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密林間,風聲突然變得急促,數道極快且極輕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由遠及近傳來。
也就是說,這片地方,無論是哪個方位,都必定會碰到至少兩個黑衣死士。
想來,他們雖然無法精準的确定她的方位,但是已經能夠猜到她必定會從此處離開,前往灰陰谷。
硬闖,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雖然讓玉無塵吃下了紫晶瑞果,但是她現在雙目失明,對他而言是個累贅,所以哪怕隻是對付一個黑衣死士,都會十分勉強,就更不用說,一旦運氣不好,或許還能碰上兩三個。
玉無塵抱着她,足尖輕輕一點,便藏入了一處隐秘的草堆之中。
“你留在此處,我去引開他們。”
玉無塵說着,便要将孟扶歌放下,打算自己一人去對付這些黑衣人。
畢竟,隻要他能夠拖住他們片刻,孟扶舟應該就能派人趕到這裡,還有鬼影和鬼靥他們,這些時間,應該足夠他們趕過來了。
“不行!”
孟扶歌一把拉住了玉無塵的手,一臉堅決的說道,“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許丢下我,你給我待在我身邊,哪裡也不許去!”
一邊說着,孟扶歌舉起了手裡的同生鎖,連帶着他的右手也跟着一起擡了起來。
鎖鍊在這一刻,收縮到了極緻,縮在兩個人手腕的鐵環,就像吸鐵石一般,緊緊地貼在了一起,根本無法分開。
“我……我不是想要丢下你,隻是,若帶着你,可能會施展不開……這些死士本就是抱着有去無回的使命而來,若不想辦法殺了,便一直都是一個麻煩,你會很難受。”
玉無塵有些無奈地說道,如果可以,他當然也想留在她的身邊,一直陪着她。
但眼下的情況,卻不是矯情的時候,需要分開的時候,就必須要分開。
“所以,你現在就開始嫌棄我是個麻煩了,是吧?”
孟扶歌垂下了眼睑,一臉失望的說道,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是手裡的動作卻并沒有停下,一直在忙活着什麼。
聽着腳步聲愈發近了,玉無塵心頭一緊,卻又真怕孟扶歌傷心了,連忙在她耳邊,壓低了嗓音認認真真解釋道:“我怎可能嫌棄你,我隻是怕一會保護不了你,這些雖是死士,但是也不是沒有弱點,在這裡,他們可以殺域境之人,但卻不能殺域境之外的人,否則便會受到反噬爆體而亡。所以,隻要孟扶舟帶兵趕到,他們便不敢再出手。”
他這般認真嚴肅的解釋,讓孟扶歌不禁覺得有些好玩。
這不就是她之前的想法和打算麼?
隻是,現在他們沒有辦法告訴孟扶舟所在的位置,因為一旦做出一些動靜來,那麼孟扶舟雖然能夠看見,但是除了他們之外,黑衣死士也一樣會看見。
而這些死士趕到的速度,絕對會比孟扶舟要快得多。
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玉無塵先行一步,和黑衣死士打一架,利用他們的力量,鬧出一些動靜來,引來暗衛們以及孟扶舟他們。
可偏偏孟扶歌卻不願意讓玉無塵離開自己的身邊。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怎麼可能願意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去冒險!
但她也不會傻傻地在這裡等死。
畢竟,她也并非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從懷裡取出了一塊先前擦過臉的手帕,已經用過了,看起來髒兮兮的,但是,這上面既有玉無塵的氣息,也有她的氣息。
如果這些黑衣死士靠的是氣息來尋找她的話,那麼,這塊帕子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引子。
緊接着,孟扶歌便從懷裡抓出了小金子,道:“小金子,輪到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我給你穿件衣服,你先跑去引開他們,找孟扶舟,帶救兵過來!”
說着,孟扶歌便将帕子疊成三角形的形狀,系在了小金子的脖子上,看起來,就像是給它穿上了一件披風一般。
“叽叽……”小金子抱着孟扶歌的臉,戀戀不舍地蹭了蹭,然後,露出了堅定之色。
而後,它又轉頭看了玉無塵一眼,小爪子往腰上一插,現在,你沒用了吧?
它就說,它可不是完全沒用的吉祥物!
金毛獸個頭小,速度快,而且還擁有特殊的技能,可以迷惑敵人的視線,這個時候用來引開刺客最合适不過。
“咻”
從孟扶歌的懷裡往地上一跳,小金子便如同一道閃電一般蹿出,在滿地的枯葉之中急速狂奔,帶着孟扶歌的氣息,筆直朝着灰陰谷沖去。
随着它的疾馳飛奔,空氣中頓時便充滿了孟扶歌的氣息。
在那些域境來的死士看來,仿佛已經看見了孟扶歌在網灰陰谷逃跑。
距離近一些的,直接毫不猶豫地一個轉身,朝着小金子所在的方向追去。
而當他們自以為已經追上時,眼前卻空蕩蕩一片,半個人影都沒有看見。
但是,那氣味卻已經極近了。
幾人一臉疑惑地在此處仔仔細細地搜查了好一會,才終于在一堆枯葉之下,找到了一塊髒兮兮的帕子。
他們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戲耍了。
然而,等他們真正反應過來往回找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小金子早已經跑得不知蹤影,無比順利的沖出了森林,循着氣息找到了青絲古寒以及孟扶舟……
而另一邊。
在指使了小金子之後,孟扶歌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斷定了他們就是憑借氣味來判斷她的蹤迹之後,便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露出了一個十分冰冷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對他們不客氣了!
“他們已經走遠了,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趁着此時此刻,做些什麼?”
孟扶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勾起唇角,饒有興緻地笑了起來。
“什麼?”
玉無塵看她笑得這般,不禁有些奇怪,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知為何,他發現自從孟扶歌眼睛看不見了之後,她的心思就變得更加難猜了,因為無法從她的眼神之中看出她的真實情緒。
孟扶歌唇角依然含着幾分笑意,卻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當着他的面,解開了自己腰間的系帶,不由分說便開始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