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更加的沉郁。
他長歎了一聲,道:“信上說,祁溶月回到了溶瑜堂,毫發無損。”
尹二夫人驚得從椅子上立起,面上立時笑開了花:“真的嗎?她真的活着回來了?謝天謝地,多謝菩薩護佑,我就說嘛,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這孩子不像個短命的,果然如此,真是老天有眼呐!”尹二夫人雙手合十,嘴中念了十數句阿彌陀佛!恩人之女還活着,她糾結了這麼久的心,終于能放下了。
尹二夫人擡目看向丈夫,見他臉色不對,又問:“你怎麼了?溶月還活着,你不高興嗎?”
尹宏維歎了一氣:“她還活着我當然高興,我隻是心中煩惱,逸軒他對溶月用情如此之深,将來溶月恐成為逸軒的軟肋,甚至成為他最為緻命的弱點,這于逸軒而言,絕非好事。”
尹二夫人明白丈夫心裡的顧忌,她也曾同樣有過這樣的想法,隻是,兒女情事,由不得人想象擺弄,一旦生了根,想要再拔除,恐難上加難。
尹二夫人朝丈夫問:“老爺,那你打算怎麼做?”
尹宏維想了想,道:“夫人,我想到一個主意,你看可行不可行!”
“溶月還活着的事咱們先不說,瞞着逸軒,讓他慢慢的接受溶月已經死了的‘事實’,待過些時日,咱們在京裡給他物色一個模樣家世都頂好的姑娘,或許他見了會喜歡,慢慢的這事也就淡忘了,這幾年讓他安心待在京裡,别讓他回彭城,待将來他就算知道了溶月還活着,可那時他已經娶妻生子,而溶月這樣的姑娘,心高氣傲,絕不可能委身做妾,他們之間的一切可能,便也就斷絕了。”
尹二夫人歎道:“其實溶月早就和我說過,她對逸軒并沒有男女之情,她說她和逸軒,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是咱們兒子自己一廂情願罷了,這樣也好,早斷早了,免得兒子還得再傷心一次。”
☆、186.第186章 她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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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在這商量得挺美,另一頭鄭仲文已經進了府,直接由司元領着去了尹逸軒住的竹軒。
房門推開,一股子泛苦的藥味撲面而來,鄭仲文皺眉,迅速邁步而入,一進房間便瞧見躺在床上,正睜着眼睛無神的看着帳頂的尹逸軒。
他快步走到床畔坐下,朝尹逸軒道:“逸軒,你感覺怎麼樣?”
尹逸軒無神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側目看向鄭仲文,嘴角扯出一絲苦笑:“你來啦!”
看着好友這般憔悴的面容,他的心裡也發苦:“你這又是何必,人各有人的緣法,你這樣折磨自己的身體,又有什麼用處?她也不會知道,也不會因此而感激你愛上你,你又何必——”
尹逸軒撐着手肘坐起,靠着身後的軟枕,歎道:“你不明白,我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她在我眼前墜入懸崖的畫面,我好恨我自己,為何這般沒用,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看着她——”他咬唇,本就幹裂的嘴唇立時沁出血來,嘗了一口腥甜,他也不知痛為何物,再痛,也比不上心裡的痛。
“她沒死!”鄭仲文脫口道。
尹逸軒迅速擡眸,看着眼前的鄭仲文,急問:“你說什麼?”
“我說她沒死,她還活着,毫發無損的活着!”他看着尹逸軒的眼睛,一字字道。
尹逸軒坐直了身子,一把抓住了鄭仲文的手臂,緊緊的,用盡了他全身的氣力:“你說的是真的?沒有騙我?”
鄭仲文點頭:“我沒有騙你,不信你問三貴。”
尹逸軒看向三貴,三貴忙将那日在河邊的偶遇述說了一遍,當然,該說的說,不該說的自然不說,他還是拎的清的。
尹逸軒激動的掀了被子便往下沖,這腳剛一沾地身子便往前栽,幸好鄭仲文就在他身邊,将他穩穩扶住:“你幹什麼?現在還病着,你要去那?”
尹逸軒被鄭仲文強行按回了床榻,尹逸軒忙道:“不行,我要去彭城,我現在就要去。”
鄭仲文怒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能去哪裡?你難道想死在路上嗎?”
司元急得直掉淚:“公子,你就聽世子一句勸吧,你現在身體這模樣,怕是沒走到彭城,就——就——”
尹逸軒喘着粗氣,額間冒出大顆的冷汗,身體一片冰涼,是啊,他現在這病秧子的模樣,能去哪裡?
他指着一旁桌上的藥碗道:“快,拿藥來!”
司元趕忙将藥碗送到了公子的手中,見他一口便将一碗苦藥給喝幹了,懸着的心終是放下了大半,公子願意喝藥了,又得到了祁小姐還活着的消息,這眼看就已經好了大半,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鄭仲文原本有一肚子的話,可見尹逸軒這模樣,他終是盡數憋了回去,一句也沒說。
不一會,尹宏維和尹二夫人趕來了竹軒,見世子已經到了,桌上的藥碗也空了,二人面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顔。
☆、187.第187章 唯一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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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剛一進門,司元便笑眯眯道:“老爺,夫人,祁小姐還活着,咱們公子可高興壞了,藥一口就喝下了,還嚷着要回彭城呢!”
尹大人心一沉,暗道逸軒怎麼就知道了?他也是剛剛才得到的消息,在這文昌侯府,隻有他和夫人二人知道此事,而夫人與他一直在一起,根本不可能背着他将這消息傳到逸軒的耳中,究竟是誰走漏了消息呢?
他看了夫人一眼,尹二夫人會意,立馬走到兒子的床畔坐下,瞧見兒子的臉色好看了些許,她心中也是歡喜,又問:“你怎麼知道溶月還活着?哪裡傳來的消息?”
尹逸軒笑道:“是仲文,溶月落下懸崖深谷,被河水沖到了一個荒蕪的河灘,正巧仲文和三貴去那邊遊玩,遇見了漂在水中的溶月,便救了她,她現在已經痊愈了,也回到了彭城溶瑜堂。”每想到溶月受的這些苦難,他的心便針紮般刺痛,她一個柔弱的姑娘,卻總在經曆這些連男兒也未必能承受得住的磨難。
尹宏維一聽這話,心中又是一聲長歎,這都是命啊,他設想的再完美又如何?半分用處也沒有。
兒子還是知道了,這條本已斷去的紅線,難道又要重新續接上嗎?
從文昌侯府出來,鄭仲文心情越發的沉重,他和逸軒是相交多年的摯友,若逸軒知道他此時心中所想,會怎麼看他?他們還能繼續做朋友嗎?
三貴看出公子的煩惱,覺得他簡直就是多此一舉,實在看不過眼,便直接了當道:“公子,我覺得你可能想多了!”
鄭仲文不解,扭頭看他:“什麼想多了?”
“你現在一定在煩惱,兄弟和女人,該如何決擇,是嗎?”
鄭仲文挑眉,沒回答他的話,卻在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三貴又道:“祁小姐确實是一個非常特别非常好的姑娘,是個男人都會對她心動,可世子您和普通的男人不一樣,您是永平侯世子,永平侯府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