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兄滿臉都是歉意，當初他們從柳蓁那學到段雪薇教給她的知識，一個兩個都狂喜不已。

　　 當時的他們，可是拍着胸脯打了包票，隻要他們出馬，必然能手到擒來。

　　 結果走到現在，别說是手到擒來了，反而在研究上處處受限，帶來的進度，甚至沒有柳蓁本人推進的多。

　　 一想到這個，他就覺得羞愧不已，感覺當真無顔面對師妹。

　　 真不愧是師傅最喜歡的弟子，機敏又聰明。

　　 當初師傅說她頗有靈氣的時候，他們還頗覺不然。

　　 如今知道厲害了，在研究上面，他們居然完全比不上小師妹。

　　 想想都覺得臉紅，有點驕傲和自豪。

　　 這個是他們的小師妹呀！

　　 柳蓁頗為疑惑的看着三師兄，剛剛他還滿臉鄭重，充滿了歉意。

　　 不到一會兒，笑容就變得十分燦爛了起來，讓柳蓁有些不明就裡。

　　 這是怎麼了?

　　 可能是想到什麼高興的事了吧？

　　 柳蓁收起心中的疑惑，這樣的小事倒不是那麼重要，相比較之下，她更在意另一件事。

　　 “對了，師兄，有沒有人的脈象會忽然改變？”

　　 “改變脈象？”

　　 聽着這個問題，三師兄好半天沒緩過神來，人病了，脈象就會改變呀。

　　 小師妹問這個做甚？

　　 看三師兄滿臉疑惑的樣子，柳蓁微微扶額，就知道師兄應該是想過了。

　　 于是柳蓁花了好一陣工夫，才解釋了具體的原委。

　　 讓三師兄和四師兄堪堪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是說，你有一個朋友，聲稱自己的飲食生活沒有任何變化。”

　　 剛剛醒來的四師兄，本來一直在那打哈欠，聽到有案例，立刻就精神了，用手摩挲着下巴追問了起來。

　　 “但是脈象卻有非常大的改變，整個人的面相也有所變化。”

　　 “看不出什麼明确的問題，簡直就像是換個人似的？”

　　 聽到師兄的叙述，柳蓁微微點頭，就是這個道理。

　　 若非是因為她曾為六皇子診脈，這六皇子的脈象極為了解，若是初次遇上的話，說不定就忽略了過去。

　　 “單從脈案上看的話，目前已知的毒，我都對不上号。”

　　 兩位師兄，聽柳蓁這麼一說，面面相觑，師妹這是拿不準了呀？

　　 看着柳蓁輕輕的點了點手臂，秀眉輕撇，師兄們頓時升起了一種責任感。

　　 一直以來，他們都在被小師妹碾壓。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終于可以表現出師兄的力量了！

　　 伴随師傅出診幾年，天南地北的跑，他們的水平可從沒差過！

　　 他們要證明，在經驗上，他們完全可以擔得住師兄的頭銜！

　　 于是柳蓁就聽着三師兄，四師兄一陣分析，最後得出來了一個，和柳蓁預想中大差不差的結論。

　　 “咳咳，有些毒物的前期症狀，是不會有想象中這麼明顯的。”

　　 三師兄微微咳嗽，本來想說讓他上手診斷一番，先看看再說。

　　 但他一想到平時師妹身邊的人，不是皇親國戚，就是高官武将。

　　 想到這，他也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暫時歇了這個心思，繼續慢慢的解釋着。

　　 “如果是輕量，那必然要少量多次，我還是建議你朋友查查飲食。”

　　 “所有人都覺得沒有異常，但過于自信可不是什麼好事，說不定查一查能有意外之喜呢？”

　　 柳蓁的食指微微彎曲，抵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那，假如他不小心吃過一枚未知的丹藥，有可能造成這種情況嗎？”

　　 丹藥？

　　 三師兄和四師兄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才好。

　　 “比較頑固的毒素……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三師兄微微沉吟了一會，沒有把話說滿，他畢竟沒有直接對病人看診。

　　 這種連小師妹都打不定主意的情況，他自然更不敢亂說。

　　 “我倒是聽說過一個傳聞，但情況和師妹你這不一樣。”

　　 旁邊在床榻上盤膝而坐的四師兄，忽然手錘手心，一臉恍然的看着柳蓁。

　　 “有些特殊的教派，或者是一些江湖流派，會将藥和毒結合在一起，刺激人體的潛能。”

　　 “使用的配方十分巧妙，應該會存在那種既不傷人根基，又會給人帶來變化，但也沒多少好處的東西。”

　　 江湖流派？

　　 聽到這個詞，柳蓁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當然，也要因情況而論，比如之前我和師傅去過一個道觀，那的單就是貨真價實的好藥。”

　　 “但有些神婆手裡的東西，接觸久了，能讓不信奉鬼神的人，都敬畏天神。”

　　 “本身就是全身的傷病”

　　 四師兄的語氣有些沉重，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可偏偏從脈案上看，身上各處新傷舊痕夾雜在一起，壓根不好判斷事發為何。”

　　 四師兄在旁邊講，三師兄和柳蓁在旁邊靜靜的聽。

　　 一時間，小屋之内十分靜谧，隻有四師兄講述這件事沉痛的語氣，和燭火下斑駁的光影。

　　 四師兄将此事大緻說了一遍，然後皺着眉頭輕輕一歎，滿臉都是無力。

　　 “先不說脈象本來就複雜，就是我們花時間折騰的再久，也硬是找不出一點不對。”

　　 “旁邊的神婆又煽風點火，我們就是想幫忙，也有心無力。”

　　 “唯一能得出的結論便是調養，但能被這些神婆給騙藥錢的人……”

　　 四師兄的眼神中透出了一抹哀傷，柳蓁和三師兄都不由得有些沉默，他們跟在師傅身邊的時間不盡相同。

　　 看來，四師兄曾經和師傅接觸過類似的情況。

　　 聽到這個地方，柳蓁和三師兄都不由得沉默了。

　　 治病救人，也得人願意自救才行。

　　 人間百态，總是有太多的無奈，醫者醫人難醫心啊。

　　 在這樣的情緒中，微微沉浸了一會，柳蓁就擺正了心态。

　　 她雙眼臨時的思考了一會，又重新帶回了她最好奇的問題上。

　　 “師傅沒說什麼嗎？”

　　 說起師傅，四師兄立刻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

　　 “當然罵了呀，還罵的挺狠的呢。”

　　 柳蓁一臉無奈。

　　 師兄啊，她問的是師傅對病症的看法，不是對病人的态度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