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迎春聞言,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徹底傻眼。
孟扶歌竟然要帶她一起去那種地方?!
那個地方可是九幽寒冰之地,她怎麼可以去,她這樣的肉體凡胎,一過去就會瞬間被凍成冰塊的!
慌亂之下,她一把攥住了孟扶歌的手腕,無比激動道:“不!我不能去!我不能離開這裡,孟扶歌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能不能去,可不由你說了算。”
都到了這個時候,孟扶歌哪裡由得她來說了算,雙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鉗制着百裡迎春的手腕,便要拉着她往入口裡走去。
“不——”
百裡迎春徹底崩潰了,大喊一聲之後,掙紮着便要說出真相,“其實……”
她才剛一開口,突然,一個人走到她的身旁,輕輕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百裡迎春一愣,然後,就發現自己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賭上了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不由得瞪大了雙眼,一臉震驚地看着面前這張含笑的俊臉。
正是玉無塵。
那個在百裡迎春眼裡那個對她百依百順,如同落難小獸一般的少年,此時卻變得如同詭異妖孽一般,那神情與笑容,都帶着一種滲人的不寒而栗。
啊……
百裡迎春張着嘴,想要開口說話,想要提醒孟扶歌,告訴她裡面有危險。
然而,卻顯得如此徒勞。
孟扶歌隻以為她不願意跟她一起去域境,怕有危險,反而将她的手腕攥得更緊。
“古寒,跟上。”
孟扶歌伸出了另一隻手,想要拉住古寒,跟他一起進入域境,畢竟隻有同時進入才能夠在同一個位置不分開。
古寒此時,已經因為開啟這個通道而消耗了許多力氣,整張臉都有些慘白,不過對他而言卻也并不算什麼,到了那邊就會恢複。
于是,他也沒有猶豫,便走到了孟扶歌的身邊,懷着忐忑崇敬的心情,準備去握住孟扶歌的手,與她一同進入域境之中。
一旁的軒轅絕顯然早就在等待這一刻了,他先一步一把抓住了孟扶歌的手,然後又順勢勾住了古寒的肩膀,不顧他的蹙眉抗拒,催促道:“快走快走,好不容易通道開啟了,終于可以回家了!”
孟扶歌白了他一眼,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眼裡的興奮之意是來自何處。
不過,當她面對這神奇的通道口時,她此刻的心情,也有了一些輕微的波動,懷着滿滿的憧憬,與期盼。
而此時她手裡的百裡迎春,卻掙紮得更厲害了,拼了命地想要掙脫。
軒轅絕似乎是覺得她實在煩得很,直接出手,一巴掌将她打暈了過去。
然後,她推着孟扶歌的後背,便要将她往通道裡面送去……
就在這時。
“不要進去!”
突然,一個嘶啞的聲音在這時響起。
一道瘦小的身影猛地一個箭步沖上前來,直接将孟扶歌往旁邊用力一撞,導緻孟扶歌原本剛要踏入通道的那隻腳,往旁邊踏了一步,正好踏在了堅實的土地上。
“你……”
孟扶歌反應過來,十分震驚地看着眼前突然激動的少年,似乎是沒想到他居然會說話?!
這個少年,自然正是錦言。
他一張清秀幹淨的小臉上,是一片完全不該屬于這個年紀的成熟與隐忍,以往那雙木讷的眼睛,此時卻泛着不屈的光。
他咬着蒼白幹涸的下唇,似乎很努力才找到說話的方式,一字一頓道:“入口、是、假、的,進去、會死。”
聽到他突然這麼說,孟扶歌和古寒的面色頓時一變,連帶着一旁軒轅絕的面色也是一變,眼神十分複雜地看着這個少年。
“你怎麼會知道?難道……你是為了救她?”
孟扶歌拎起了手裡已經暈過去的百裡迎春,然後一把将她丢在了地上,道:“古寒,給她弄醒,我有話要問她。”
此時,百裡迎春就像是一灘爛泥一樣摔在地上,古寒走過去,替她施了兩針,又給她吃了一枚藥丸,讓她恢複了說話的能力。
“不要進去……”
百裡迎春在古寒的救治下很快便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便是這句話。
原來,這個入口果然有問題。
孟扶歌看都懶得看百裡迎春一眼,直接看着眼前這個名叫錦言的少年道:“你怎麼知道,這個入口有問題?你又為何要提醒我?”
錦言大概是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所以想要表達出來并不是那麼容易,但他還是很努力道:“因為……我恨她。”
說着,少年便冷冷地看向了百裡迎春,那雙漂亮清澈的眼裡,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恨意。
在百裡迎春震驚的目光注視下,他安安靜靜地說出了入口的真相。
并且,将百裡迎春和慕千雪的謀劃,全都告訴了孟扶歌。
“所以……你就是姑蘇道人口中那個,在南夏皇宮裡的線人?也是你……放走了聞人彧?”
孟扶歌一臉吃驚地看着眼前這個模樣人畜無害的少年,完全沒想到,他居然會是姑蘇道人的徒弟……
畢竟,他看起來和青絲完全就是兩種類型的人,而且,他們彼此也根本不認識。
這時,軒轅絕不由得十分得瑟地走上前來,一臉不正經地勾住了她的肩膀,笑着道:“小丫頭,你不會真的以為,像姑蘇道人那樣的人物,隻會收那麼幾個徒弟吧?他闖蕩江湖多年,徒弟沒有幾千個,也有幾十上百個了……”
幾十上百個徒弟……
原來,隻要是個人,就能當他的徒弟?
孟扶歌嘴角抽搐了一下,冷冷看了軒轅絕遺言,冷聲道:“所以,你故意安排他進入南夏皇宮,目的究竟是什麼?”
“不是我安排他,是他自己想要進入南夏皇宮,對吧?小皓天。”說着話,軒轅絕便露出了他身為姑蘇道人時,十分标準的笑。
少年一見,頓時一驚,然後猛地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十分虔誠地向着軒轅絕磕了一個頭。
“恩師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少年跪的幹脆,頭也磕的實在。
等他再次擡起頭來時,那張十分秀氣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少年的稚嫩青澀,他冷冷的看着百裡迎春,口齒變得無比清晰道:“我的名字,叫百裡皓天,我……才是南夏國真正的皇室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