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無用功
第三百九十章 無用功
白行之撇着嘴聳了聳肩,“沒事,我隻是覺得謀劃劫法場的人,做了一件無用功。”
“既然都已經快要成功,為何在救出王太傅之後遲遲不肯離開?他是真的走不了嗎?還是不想走?”
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刑場上,他們都害怕自己會成為刀下鬼,都隻顧着自己的性命安慰誰還會在意旁人。
柳蓁也沒有時刻盯着台上的人,她也在擔心那群人會突破官兵的包圍沖進來。畢竟有一段時間官兵落了下風。
被他這麼一提醒,柳蓁皺着眉頭眼中流露出一絲茫然。
“我不過也是說說,可能是因為他真的走不了吧。”白行之搖着折扇,繼續往前走。
盯着他的背影,柳蓁快步走上前去,“這麼冷的日子,臉都凍的發白,你還拿這個扇子,真不知道你是冷是熱。”
白行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扇子,随後立刻合上。
“柳姑娘,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說出去。”他突然開口說道。
有人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你能說出什麼?”
他們兩個找了附近最近的茶館避雨,身上早已被雨淋透,衣擺還滴水。街上的百姓跑着去避雨,沒有人注意到角落的他們。
“我全都看到了,你在劊子手身上下了毒,隻不過好像沒什麼用。”白行之覺得遺憾的說道。
若是有用的話,大人說不定就真的帶王太傅沖出包圍。
柳蓁也沒說過她對劊子手下毒,她無所謂地說:“随便。”
不管怎麼樣,他們的任務都已經完成。王太傅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斬首。
白行之望着她如常的神情,讓店小二上來一壺熱茶,拂了拂衣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他給柳蓁倒了盞茶。
“能被困在同一處也算是有緣,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不如先喝點熱茶,暖暖身子。”他舉起倒好的茶。
柳蓁撇了一眼他手中的茶,坐在他的對面,從自己懷中拿出幾兩銀子放在桌上。自己給自己倒了盞。
“這一壺熱茶值不了這麼多錢。”白行之話是這麼說,但還是将桌子上的銀子全都收入囊中。
他們二人對坐無言,之後同樣避雨的百姓談起荊棘門上發生的事。
他們在讨論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去劫法場。
羅列出一堆人的名字,随後有人猜測說是蕭晏殊。
那人話音未落就立刻被人否決,“怎麼可能?太子殿下親自帶人抄的太傅家,也是親自監斬。”
“他對王太傅早就沒有了師生情誼,我看你就是異想天開。”
被人反駁,那人也不說話,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畢竟跟他們也沒什麼關系。
白行之放下手中的茶盞,擡眼看着對面的人,“你覺得呢?”
柳蓁視線一直落在外面的雨,她甚至都沒聽清後面的人在說什麼。注意到對面的視線,疑惑地皺了皺眉。
知道她剛才肯定沒聽自己的話,白行之又問了一遍,“他們都在說劫法場的人是太子殿下派來的,你覺得呢?”
她順着他的目光,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随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她現在也毫無頭緒,若真是蕭晏殊派來的人,那麼今天就不可能失敗,就算失敗也絕對不會這麼潦草的收場。
他并沒有追問下去,兩個人盯着面前的茶水,心思各異。
一場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半個時辰後,雨停了。
他們兩人在茶館分開,白行之盯着她的背影,愣了許久才回神。
柳蓁這兩天都沒有回府,她回去之後桃兒見到她都擔心死了。
“小姐,你怎麼才回來?今日太傅在荊棘門被斬首。”桃兒一直等着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她,隻是她進宮之後就再沒回來。
如今這個時辰估計已經結束了。
柳蓁點了點頭,聲音有些疲憊的說道:“我知道,我剛從荊棘門回來。”
難怪她身上沾着血腥味。
桃兒先給她拿了件幹淨的衣服讓她換上,随後又命人去煮姜湯。
柳蓁被凍的已經沒有任何知覺,她覺得白行之說的對。刑場上發生的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
她裹在被子裡,捧着姜湯一口口地喝下。
“小姐,你怎麼能去那種地方?”桃兒怕她還覺得冷,讓人在屋子裡點了炭盆。
她看着柳蓁魂不守舍的樣子,隻當是被吓到了。
柳蓁将手中的空碗交給她,笑着說道:“我沒事,我有些累了,讓他們别打擾我。”
她确實感覺到累,這兩天都沒怎麼好好休息,又淋了一身雨,此時眼睛都快睜不開。
桃兒趕忙點了點頭,随後關上窗子,出去吩咐了一聲,就守在外面。
蕭晏殊帶着王太傅的頭顱進宮,皇上看着盒子裡的人,皺着眉頭看了看他,随後命人趕緊把這髒物拿開。
他坐在台階上,看着面前神情冷峻的蕭晏殊。淋了一身雨,身上還帶着寒氣,“太傅怎麼說都是你的老師,你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
聽着他的話,蕭晏殊弓着身子行禮,“不管是誰,隻要背叛父王,兒臣定然不會放過他。”
皇上挑了下眉頭,歎着氣說道:“罷了罷了,也難為你一片孝心。今日你們都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蕭晏殊與兩位将軍行完禮準備離開,他們剛轉過身去就聽到身後的人再次開口。
“聽說今日有人劫法場。”皇上語氣狀似不在意的問道。
“是,不過陛下放心,人都已經死了。”将軍如實回答。
皇上在法場安插了眼線,即便不用他們說也知道當時的情形。
“查出是誰,朕倒想看看,誰這麼有膽。”
他們三人領了命,漫步走出寝宮。雨還在下着,誰都沒有打傘。
由公公從後面跑上前去,“殿下,将近。這是皇上送的,雨大路滑回去的時候小心點。”
他将懷中的傘送到他們三人手上。
“替我們多謝陛下。”離他最近的将軍笑着說道。
蕭晏殊還是沒有撐傘,他坐在最前方,三個人神情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