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頭小子怎麼了?”
甯北說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句話,父親從小沒教過你嗎?”
“甯川,你最好給我閃一邊去。”
甯北走到甯川身前,語氣中帶有威脅。
“呵呵,我今天就不閃開,你能拿我如何?”
甯川根本不屌自己這個大哥,撇撇嘴,道:
“别以為你是我大哥,我就得聽你的,父親還沒死,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相反,我媽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她都沒叫我閃開,你有什麼資格......”
“滾開。”
甯北一怒,二話不多說,直接一腳踹到了甯川的肚子上。
“哎喲!”甯川不曾想甯北真的敢動手,沒防備,直接被這一腳給踹倒在地,翻了好幾個跟頭。
“打得好。”
一旁的周婉柔暗爽不已,這甯川就該打。
洪宇也對這個甯家大少頗為欣賞,有一股男子漢的膽氣,這脾氣倒是挺對他胃口的。
“川兒...川兒,你沒事吧?”
見兒子被踹倒,王玲花一臉擔心,快步走到兒子身邊,連忙扶起,關心問道。
“媽,我沒事。”
甯川捂着疼痛的肚子,狠狠的瞪了一眼甯北,氣憤道:“媽,你可得給我做主啊,他甯北居然敢踹我。”
“川兒,你放心,媽會給你做主的。”
王玲花說道,随後怒視着甯北,質問道:“甯北,你憑什麼動手打川兒?”
“憑他目無我這個兄長。”
甯北正色道:“這個理由夠不夠。”
“好,很好。”
王玲花氣得咬牙切齒,吼道:“來人啊,把這打人兇手給我趕出甯家。”
“是的,夫人。”
立即有幾個忠心奴仆朝甯北圍了上去。
“我今天倒要看看,誰敢對大少爺動手。”
甯管家大聲怒喝,并且一招手,不少甯家傭人站在了甯北身邊保護。
可見,甯北在甯家,還是很有威望的。
“甯管家,你是什麼意思,想造反不成?”
王玲花怒眼瞪向了甯管家,這奴才居然跟公然跟自己叫闆。
甯管家微微鞠躬說道:“夫人,我哪敢造反,我隻是在保護大少爺,大少爺是甯家長子,是甯家未來的接班人,我保護大少爺,就是在保護甯家,這過程中要是沖撞了您,還請您見諒。”
這一番話,怼得王玲花不知如何反駁。
“很好,甯管家,看樣子你是鐵了心要公然和我作對了。”
王玲花氣得咬牙切齒,“甯管家,你以下犯上,從今天起,你被解雇了,現在我請你立即離開甯家。”
甯北站出來反對道:“小媽,甯管家是爺爺當年親自任命的,并賜他姓甯,那就是我甯家人,你有什麼權利趕甯管家走?”
“要趕,那也得是甯家的當家人才有這個權利,至于你,不好意思,沒權!”
王玲花肺都快要氣炸了,可又無可奈何。
因為甯北所言有理有據。
目前甯家的事,還不是她能完全做主的。
隻要甯北這個大少爺不同意,她還真不能強行趕走甯管家。
而不趕走這個甯管家,他今天要想對付甯北,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甯家不少傭人,都是甯管家親自招來的,對甯管家言聽計從。
而甯管家又對這個甯北忠心耿耿。
“可惡,真是可惡。”
王玲花心中狂罵:“等我收拾了這個甯北,今後再好好跟你們這些奴才算賬。”
“甯管家,你給我聽着,待會誰要是還敢攔着我帶周老和他師尊進去給我爸治病,一律當成想要害我爸的奸逆,你帶人直接給我轟出去就行,無論是誰。”
甯北厲聲說道,并特意強調了“無論是誰”四個字,就是故意說給王玲花母子倆聽的。
“是的,大少爺。”
甯管家點頭,對着身邊一衆甯家傭人說道:“大家都聽到了大少爺的話沒?”
