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推三阻四
李幼言忍不住偏了偏頭,看向了神态莫測的太子。
對啊,她的任務,是籠絡太子的心啊?
她在幹什麼?
這麼想着,她的理智微微回籠。
面對盜匪的恐懼才堪堪被壓了下來。
但是當她擡頭看着四周,烏壓壓的人群帶來的壓力。
李幼言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幾經對抗地那份恐懼,到底還是占了上風。
于是,李幼言用手抱住了頭,聲音也不自覺地帶着顫抖。
“我一個女人……就算去了又能派上什麼用場?“
她崩潰的擦着眼淚,瘋狂的思考着,該怎麼找到合适的借口。
“太子哥哥這麼厲害,我去了也是添麻煩啊!”
說到這,李幼言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忽然一亮。
忽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讓柳蓁,讓柳蓁去呀!她不是醫生嗎?我是太子妃,應該掌管後方才對!”
越想,李幼言覺得這個主意妙極了。
畢竟太子哥哥這麼厲害,肯定沒事。
但是柳蓁一個女人去這麼危險的地方,肯定要出事。
這樣又能讓她保全太子哥哥,又能除掉一個心頭大患。
那不就變成了兩全其美的好事嗎?
“太子哥哥,您盡管放心,後方我一定給您守好,絕不讓敵人入侵半分!”
接着李幼言就轉頭看向了柳蓁,努力藏住她内心的竊喜。
瞬間變了她的臉色,帶着懇求的語氣,柔弱地低下了頭。
“柳姐姐,你就安心去吧,太子哥哥就靠你了
,我相信你一定能活着回來。”
“你!”
桃兒見李幼言這麼說,瞬間就怒了起來。
什麼叫安心去吧?呸呸呸!什麼不吉利的話!
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是女人,她是柔弱的人,她去不了那。
主子就不是女人嗎?
她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去那龍潭虎穴?
看着桃兒憤怒的樣子,柳蓁有些擔心地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桃兒。
她對着桃兒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激動。
畢竟,就算李幼言不提,她也打算要和蕭晏殊一同前往。
李幼言提出來也好,倒是讓她省事了不少。
這麼想着,她轉身看向那個大漢,高聲問道。
“太子妃身體不适,讓民女跟着太子殿下一塊吧。”
柳蓁看着旁邊觀望事态的壯漢,對方那熟悉的站姿和聲音。
不知道為何,總讓她莫名的熟悉。
不過,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柳蓁收起了心中的猜測,看着正在猶豫的男人,柳蓁又補了一句,
“陛下将重任交付于我,若你們有什麼事,執着于太子妃又有什麼意義呢?”
看着這個一言不發的漢子,李幼言緊張不已。
她可不想去見什麼主子。
萬一這一去,就把她的命給丢了,那怎麼辦?
和李幼言相反,柳蓁則絲毫不慌。
這麼長時間都過去了,他們還沒有動作,反而恭恭敬敬的來“請”他們見主子。
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的。
至少現在,對方應該沒打算殺了他們。
若非是李幼言不打商量,忽然策馬揚鞭。
接着,打算離開的馬蹄聲驚動了對方。
現在應該不會出現這般窘迫的場面。
“蓁兒,就算是真的要去,我一個人前往即可,你還是留在車隊安全一些。”
看到眼前這個壯漢要被說服了,事情快要被敲成定局。
蕭晏殊的眸色微微一深,下意識地為蓁兒眼前的境況擔憂了起來。
他确實沒有什麼别的辦法。
但如果真的要談判,他不希望蓁兒被卷進來。
正當他這麼想着,柳蓁忽然擡起頭。
她看着蕭晏殊,眼中是一種他熟悉的平靜和溫柔,以及無比清晰的擔憂。
“我安全了,你怎麼辦?”
“隻有你會擔心,難道我便不擔心你嗎?”
這兩句反問,讓蕭晏殊不由地愣了愣,然後無奈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一刻,他隻覺得有一股暖流,從心底一直流淌到指尖。
最後,千言萬語湧上心頭,蕭晏殊說出嘴的卻隻有四個字。
“萬事小心。”
壯漢平靜地看着眼前這一切,他掃視了一眼四周。
這會幾乎所有的人都低着頭,不敢擡頭看着他。
最後,将視線定格在了柳蓁和蕭晏殊身上。
他們本就在觀察對方,對視以後,也絲毫不見畏懼和退縮之意。
“商量好了嗎?”
壯漢面無表情地問了句,眼中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
不過欣賞歸欣賞,該帶的人還是要帶的。
“就請貴人們出發吧,大人還在等着你們呢。”
說完,這壯漢便轉身向前,給蕭晏殊和柳蓁指出了一條道路。
“太子殿下有請,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勿怪罪。”
看着眼前這個說話都頗有章法的漢子,柳蓁心中的怪異感更甚了。
事态發展到現在,沒人認為這夥訓練有素、武器精良,但是身披麻衣的青壯會是土匪。
但是對方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是某個家族的家兵嗎?但哪家的家兵有這樣的數量?
她思考着此地和邊城之間的距離
。
一個大膽的想法
,忽然浮現在了柳蓁的腦海裡。
不會吧?
難不成,是他?
可是,這次又是為什麼?
看到蕭晏殊擡腳出發,柳蓁微微沉吟了一下。
她按耐下了内心的猜測,跟着蕭晏殊向前走去。
柳蓁一路上,就這麼看着蕭晏殊和壯漢兩人,沒有感情的互相吹捧。
你說我是英雄豪傑,我說你是龍章鳳姿。
若不是剛剛他們的車隊,才被密密麻麻的人給圍了個全乎。
柳蓁當真以為,他們倆是久别重逢的親兄弟。
看着倆人保持距離的步頻,和那保持警惕的動作。
柳蓁不着痕迹地捏了捏懷裡的銀針,将她的神經徹底緊繃了起來。
蕭晏殊也是,雖然一直在試圖和這位壯漢套話。
但他眼中的冷意卻絲毫沒有消失過,反而愈發的凜冽。
而這份緊繃,在走到道路盡頭,看到眼前這個人的時候,徹底變了臉色。
“墨九州?是你?”
看着這個臉戴面具之人,蕭晏殊的瞳孔一縮,臉色駭然,為什麼會是他?
為什麼墨九州會在這兒?
難不成他們在京城裝了探子,所以才會對那的事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