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了,隔着衣裳紮針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世子傷重,容不得有半點閃失,刺穴不能馬虎。”
鄭大人聽了這話,忙道:“祁小姐說的不錯,這紮針可不能有半點的疏忽,都脫了吧,祁小姐不是說了嗎,在她眼裡,世子隻是個病人,不分男女的。”
鄭大人都發話了,三貴豈有不從之理,立馬便熟練的将世子扒的隻剩一條小短褲。
看來平日沒少幫着脫衣裳啊!
房間裡燒了地龍,溫暖如春,就算将世子脫了個精光,也不必擔心會讓他再染風han。
祁溶月也脫去了厚實臃腫的襖子,高挑的身量顯得本就瘦弱的身形更加纖細,她側坐在床畔,将新買的針包展開,長長短短的銀針露于人前,纖指捏住那銀針,一根根的紮入世子的腦周八穴,接下來便是心胸六穴,腰腹九穴,腿足十八穴,肩臂十二穴,将人幾乎紮成了一隻刺猬。
衆人瞧着她下針既快且準,動作十分熟練,仿佛給千百個人紮過針一般,他們懸着的心,終于緩緩落下,看來這祁小姐,是真的懂醫術呢。
銀針輕輕緩緩的在他身上跳動着,待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祁小姐便開始拔針,拔針也不是随便拔的,隻見她指捏針頭,左右輕旋數周後,方才緩緩拔出。
每一根針都用同樣的方法拔出,耗時長久,就是站着看的人都覺得累了,可那祁小姐,卻依然面不改色,神情沉着。
這才是一個好大夫所應俱備的基本素養!
待針拔完,祁溶月扯了一旁的錦被為鄭世子蓋上,道:“先不用穿衣服,再過一個時辰還要再施針一次,到時這高熱便可盡退。”
鄭大人和鄭夫人面露喜色,随即又問:“那他什麼時候會醒來?”
祁溶月道:“高熱退了就會醒來,到時再看看他的腦傷如何。”
鄭大人心頭又是一驚,忙問:“腦傷不就是摔破了個口子麼?難道還有什麼别的問題?”
☆、17.第17章 七分把握
祁溶月搖頭:“并沒有你們想得這麼簡單,世子被瘋馬颠下,重摔落地之時,腦袋磕到了石頭,若隻是摔破了個口子,便是萬幸!但他連續高熱數日不退,我想情況并沒有這麼簡單,究竟怎麼樣,還得等他醒來再看!”
鄭大人的心慌得不行,這可是堂兄這一脈唯一的子嗣,若有個好歹,永平侯府的後路就斷了,而他們整個鄭家的大靠山也将倒塌,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仲文不能有事,絕對不能。
鄭大人神情懇切,朝着祁溶月拱手道:“祁小姐,請一定治好仲文,無論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祁溶月緩緩搖頭:“報酬還是等治好了世子再談吧,現在說什麼都為時過早。”
祁溶月見鄭大人一臉慌亂的表情,忍不住歎息道:“鄭大人放心,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鄭夫人伸手拉住了祁溶月的手,忙問:“你有幾分把握?”
祁溶月看了眼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鄭仲文,論起來,她和鄭仲文小時候還見過,那時宮中設宴,鄭侯爺帶着年僅六歲的鄭仲文進宮赴宴,鄭仲文十分調皮,竟趁着大人們把酒言歡之時,偷偷溜進了母後招待命婦們的紫薇殿,她那時也隻有五歲,身為公主,她很羨慕别的孩子可以随意跑跳玩耍,而她卻隻能永遠故作高傲的冷眼看着,其實内心十分希望能和他們一樣。
鄭仲文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竟偷偷溜到了她的身後,将花瓶中的一朵鮮花插在了她的頭上,還笑嘻嘻的說她長得好看,像年畫上的女娃子,硬是拉着她出了紫薇殿,在禦花園中瘋跑了一陣,那是她童年生活中最開心的一段記憶。
“七分,我有七分把握!”她淡淡的應道,仿佛在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鄭大人點頭,七分好,總比那些城裡請來的大夫,隻懂得一味搖頭的好。
“來人,帶祁小姐去客房歇息,好好伺候!”鄭大人朝外頭候着的丫頭喊道。
立時便有兩個穿着一色青衣的丫頭進來,引了祁溶月和雪兒出去。
等人走了,鄭大人步至鄭仲文的床前,伸手探了探鄭仲文的額頭,驚喜道:“夫人,仲文的高熱似乎退了些。”
鄭夫人聞言也上前探了探,果如丈夫所言,高熱退去了一些,不如先前那般燙手了:“這祁小姐的醫術果然了得。”
三貴聞言接話道:“世子摔傷那天,祁小姐便說了,若别人不能治,她能!”
鄭大人歎道:“是啊,都怪我小人眼短,不信你說的話,要是早些請她過來,仲文也能少吃些苦頭。”
這三日,他們夫妻衣不解帶的照顧着仲文,比自己兒子生病了還要着急。
“三貴,這送信的,怕是已經趕到京都了吧?”鄭大人的眉頭輕輕皺起,也不知道侯爺和夫人得到這個消息時,會吓成什麼樣子。
這可是永平侯府的獨苗啊!
三貴扭頭看了眼外頭的白雪世界,道:“遇了這場大雪,恐怕現在還沒得到消息,侯爺和夫人若得了信,一定會立馬帶禦醫來彭城。”
☆、18.第18章 尹家公子
鄭夫人歎道:“希望在他們趕來之前,仲文的傷能好些,也讓侯爺和夫人少些擔心。”
這時管家匆匆而來,朝鄭大人道:“老爺,尹家大公子來了!”
鄭大人朝管家點頭:“請他進來吧!”管家走後,鄭大人扭頭朝夫人道:“尹大公子和咱們仲文是同窗,這次也是一同從京都來彭城的,許是聽到了風聲,趕來探望吧!”
尹家也是名門望族,兩人走得近,成為好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一會,一位身着淺銀提花繡暗金竹紋棉袍的俊秀青年随着管家進入廂房,青年朝着鄭大人和鄭夫人施了一禮,随即看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鄭仲文,面色微驚,快步上前查看情況。
“這,這是怎麼了?怎麼成這樣了?”
三貴瞧見尹逸軒,便像見到了京都的親人一樣,立馬抹着眼淚将事情哭訴了一遍。
尹逸軒聽得皺眉搖頭,歎道:“仲文兄還和從前一樣,凡事都喜歡冒險,那野馬豈是輕易就能馴服的?”
三貴擦開眼淚,笑道:“現在好了,祁小姐醫術很好,她一定能治好世子的。”
“祁小姐?”尹逸軒眉頭微皺,側目去看三貴。
三貴忙道:“就是徐州知府祁大人的千金,隻道是深宅閨秀,沒想到還是個醫術上佳的大夫,祁小姐剛為世子施了針,現在便已經退了些熱,她的醫術比城裡的這些庸醫們可好太多了。”
尹逸軒對這位祁小姐的醫術心存懷疑,女醫他也不是沒聽過,隻是有名的大夫,可都是男人,女醫多是治些婦人身上的病,這麼嚴重的傷,能随便的交給一個深閨小姐嗎?
他轉身朝鄭大人道:“我知道彭城有一個嚴大夫,醫術十分了得,不如我派人去尋來給仲文看看吧!”
鄭大人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