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
風聲禁止,周圍的聲音仿佛全都靜止了。
隻剩下泉水的漣漪,一片一片的蕩漾開。
二人的心跳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砰砰砰地交織在一起,難以分辨。
說完這番話後,孟扶歌整個人便像是洩了氣一般,漲紅着一張臉,不知所措地低下了頭,竟是不敢去看他。
可是,一想到方才她面對他時那種緊張害怕的感覺,她便覺得委屈,委屈得不得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呢?
明明她是那麼的在意他,為了他,費盡心思來到域境,連爹爹和哥哥都不要了,就為了來找他,甚至願意冒那麼大的風險和他成親,隻為了和他在一起……
可是他呢?說不理她便不理她了,還這般跳下懸崖吓唬她,明明就是為了救他,可他卻毫不領情,還非要逼她說出那讓她丢臉的真相……
他一定很覺得她很可笑吧,一個懷着孕的女人,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卻幾次三番地勾引他,往他身上貼,還恬不知恥地與他表白,說着那些不害臊的話。
想到這裡,孟扶歌的眼眶也漸漸地紅了,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還在堅持什麼……
如果他真的已經開始讨厭她的話,那她還有必要告訴他一切的真相嗎?
隻怕,即便是告訴了他,他也不會相信她的話吧……
下巴處突然傳來一陣涼意。
修長的手指突然将低垂的臉擡了起來,孟扶歌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視線便是一黯。
宇文戟的身子突然覆了過來。
一股冷冽的墨蘭香氣撲面而來,她杏眸微睜,眼裡明顯劃過一道茫然之色。
可是下一刻,唇畔便被一片冰涼柔軟所覆蓋,這一瞬,心髒仿佛突然漏了半拍,而後,便驟然加快速度,瘋狂悸動了起來。
孟扶歌的眼裡,隻有他那又長又密,如同鴉羽一般漆黑的睫毛,閉上眼眸之時,輕輕覆下一片陰影,蓋住了他冷冽澄澈的眸,舒展的眉眼,仿佛蘊藏着無限的柔情。
孟扶歌睫毛顫了顫,不可思議地看着他,緊張的連呼吸,都忘記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他怎麼會……
他怎麼會這麼做?
可是,他身上的溫度,與那真切無比的觸感,卻讓她很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并沒有在做夢,他是真實的,他的動作,也是真實的。
腦袋仿若蓄滿了漿糊一般,她不知該如何會回應,身子便僵在原處。
注意到她的僵硬與不自然,宇文戟并沒有強迫她,沒有任何進攻與試圖侵占的舉動,在淺吻了一下她的唇畔後,便松開了她。
他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呆滞,臉頰的紅暈,也十分不自然。
看她這個樣子,他突然便覺得有些愉悅。
仿佛是終于扳回了一城,這個鬼靈精怪,口燦蓮花,調戲他時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女人,終于也有招架不住的時候。
“走吧,去找靈脈。”
他若無其事的說着,轉身便往靈脈的入口方向走去。
其實在落入水中的時候,他便已經通過這靈泉水的流淌方位察覺到了靈脈的入口。
孟扶歌表情僵硬了一瞬,突然,思緒漸漸地清晰起來。
她像是猛地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突然一個轉身,縱步向前,一把拉住了宇文戟的衣袖,急聲問道:“你……宇文戟你什麼意思?”
宇文戟拉着她往前走,頭也不回,淡聲道:“沒什麼意思。”
他能有什麼意思?
他當然什麼意思都沒有,他不過是就她方才所說的那番話,給了一個最簡單粗暴的回應罷了。
孟扶歌卻突然運起靈力,率先沖到了他的身前,轉身擋住他的去路,她仰着腦袋,一瞬不瞬仔仔細細地看他的面色,不依不饒道:“不行,你必須要告訴我,你剛才究竟是什麼意思,不然你别想走!”
“什麼?”宇文戟站定,垂眸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平靜的不得了。
看他這個表情,仿佛剛才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而孟扶歌才是在無理取鬧的那個人。
孟扶歌看他居然還想耍賴不認賬,頓時一張小臉漲得紅紅的,咬着牙道:“你……你剛才吻我了,我問你這個……是什麼意思……”
說這句話的時候,孟扶歌可真叫一個羞恥,她也明白,他分明知道她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他偏偏就是要她自己說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種套路,有些似曾相識?
“哦……這個啊……”
宇文戟饒有興緻地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悠閑地抱起了雙臂,故意不鹹不淡道:“沒什麼意思,就是突然想這麼做罷了,畢竟,縱然本尊已經不需要去迎合讨好誰,但是,也明白禮尚往來這個道理。”
“禮尚往來?!”孟扶歌無法理解地看着他。
宇文戟低下頭看她,一雙紫眸閃爍如漫天星光般神秘璀璨,他嗓音低沉微啞,帶着幾分勾人的魅惑之意,緩緩道:“你方才那番話的意思,不就是想說,你是因為擔心本尊,在意本尊,擔心本尊受傷,才會奮不顧身地沖過來麼?所以,這是本尊的回禮。”
孟扶歌羞恥的咬住了下唇,本就微紅的小臉,愈發地漲紅了起來。
他在揶揄她。
因為她之前表白的那番話,着實是有些露骨,一般但凡是要點顔面的女兒,便說不出來這番話……
特别是,當對上宇文戟的目光時,他眼裡的那一抹淺淺笑意,直接讓這份羞恥,一下子便被放大了。
“這叫哪門子回禮……”
孟扶歌小聲讷讷的說道,心裡明顯是有些不服氣。
然而,聽到她這句話,宇文戟卻突然便來了興緻,掃了她一眼,道:“這還不算?可是,你還懷着身孕呢……”
轟——
腦海中仿佛有什麼東西,一下子炸開了!
他……
他在說什麼鬼話?!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扯到她還懷着身孕?!
懷着身孕時,不能做事情……除了那件還有什麼?!
孟扶歌的面色,在這一刻漲到了最紅,她羞憤難當,死死抵着頭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可手裡的動作卻比誰都要粗魯,她一把揪住了宇文戟的衣襟,用力一拽,直接将他拽得彎下了腰。
然後她重重地回吻了過去,用力地撬開他的齒關,不管不顧地肆意闖入,雙手更是牢牢地攀在了他的身上,恨不得将自己嵌在他的身上……
“這才叫……禮尚往來!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