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0 章
說着,她一磕及地,雪白的額頭上染上塵沙,美麗的眼角落下淚水。
若不是深知這一家子人的真面目,她還真會被這樣的演技給迷惑。
“實不相瞞,今兒天心公主突發惡疾,我這陣子要為天心公主治病,與文昌侯府的婚事暫時推後,也就是說,我和尹逸軒能不能成親,我祁溶月能不能活命,全都要看天心公主的病能不能治好。”
祁永春一愣,心頭暗道不妙,趕忙拿眼去看老太太,老太太也是愣愣的不知該如何接話。
祁溶月滿目鄙夷,搖頭又道:“天心公主的病實是罕見,我也沒有萬全的把握。”
祁永春雖來京都時日不長,可也聽說了楚廉愛女如命的事,若楚天心出了什麼岔子,祁溶月能不能活命,還真是兩說。
他不在乎祁溶月能不能活命,他隻在乎祁溶月若沒能治好天心公主,楚廉的憤怒之火,會不會燒到祁家。
他的心裡又打了退堂鼓,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491.第491章 莫當世人都是傻子
第490章
祁溶月清亮的眸子緊凝着祁永春的臉,一字字問道:“祁大人,這般境況,您還想接我回祁府嗎?”
祁永春皺眉,心裡萬般思量,一時不知該如何接下這話頭。
祁溶月見他不言語,冷笑道:“祁大人,莫當世人都是傻子,隻你會算計,仿佛世上的好處都該讓你一人占去,欲往高處走,卻又恐失足墜落,拿别人當墊腳石,卻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有些人,不是你想踩,便能踩得起的。”
她冷淡的目光錯開面色難看的祁永春,落在了老太太和梁氏的身上,隻一眼,便讓二人雖置身于炎日之下,卻感覺到一股股冷氣拔地而氣,背脊發涼。
祁溶月道:“我是個記仇的人,誰對我好,誰對我惡,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别指望拿世俗教條來綁縛我,沒有用,我也不可能會被鳄魚的眼淚打動。”
話已至此,似乎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祁永春的臉面已經挂不住了。
這時一陣踏馬聲傳來,隻見那高頭駿馬之上,翩翩公子如疾風般掠來,一眼瞧見立于院門前的祁溶月,俊目中立時光芒璀璨。
他翻身下馬,打量了一眼祁永春等人,心中了然,淡笑拱手:“祁大人。”
祁永春面上的尴尬終有一絲的緩解,笑應:“尹公子,久日未見,風采依舊。”
這時原本就跪在泥地上未起的祁溶雪突然跪行至祁溶月身前,通通通朝祁溶月磕了三個響頭,哭道:“姐姐,從前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你别怪爹娘和祖母,他們一直都很挂念你,****憂思,夜不能寐,食之無味,皆因對姐姐多有虧欠,還請姐姐大人有大量,忘記從前的不快,我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好不好?”
聲聲動,句句情,不曉内情的人瞧了,還道她祁溶雪是個多麼懂事善良的姑娘。
祁溶月早就見識過她的真面目,又豈會被她這幾句昧心之言打動,她沒理祁溶雪,連看她一眼都不曾,隻怕髒了自己眼睛。
她扭頭看向祁永春,眼神犀利,唇角勾着一絲洞察人心的嘲諷:“祁大人,您說呢?”
祁永春尴尬的看了眼尹公子,進退兩難之境,他不知該如何決擇。
尹逸軒不知前情,見了祁溶雪這般動情的哀求,溶月卻依然不為所動,趕忙道:“溶月,既然祁大人已經知道從前做錯了,你就随他回去吧,一家人,哪有解不開的仇怨。”
祁溶月的目光越發涼淡,面上的笑意卻越發的濃郁:“尹公子,你剛剛說的話,是仲文絕對不會說的,這就是你和仲文的區别。”
真不知仲文當初怎麼想的,竟然會和尹逸軒這樣自私的人交朋友,還對他掏心掏肺的好。
祁永春拿眼去看老太太,朝她使眼色,望她開口決斷。
可這事,老太太又如何敢随意決斷,又不忍見兒子為難,便幹脆眼皮一翻裝暈,身子歪歪的倒向一旁的丫頭。
祁永春見狀,心頭大喜,趕忙作出一臉焦急的模樣沖到老太太身前:“母親,您怎麼了?快,快回府!”
☆、492.第492章 說錯話
第491章
煙塵起了又散,一場鬧劇就這樣落幕,看得雪兒目瞪口呆:“這一家子人怎的不幹脆搭個台子去演戲?這演技簡直太妙了!”
祁溶月沒接話,轉身入院,看也沒看尹逸軒一眼。
雪兒也轉身,卻被尹逸軒一把拉住:“雪兒,我剛剛說錯話了?”
雪兒歎了一氣,搖頭道:“尹公子,你若被父母狠心逐出家門,連條活路都不肯給你,甚至買兇要殺死你,你好不容易活下來,待有一日飛黃騰達了,你父母見了眼紅,便上門求和,你會願意嗎?”
雪兒終于明白,為何小姐自始至終都不願給尹公子一個機會,許是小姐從一開始便知道尹公子的品性,道不同,不相為謀。
尹逸軒這才記起當初在彭城的事,溶月被祁府請的殺手逼下懸崖,九死一生,而他自己也差點丢了小命,他怎麼忘了,怎的忘了呢?
他追入院内,朝祁溶月纖細的背影喊道:“溶月,我剛剛隻是——”
祁溶月回身,涼淡的目光落在他焦急的臉上:“你不用解釋,我不在意,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尹逸軒大步上前,欲與她面對面把話說清楚,卻被雪兒給攔在了中間:“尹公子,小姐說了不想再見到你,你還是走吧!”
尹逸軒個頭高,雪兒雖隔在了二人中間,他依然能盯住溶月的眼睛:“溶月,我雖不知道你使了什麼手段,将婚期往後延,但我不會放棄,不論多久,我都能等,我們終究會成親,一定會成親!”
“是嗎?拭目以待。”她輕笑,眼中嘲意明顯,卻澆不熄他内心的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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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長林
“小齊,你過來。”鄭仲文朝正和幾個侍衛擠在一起烤火的楚天齊喚道。
楚天齊趕忙起身,朝鄭仲文快步行去,随着他一起進入帳篷内。
“喏,這個給你,快吃吧。”鄭仲文将一隻熱乎乎的烤紅薯遞到了楚天齊的手中。
楚天齊從沒吃過這種東西,隻覺十分香,便問:“這是什麼?”
“烤紅薯,你嘗嘗。”他烤的不太好,不如溶月那般軟糯适中,外頭還有些焦糊。
楚天齊餓了大半天,聞着這味道哪裡還能忍住,一把将之掰開,遞了一半給鄭仲文:“你也吃。”
鄭仲文咧嘴笑了:“好,咱們一起吃。”
日子雖然過的苦,全憑着一股子信念在支撐着他們前行,這種滋味,是他們從未體驗過的,也是他們從前都向往過的,苦中也有樂。
“齊弟,出了這漠北長林,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苦,你能堅持下去嗎?”鄭仲文看着眼前俊秀的少年,滿目擔憂。
楚天齊咽下最後一口香甜的紅薯,用手背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