“聽到了。”
一衆傭人齊聲說道。
王玲花和甯川看着眼前這一幕,氣得牙根發癢。
兩人都沒想到,這甯北不在甯家多年,這些年都在外求學,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看來,之前還真是小瞧他了,暗中怕是安插了不少親信在甯家。
“周爺爺,真是不好意思,家裡的一些事,讓你見笑了。”
甯北十分儒雅的朝周文昌抱歉道,和剛才強硬的姿态比,簡直判若兩人。
“小北,幾年沒見,你成長了很多,跟你爺爺年輕的時候有幾分相像,将來必成大器。”周文昌誇贊道。
剛才甯北展現出來的手腕,讓他頗為欣賞,在江州年輕一輩中,當屬佼佼者。
“是啊,小北哥,你剛才太酷了,尤其是踢甯川那一腳,看得真爽。”周婉柔小聲說道。
“婉柔妹妹,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調皮。”
甯北無奈一笑,随後朝周文昌拱手作揖道:“周爺爺,過獎了,成大器不敢說,因為那除了要有能力之外,還要有時運,兩者缺一不可。”
周文昌點點頭:“你看得倒是挺透徹。”
洪宇也覺得這甯家大少的思想境界很高,不愧是百年世家子弟,涵養就不是普通富二代能比的。
當然了,也有例外就是。
那個甯川好像就不怎麼樣,有點愣頭青。
“好了,周爺爺,不多說了,給我爸治病要緊,我們趕緊進去吧。”
甯北說道,并朝洪宇點了點頭,算是禮貌性的打招呼。
洪宇當即也點頭回應了一下。
男人之間,有時候打招呼就是這麼簡單,不需要多說什麼。
一個點頭,足以。
随後,甯北帶頭朝屋内走去。
周文昌、洪宇、周婉柔則跟在其身後。
甯管家也帶着一衆甯家傭人,跟在身邊貼身保護。
甯川見狀,又想阻攔。
剛才被甯北踹了一腳,他耿耿于懷,心裡想着報仇呢。
可他的大腿剛邁出去,就被一旁的王玲花攔住了。
“川兒,不可。”
王玲花搖頭,小聲說道。
“媽,你不會是真怕了他甯北吧?”
甯川一臉不服氣:“我就不信,他甯北真敢把我轟出甯家,他是甯家少爺,我也是。”
“怕他?”
王玲花哼了一聲,“我需要怕他嗎?”
“那他剛才打我,你不替我報仇就算了,反倒還讓他帶一個毛頭小子給老爸治病,這是為何?”甯川皺眉不解。
王玲花把兒子拉到一旁,并且示意身邊傭人散開,輕聲說道:
“川兒,報仇不在一時,剛才那種情況,你也看到了,我要是真叫人動手把甯北趕出去,到時候勢必會兩敗俱傷,想要對付甯北,不能使蠻力,咱得使用計謀。”
“媽,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一點,川兒有點聽不懂。”甯川一臉懵逼。
王玲花說道:“你爸的病,周老他那個師尊治不好的。”
甯川說道:“我知道他治不好啊,他一個毛頭小子,能懂什麼醫術,可這跟對付甯北有什麼關系?”
王玲花說道:“那小子若是治不好你爸的病,反倒是把你爸的病越治越嚴重,甚至把你爸給治死的話,你說他甯北要不要對此負責。”
甯川說道:“當然要了,他不但要負責,而且還要負主要責任。”
王玲花臉上閃過一道陰冷的笑容:“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利用好這個機會,待會我就把甯家長輩都請過來,讓他們都一起審判甯北這個不孝子,然後把甯北趕出甯家,到時候甯家的全部家産,可就全是川兒你的了。”
甯家産業全歸我?
