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傑咬牙,暗自握緊了拳頭,第三麼?盛念那家夥果然不是白給的。
曜族遠比預想中的更為棘手,且自己還被限制了手段。
就聽朔道:“我時常站在你的角度思考,也很清楚,你究竟想要什麼。”
“但想要做到這些,想要去撼動整個體系,你必須要變得足夠重要。”
“被需要的,且不可被代替的人,才有繼續存在下去的價值,否則妄圖撼動神威者,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被毀滅,抹除。”
“無論你是想要做交易,亦或是想要讓籠外之人讓步,都需要你擁有足夠的價值!”
任傑默默點頭,朔所說的這些,跟自己的設想不謀而合。
想要改變,想要結束這一切,自己隻能去成為那個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存在。
成為…那個被需要的奇迹。
朔神情肅穆的望着任傑:
“當你足夠強大之時,就算是滿天神魔,也可為你盡折腰。”
“但别忘了,現在的你仍舊是弱者,而弱者…沒有話語權,隻能按照強者制定的規則行事。”
“你要變得足夠強大才行。”
任傑眯眼:“去成為…那個救世主排名第一序列嗎?”
朔搖了搖頭:“不夠…遠遠不夠,那樣…你隻會重蹈此前所有救世主的覆轍!”
“你必要超越他們,這就是我要對你說的全部了。”
望着朔,任傑的眼神無比複雜,他也不清楚自己此刻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為什麼要冒險做這些?值得嗎?”
朔搖了搖頭:“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值與不值來衡量的。”
“我想做…于是我便做了。”
“我想告訴你的是,即便是你所痛恨的神族中,也有神在乎着這座世界。”
“就像是人族中,也會有好人,壞人一樣。”
任傑眼神不變:“可你也清楚,我并不會因為你今天做的這些,改變對神族的看法。”
“若有一天,我殺出這方牢籠,該做的事,我仍舊會做。”
朔仰着頭,沙啞道:“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但我仍舊相信,這一次的邂逅,或許可以為神族,換來些許生機。”
任傑沉默着,并未回答朔的問題。
“為什麼選我?為什麼要把所有的注,都押在我的身上?”
“你或許會輸的很慘…”
朔直視着任傑的眼睛,仿佛能望穿他的内心:
“我已經見證過太多失敗…”
“但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改變的力量,不同于以往所有的救世主。”
“身為神明,我的理智永遠在我的感性之上,但如果這真的是最後一次輪回了。”
“那麼我想瘋狂一把,賭輸了,一敗塗地,無非是早死晚死的問題,可若是我賭赢了!”
“我可就賺大了!”
“所有…或者一無所有,這值得我拿命去賭!”
任傑笑了一聲:“你…也是個瘋子來了。”
隻見朔默默轉身,身子慢慢變得虛淡,仿佛已經完成了他所有的使命一般。
“我會赢的,你也是。”
“再最後警告你一次,祂們總想去試圖掌控自己沒法掌控的東西。”
“要小心…”
說話間,朔的身子就已經完全消失,整座意識空間中,也隻剩任傑自己。
海面之上,無盡的海水呈藍黑色,耳邊傳來陣陣海浪聲,任傑的身子正漂浮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他徐徐睜開了雙眼,望向漆黑的夜空,好似剛剛的一切從未發生過一般。
感受着身下那冰冷的海水,任傑的心甚至比海水更涼。
雖然朔沒有說的那麼直白,但任傑怎麼聽不出來話中的意思?
如果我是養蠱人,并真的能夠養出那隻蠱王來,在其出籠的那一刻,為了防止被咬手,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在其出籠前,徹底掌控住他。
一尊聽話的救世主,才是被需要的救世主。
太多的難關需要自己熬過去了。
但任傑目前,也隻能想辦法将自己眼前事做好。
擁有未來者,才能去考慮未來。
這一刻,隻見任傑的身子緩緩從海面之上站起。
揮手之間,破妄之刃于手。
站在海面上的他,仰頭望向空中明月。
“夜月…等着我,我會讓月光為你而灑落,落在…那片長滿了荒草的山坡上。”
“就在今天!”
就聽“轟”的一聲,海面驟然凹陷下去,被踹出一座龐大的海坑。
任傑的身子就好似那穿雲利劍一般,撕破層層烏雲,直朝着明月沖去!
……
維度黑箱,003号觀測站。
朔就這麼沉靜的坐在桌上,桌面上攤着編号219527的時代之書。
觀測站中安靜的可怕,此刻的朔仿佛是在等待着什麼一般。
下一瞬,隻見觀測站中,一道金色的門戶打開。
隻見一位身穿金色甲胄,腰間配劍,留着一頭金色長發的神女帶着四位神明踏入觀測站。
其長發被紮成了高馬尾,腦後的神祇光輪比朔的更加熾烈。
一雙眼眸中仿佛燃燒着金色神焰。
“朔!身為觀測員,你已嚴重違反方舟計劃條約,上方已下達拘捕令。”
“我沐棉,奉命将你拘押至神獄候審,聽從上方發落,并接替你的工作。”
“對此,你可有異議?”
說話間,沐棉将一張金色的紙箱重重拍在桌上。
朔笑望着沐棉:“棉姐姐?比上次見又強大了不少呢,抱歉啊?申請出這次任務,沒少費心的吧?”
“比我想象中的,來的更晚呢。”
沐棉咬牙,一步上前,直接拎着脖領子,把瞬給提了起來。
“笑?你還笑的出來?你知道自己即将面對什麼嗎?”
“你…說不定會死的!”
朔隻是平靜道:“我們都會死的,隻是早晚的問題。”
沐棉眼神複雜:“你這又是何苦?”
“于這觀測站中守了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那個奇迹…不會出現的!”
“你又何必為此搭上自己的前程?性命?”
“值得嗎?”
可朔卻并未正面回答,而是笑道:“是棉姐姐來接替我的職位麼?看來你要苦上一段時間了,我發現了蠻有意思的人。”
“桌上的時代之書,你可以看看…”
“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再見。”
沐棉磨牙:“廢話!老娘怎麼可能讓你死?就算是動用全部關系,也得把你的事拖下去!”
“從小到大,你就沒讓我省心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