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山再聽柳霜序聲音裡的活力，并不像是病了，隻以為是害羞，連忙笑道：“并非是不好，反而是好消息呢，忠叔身體裡的毒已經徹底清了，隻是身上疤痕太久，腿上的骨頭也已經長歪了，實在是不好根治，忠叔不想給朱先生添麻煩，朱先生卻說并非完全治不好，隻是需要多耗費些時日罷了，再者......”

　　“如何？”柳霜序見他一頓，急匆匆問。

　　“想要骨頭正起來，會有些疼，這才想着問問表小姐的意思，治還是不治？”

　　柳霜序的動作僵住了。

　　她自是希望忠叔能大好的，卻也不想他繼續受罪。

　　她猶豫好久，到底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倒是籠玉找準機會進門來了：“表小姐，竈上的粥已經好了，可要現在給老夫人送過去？”

　　“好。”柳霜序回過神來，點頭。

　　她朝着秀山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想着今兒是臘八，我們都在圍着程郎轉，老夫人這邊難免會冷落，我便想着先給她送些粥去。”

　　說到底，不過是她的緩兵之法罷了。

　　“不如秀山小哥先過去，省得大人那裡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别因為我，耽誤了。”

　　秀山頓了頓，還是作揖，笑：“表小姐不必急，大人說了，我今兒不必做别的，隻守着表小姐，保護表小姐的安危就是了。”

　　柳霜序顯然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無言以對，隻得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她率先進了門，後頭的籠玉端着熱熱的臘八粥，還做了兩三樣小菜。

　　祁老夫人見人進門，眼中滿是納罕，問道：“今兒不是宴請什麼程公子，你怎麼不去前頭陪着，反而來我這了？”

　　“我自入祁家，受了老夫人不少照顧，今兒是臘八，我自然不忍心看老夫人一個人在屋裡冷清，這才熬了粥來。”柳霜序舀了一碗粥遞過去。

　　老夫人嘗了一口，連連誇贊。

　　柳霜序這才又夾了口小菜給她，道：“老夫人愛吃我做的小菜，隻是我未必能一直陪着您，便将手藝交給了籠玉，這是她做的，老夫人嘗嘗與我做得像不像？”

　　這話一出，老夫人卻沒急着去嘗，而是放下手裡的筷子，問道：“聽你這話的意思，倒是急着嫁出去呢？”

　　“你對那個程公子便是有十分真情，我隻能表現出五六分來，不然叫他覺得你廉價，日後可就不珍惜了，至于這婚事，更是要拖一拖，好歹要等着過了春闱，要是真的高中，還能對你一往情深，那自是好的，可即便是變了心，娶了别家女子，你也不虧。”

　　柳霜序自是沒想到她這般關心自己，可自己卻不能将真相說了，隻是垂着頭。

　　好一會兒的功夫，她才又夾了一口小菜，道：“并非是急着成婚，而是要回國公府去......”

　　“昨兒回去，姨娘特意說了這事，想着我即将成婚，表姐又懷着身孕，總是會去更便宜些，想來等過了年，姨娘便會派人接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