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頭咬穗,漆金刻鳳,鑲寶嵌玉,極盡的華麗。
楚朝如今唯一的公主,攝政王獨女,能不受寵麼?這可是唯有皇後才能享受的規制。
就連她這個曾經的長公主,也從有過這種待遇。
似乎感覺到人群中有一道與衆不同的目光在盯着他,他側目掃向人群,果然瞧見一雙熟悉的眼睛,說是熟悉,也不算熟悉,隻是見過一次罷了,可為何,隻見過一次的人,卻令他印象如此深刻呢?
這個女孩和路邊其他的女孩一樣,都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可他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看着他的目光,和别人不一樣,沒有那種盲目的崇拜和癡迷,目光很清冷,甚至帶着幾分han冽。
他不明白,她為何要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他還沒來得及多看她兩眼,想要從她的臉上,找到些許的蛛絲馬迹,他的馬便已經越過了她,再回首時,那女孩子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人群之中。
————
——————
彭城
尹逸軒刻意在元宵節前趕了回來,一回城便直接來到溶瑜堂,可任他翻遍了整間溶瑜堂,卻遍尋不到伊人芳蹤。
海子告訴他,祁小姐走了,離開了彭城,具體去了什麼地方,她并沒有說,但她說過,她還會再回來。
而遠在京都的鄭仲文,也收到了鄭文帆的信,告訴他祁小姐已經離開了彭城,去向不明。
☆、206.第206章 非她不娶
205
鄭仲文捏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去門房那裡問了一遍又一遍,确定這些日子并沒有别的信送來,他心情糟透了,他以為,經過朝陽城那一會,他和祁溶月的關系會變得有些不一樣。
就算她對他沒有男女之情,起碼他們也算是朋友吧,既然是朋友,為何她要離開也不和他說一聲,要去哪裡,也不派人送信來告訴他一聲。
難道,他們就是那種可以随意忘記的關系嗎?和路人一樣的關系嗎?
元宵節後,尹逸軒親自寫了折子托人遞進了宮,自請出任晉城通判一職。
這事原本已經由攝政王親準了的,可誰知消息傳到了尹宏維的耳中,他知道兒子從來不會瞞着他做什麼事,尤其是這種關系到一生官途的大事,可他偏偏從遞折子起就瞞着他,這顯然是有内情的。
而能讓兒子做出這種事來的人,除了祁溶月,再無他想。
于是,尹宏維為了兒子的将來着想,暗中動用了一些關系,生生将這本已經闆上釘釘子的事給攪和黃了。
“父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尹逸軒沖到父親的書房,手裡緊緊攥着駁回的折子。
尹宏維裝傻:“什麼事情把你急成這樣?”他的兒子,向來冷靜自持,從來沒有這般失态過,這都是因為那個女孩,他越發覺得自己做的沒錯。
“父親,在我面前,您又何必說謊?我出任晉城通判之事,若非您在暗中使力,我能被駁回嗎?”
尹宏維知道最終還是瞞不了兒子,便幹脆道:“是,沒錯,這事是我做的,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父親!”尹逸軒拔高了聲量:“父親,你若真是為了我好,你就不該這麼做,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都是祁溶月,可你知不知道,你們兩個沒有可能,我不希望你越陷越深,趁現在還能收手——”
尹逸軒打斷了他的話:“收不了,我尹逸軒今生今世,非她不娶!”
尹宏維呼啦一聲立起,怒道:“胡鬧,你說什麼混賬話呢?”
尹逸軒搖頭:“我沒有胡鬧!”他盯着父親的眼睛,一字字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我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感情,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尹宏維一掌拍在了書案上,怒道:“你的眼裡,隻有你自己嗎?你難道忘了,你姓尹,你是尹家的公子,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能僅代表你自己,你還代表着尹家,甚至是文昌侯府的臉面。”
尹逸軒搖頭:“我什麼都可以答應您,我甚至可以按照您給我規劃的仕途去走,可唯有這婚姻大事,我不能聽您的,我要娶我自己喜歡的人,我絕對不會成為家族聯姻的犧牲品。”
尹逸軒說完,沒有再看父親的臉色,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又停下,他沒有回頭,隻淡聲道:“以出任通判的方式去晉城雖然不可行了,但我依然會用其他的方法去晉城,這條路,我既然選擇了,就不會退縮。”
☆、207.第207章 元宵燈會
206
永平侯府
鄭侯爺将一紙令狀遞到了兒子的身前,鄭仲文随意的看了眼了,立馬皺眉道:“不去!”
鄭侯爺歎道:“我知道你不願意和晉王打交道,可你要記住,隻要咱們活在這楚朝一日,隻要咱們永平侯府依舊立足于楚朝,你早早晚晚都是要再和他有所交集的,這是無法避免的,這次出任晉城通判,我本是可以為你推去的,可左思右想,我覺得這反而可能是一次機會,一次磨練你意志的機會。”
“人生在世,總會有許多的不如意,萬事都不可能全随着你的心意去走,你既然出生在永平侯府,入仕隻是早晚之事,這是無法改變的,與其将來在朝堂相見時,你因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而在攝政王面前露出馬腳,那時要付出代價的可不隻是你自己,還有整個永平侯府都要為你陪葬,永平侯府在京都數百年的基業,也很有可能會在你的手裡毀于一旦。”
“所以我才答應了讓你出任信陽府通判,到了晉城,你總會有機會見到晉王,好好磨練你的意智,不要讓淺顯的喜怒,害了你自己,害了永平侯府。”
話說到了這份上,他似乎也沒有了再拒絕的理,再拒絕,那就是大逆且不孝,他不想父親母親整日為了他提心吊膽。
也罷,去便去,他也想親眼看看,那個害死了長公主,這麼快就又和楚天心通上了款曲的人,究竟過得有多逍遙自在。
世事仿佛無章無法,又仿佛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
有心栽花的花總是不開,無心插柳的柳卻能成蔭。
————
——————
晉城,元宵。
“小姐,今兒天氣不錯,咱們去看燈吧!”雪兒一臉的雀躍,看着祁溶月的眸子裡滿是期待。
祁溶月搖頭:“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
“哎呀小姐,你整天待在屋子裡看書,你不嫌悶得慌嗎?這書本上是有燈還是有食啊?有啥好看的這一天天的。”
祁溶月揚了揚手中的書卷,笑道:“你沒聽說過嗎?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顔如玉!”
“小姐,黃金屋咱們還用得着從書裡找嗎?顔如玉你自己就是啊,那都是哄騙窮書生的,别當我不知道呢!”
祁溶月哈哈一笑,扭了扭酸澀的脖子,今兒天氣算不上好,但勝在北風微弱,隻消多穿上兩件衣裳便不會受凍,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