甯川雙眸綻放出精光,他對甯家産業,早就有了窺觊之心。
可他也知道,父親對大哥甯北一向要更加器重。
而且,甯北是長子,還是原配所生,學識也比他要更高,是燕京金融系的博士生。
不管從那方面,都比他要更合适當甯家的繼承人。
現在有機會能讓甯北滾出甯家,讓自己繼承甯家産業,他比誰都樂意看到。
“不過,要是那小子沒把老爸的病治嚴重,怎麼辦?也定不了甯北的罪狀啊。”甯川忽然起了擔憂之心。
“放心吧,不會的,就算那小子不治,你爸的病,也會越來越嚴重,甚至......活不過今晚。”
王玲花陰笑道,眼神瞥向了坐在院子中央祭壇下那位還在默默念咒語的老道士。
老道士似乎有所察覺,緩緩睜眼後,也朝她看了過來,并點了點頭。
甯川捕捉到這一點,又聯想到剛才母親說的話,他後脊背一陣發涼冒冷汗。
“媽,爸的病該不會是你......”
後面的話,他不敢開口問。
“川兒,看來你是猜到了,既然如此,那媽也不瞞你了。”
“是的,沒錯,你爸忽然病重,都是我一手策劃的,但媽這般做也是為了你好,我不這樣做,你永遠也繼承不了甯家的産業。”
王玲花說道:“因為在你爸眼裡,甯北永遠都比你強,不管你做得多麼好,甯北他始終是你爸最疼愛的兒子。”
“所以,你覺得你爸最後會把甯家産業交給誰?”王玲花問道。
“那自然是甯北。”甯川盡管不服氣,但不得不承認老爸的确是更偏愛大哥甯北。
“川兒,大丈夫要想成就一番事業的話,就應該不拘小節,關鍵時刻,你可不能婦人之仁,誤了大事。”
王玲花說道。
甯川内心剛開始還有些矛盾,但想到不這樣做,自己就得不到甯家産業,他一狠心,一咬牙,說道:“媽,放心吧,我知道如何做,要怪隻能怪老爸他偏心。”
“好兒子,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去外面打電話聯系甯家那些族老宗親,讓他們都趕來這,今天勢必要開宗祠,把甯北這個‘不孝子’給趕出甯家。”王玲花沉聲說道。
“好的,媽,我這就去聯系。”
說罷,甯川火速轉身,走出了院子。
......
于此同時,另一邊,
洪宇、周文昌、周婉柔三人跟着甯北來到了屋内一處廂房中。
古色古香。
各種家具、裝飾等,都是百年前的明清風格。
正對門那面牆壁下,擺放了一張做工十分精緻的紅木架子床。
床上躺着一位四五十的中年男子。
男子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看的出,他身體很虛弱。
“爸!”
“昌盛!”
“甯叔叔!”
“......”
甯北、周文昌、周婉柔走到床邊,都輕聲喊了好幾句,眼眶都是紅紅的。
然而,床上男子沒有任何反應,雙眼始終緊閉着。
甯北撲通一下,跪在了床前,抽泣道:“爸,是兒子不孝,你都病得這麼嚴重了,居然現在才回來看你,你快醒醒,責罵小北吧。”
“大少爺,這不怪你,老爺是昨天晚上才忽然昏迷的。”跟着進來的甯管家在一旁安慰道,心裡也是相當難受,甯昌盛可以說是他帶大的,感情深厚。
“甯管家說的沒錯,小北,你不用如此自責,我兩天前過來給你爸治病時,他精神狀态都還不錯的。”周文昌說道。
“小北哥,甯叔叔病得這麼嚴重,我知道你很傷心難過,但傷心難過也不是辦法,咱還是趕緊讓小宇給甯叔叔瞧瞧病情吧。”周婉柔插話道。
“對,小北,我師尊醫術高超,有他在這,肯定能治好你爸的。”周文昌附和道,信心滿滿。
甯北也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他用手擦幹了眼角淚水,從地上站起身,看着洪宇,恭敬說道:
“小神醫,還請你一定要治好我爸的病,我甯北在這拜托你了。”
說罷,朝洪宇深深鞠躬。
“甯大少,不必這麼客氣,我受周老所托,自然會竭盡全力的。”
洪宇說道:“隻是,你為什麼這麼信任我?”
“俗話說得好,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我這年紀,你就不怕我真把你爸治出問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