒之畢竟是男人,自然不會和雪兒這樣的丫頭一般見識,他不再理會雪兒,徑直走到了祁溶月所在的診台前,撩袍坐下,将自己的手腕擺在了祁溶月的面前:“幫本王看看,本王有沒有病。”
祁溶月将桌上的手縮到了桌下,擡眉看着眼前這張從前無比熟悉的俊臉,他生了一張很好看的臉,很聰明,也很勤奮,文武雙全,身長玉立,又得了父皇的信重,以外姓人的身份得了晉王之尊,父皇甚至将自己最心愛的女兒許配給他,這幾乎就等于是将半壁的江山都許給了他,可盡管這樣,他依然不滿足。
“晉王殿下的身體并無大礙,隻是——”
☆、318.第318章 天瑜是誰
第317章
“隻是什麼?”闵恒之凝着眼前的姑娘,面上泛着溫和的淡笑,這樣的他,和上次的霸道沖動,有着很大的不同。
這樣的闵恒之,仿佛才是她當年認識的闵恒之,卻又不是真正的闵恒之。
“隻是,王爺夜思不寐,至白日精神不濟,現在看來并無大礙,但長此以往,對身體也是有傷害的。”
闵恒之挑眉:“你怎知我夜思不寐?”
祁溶月唇角微勾,泛出一絲涼笑:“我是大夫,我一看便知。”
闵恒之看着她的臉,心裡的疑惑越發的濃郁,他問:“為什麼叫溶瑜堂?”
溶,取字于她的名,那麼瑜呢?
祁溶月知道他會問,他早晚會問,在他對她生了疑心後,她就知道。
“我随便取的,怎麼?這字犯了王爺的忌諱嗎?”她冷冷的回視他,難道她死後,連她的名字也不能留存于世?
闵恒之縮回了擱在桌上的手,盯着祁溶月的眼睛,一字字道:“我不信,巧合有一有二,或許還能有三,但絕對不會有四。”
祁溶月沒作聲,等着他的下文。
他又道:“你我第一次在萬屋前前相遇,你看着我的眼神,不像是陌生人之間的對視,你對我很不滿,甚至,有些怨恨,是嗎?”
祁溶月搖頭,淡淡道:“沒有,王爺想多,我與王爺素不相識,為何要怨恨王爺?”
闵恒之道:“因為你認識天瑜!”
她心頭一抽,強自維持着面上的鎮定:“天瑜是誰?我不認識!”
“你一定認識,你會梅花針,你去過萊巫山,你認識我,你怨恨我,因為你認定,天瑜的死,與我有關,是不是?”
闵恒之一字字的逼問,祁溶月原本略有慌亂的心反而漸漸平靜下來,這一切都隻是他的猜測,他并沒有證據,他不可能有證據,現在的她,已經完全的沒有了天瑜的影子。
“看來王爺這夜思不寐的病症是該好好治治了,否則,還指不定發出什麼癔症。”她淡淡道。
闵恒之皺眉,剛剛,就在剛剛,她的眼裡分明有了一絲的慌亂,可現在又沒有了,是他眼花了嗎?
不,他不會眼花,這一定是她在僞裝。
“你不說,可以,總會有方法讓你自願的說出來,真相,很快就會浮出水面。”他是闵恒之,是這晉城之中,是兩朝寵臣,他的成功,可不止是長得好看,會文會武這麼簡單。
他有他的做事方法,而這些,都是從前的楚天瑜所不知道的,也是他的另一面。
“拭目以待!”祁溶月淡笑,雲淡風輕!她很想看看,闵恒之究竟有幾張臉。
闵恒之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話峰一轉,又道:“我今日接到京都文昌侯的來信,說文昌侯府的老侯爺病重,京都名醫乃至禦醫院的禦醫們都束手無策,聽聞晉城來了個神醫,便想請你去一趟京都,為老侯爺治病。”
祁溶月挑眉,這事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又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知道早晚會有人請她上京都治病,但沒想到,第一個請她的,會是文昌侯府,看來尹逸軒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319.第319章 離晉
第318章
而這樣的機會,也正是她所需要的。
隻是,她離開晉城,便會和仲文分開,且此去京都,會遇到什麼事也說不準,若永平侯知道她去了京都,想來也不會對她置之不理吧。
她不信她和仲文的事永平侯府不知道。
“你去嗎?”晉王見她恍了神,突然出聲問道。
她回神,看向闵恒之,點頭:“我去!”
晉王并不意外她的答案,她若真恨他,便也會恨廉王,既然恨廉王,就一定會挂念天瑜的弟弟,這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留下的親人了。
所以,去京都,她一定會同意。
“好,現在收拾收拾,即刻啟程。”晉王幹脆又利落的話音落在溶瑜堂内,雪兒傻了眼,一衆夥計也傻了眼。
這溶瑜堂剛有了些起色,就要關門了嗎?
他們以為,小姐不會同意這樣倉促的行程,可誰知,小姐竟然想也沒想就點了頭:“好!”
闵恒之淡淡點頭,又道:“兩個時辰後,城門處會合,你用自己的馬車,也可以帶上自己的護衛,不要遲到,我不會等你太久。”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溶瑜堂。
雪兒趕忙湊到小姐身前,道:“小姐,去京都就去京都嘛,可為何要走的這麼着急?”
祁溶月淡聲道:“救人如救火,耽誤不得,文昌侯府的尹老侯爺危在旦夕,就等着我去救命,我們再耽擱一下,說不定就見不到活着的人了。”
雪兒這才噤了聲,她倒不是怕倉促,隻是這會就要出城,怕是來不及與鄭世子告别,鄭仲文那般癡情的模樣,想想都糾心呢。
祁溶月知道她的擔心,立時便寫了一封信,讓店裡的夥計送去府衙,将事情原委告知,并讓他安心在晉城等她回來。
她當然會回來,此去京都,并不是她立足的最佳時機,下一次,待她下一次入京,她便不需要再離開,也離她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當夥計将信送到府衙時,鄭仲文正埋首于成堆的公務之中,心中煩不勝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