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世子,我去去就來。”
小厮三步并兩步追上祁溶月,這時李媽媽也趕上了來,瞧見不遠處的路面上躺着一個衣着華麗的公子,地上淌着一灘血迹,人也不知生死,看起來是不太好的樣子,心頭一陣暗喜,面上卻作出一副驚怕的模樣:“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小厮沒有多說,直接朝李媽媽道:“這位媽媽,可否借貴莊上的馬車一用?”
李媽媽神情微愣,她以為這少年會朝祁溶月發難,沒想到一口開是借馬車。
小厮見李媽媽沒答話,便又道:“這位媽媽放心,我們是京都永平侯府的,現在就住在彭城的鄭大人府上,馬車一定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們!”
李媽媽心頭一跳,竟然是永平侯府的人,那躺在地上的公子,莫不是永平侯世子?聽說最近他也來了彭城,莫非是他?
王婆見李媽媽還在發愣,趕忙朝那小厮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我這就讓人将馬車趕來!”王婆也是個識相的,對方來頭不小,借個馬車而已,當然是要借的。
李媽媽這才回神,正想裝模作樣的跟對方道個歉,表明自家小姐不是故意要驚了世子的馬之類雲雲,可當她正要開口,那小厮已經轉身走開,而祁溶月也已經回到了莊子上,她便沒有再多說,直接回了莊子,将正欲進門的祁溶月攔下。
“大小姐,您這回可闖了大禍了!”李媽媽一臉凝重的朝祁溶月道。
祁溶月挑眉,一臉不明所以:“哦?我闖了什麼大禍?”
李媽媽作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大小姐,您驚了人永平侯世子的馬,害得永平侯世子傷成這樣,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命,您說這禍闖得還不夠大嗎?”
祁溶月皺眉:“誰說是我驚了他的馬?”
李媽媽扭頭指着院裡杵着的一個丫頭道:“她說她親眼看見的,這還能有假?”
站在祁溶月身後的雪兒忙道:“胡說八道,小姐才沒有驚他的馬,是他的馬兒自己發狂将人颠下來的,跟我們小姐沒有半點關系。”
這話聽在李媽媽耳中,那就是狡辯,自己說話被一個小丫頭打斷,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不由怒道:“你個賤蹄子,怎麼說話的?我和小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麼?”她說着揚起了手要打雪兒。
☆、8.第8章 世子重傷
可誰知,她的手高高揚起,還沒落下,她的臉上便已經挨了一個耳光,清脆響亮。
“我的丫頭也是你這老東西能随便打罵的嗎?你算個什麼東西?”祁溶月冰冷的目光凝在李媽媽的臉上,秀巧的下巴微微昂着,高貴且不可一世。
李媽媽被她這一巴掌打懵了,她可是大夫人的rǔ娘,連大夫人都沒對她說過半句重話,在祁府裡,那些姨娘們見了她,也得帶着幾分笑臉和巴結,幾時受過這種氣?
可偏偏,她心中怒火升騰,卻又不能發作出來,畢竟,對方是小姐,她隻是奴婢,再得主子寵,也是奴婢。
李媽媽咬着牙退開,狠狠的瞪了主仆二人一眼,轉身出了莊子,回往彭城。
主仆二人回到屋裡,雪兒将門關上,瞧小姐坐在妝台前發呆,她立時紅了眼眶,哽咽道:“小姐,您不必為了我如此的,我隻是一個小丫頭,挨兩下打也沒什麼,您犯不着——”
祁溶月看着鏡中的雪兒,搖頭道:“雪兒,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了嗎?在這世上,你隻需要看我一個人的臉色,除了我,你誰都不需要恭維,也不能被除了我以外的人欺負。”
雪兒含着淚點頭:“小姐,我明白了,我記住了!”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為了她出頭,從小到大,她被無數的人欺負過,卻從未有人幫過她,那怕是說一句好話,沒有,從來沒有。
祁溶月将妝台櫃中的匣子取了出來,将兩張銀票和雪兒的賣身契疊在一起,貼身放好,又将匣子裡的幾樣衩環和碎銀子一并交給了雪兒,讓她随身帶着。
雪兒不解:“小姐,這是要做什麼?”
祁溶月的目光漫着半開的窗戶,看向外頭灰暗的天空,天這麼冷,應該是快下雪了吧!
“李媽媽認定是我驚了永平侯世子的馬,永平侯世子重傷,她們本就不打算放過我,又怎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雪兒忙問:“那她們會怎麼做?”
怎麼做?無非就是大義滅親,這正合了大夫人梁氏的心意。
她又道:“将冬衣鞋襪穿在身上,晚上睡覺也不要脫,免得她們趕我們走時,連穿衣服的時間也不給,這天han地凍的,我們若凍死了,豈不合了他們的意?”
雪兒瞧着小姐的臉色,她看起來并沒有擔心或不開心,甚至眼眸中有一絲隐隐的興奮,難道小姐巴不得他們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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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她驚了永平侯世子的馬?害得永平侯世子重傷?”祁永春端着熱茶的手不斷顫抖着,滾燙的菜水濺在了手背上也感覺不到疼痛。
大夫人一臉哀怨,歎道:“都怪我,怪我不該送她去莊子上,我也是見她久病不愈,怕她的病氣過到了母親的身上,這才讓她去莊子上避一避,誰知,這,這就出事了。”
祁永春氣得一把将茶盞摔在了地上,瓷白的茶盞四分五裂,碧色的茶水四下飛濺,丫頭們趕忙過來收拾,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收拾的一幹二淨。
☆、9.第9章 獨苗
“永平侯世子可是永平侯的獨子,三代單傳,府裡就他這一根獨苗,若有個好歹,我就算是摘了這烏紗帽,脫了這官袍,也未必能抵了這罪過!”
大夫人心頭一跳,她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忙道:“她惹的禍,怎能讓老爺你來擔責?應當讓她自己吃這惡果!”
祁永春向來不喜歡這個大女兒,所以當夫人提出送她去莊子上時,他便二話不說的同意了。
此時一聽夫人的話音,似乎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便問:“夫人可有良策?”
大夫人嘴角微勾,眼眸盯着地上半幹未幹的茶漬道:“隻要她和咱們祁府沒了幹系,她就算捅破了天,又有什麼關系?”
祁永春細嚼着夫人的話,心中也有了計較,随即拍了大腿道:“就按夫人說的辦!”
祁溶月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也是他衆多兒女中最不待見的一個,因為祁溶月的存在,讓他總能想起當初的那段灰暗歲月。
他十年han窗苦讀,終于在十九歲那年中了進士,卻因家道清貧,未能謀得一個好差事,被遣至武原縣做了個小縣令。
雖是小縣令,卻因模樣生得好,又是進士出身,武原縣的鄉紳富戶家的小姐,沒有不想嫁給他做夫人的。
楚朝輕商,商戶在楚朝地位極低,以祁永春這樣的身份,雖是小縣令,但卻當配官家小姐,可他當時卻選擇了去武原首富莫家提親。
祁家老夫人是一百個不同意,可拗不過兒子的執着,便也隻能勉強同意這門親事,待新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