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弘,你就算死,也不能是這種死法!”
床上,孟弘緊閉的眸子動了動。
“去準備些清淡的飲食,皇上快醒來了!”守在床邊的太醫吩咐道。
桑默急忙看向身邊人,一個黑鱗衛急忙轉身離去。
又等了一會,果然孟臨睜開了眼睛。
“皇上,您終于醒了!”
桑默、鄭賢等守護的臣子俱都跪了下去。
“桑默護駕不力,請皇上責罰!”桑默當先請罪。
其他大臣也跟着道,“臣護駕不力,請皇上責罰!”
孟弘的眼神從最初的茫然到恢複清明。
他擺擺手,“不是你們的錯,你們先出去,桑默、鄭太尉留下回話。”
“是。”
心有餘悸的大臣們離開,太醫也退到外面。
“可查到是何人所為?
”孟弘問向二人。
桑默向來謹慎,不可能讓船出現這樣的問題。
他落水是意外,但是船體破損不可能是意外。
“皇上,”鄭賢道,“鑿船的人,水性必然很好。”
“北郡王和我都懷疑是漕運使楊傑的手筆,我們的人兵分幾路,在千河和金水城已經展開了調查,馬上就會有結果。”
“北郡王?”孟弘愣了一下,“孟臨怎麼來了?”
桑默回道,“北郡王還差一步就進了金水城,他大概是查到了什麼或者預感到了什麼,立刻轉道來見皇上……”
從來外界都說皇上在忌憚着北郡王,隻有他這個近侍知道,那都是謠傳。
皇上最信任的,就是他這個一奶同胞的皇弟。
否則,他為什麼會同意讓九王爺
去統領北郡,那可是北邊至關緊要的門戶。
九王爺帶兵上了戰場,皇上還要一遍遍寫密信,讓他不要親自上戰場不要涉險。
旁人曲解皇上不想弟弟功高震主,實際皇上是擔心自己的弟弟上戰場遇到意外。
“孟臨……人呢?”孟弘左右沒看到他。
桑默道,“我們從一戶漁家接回皇上後,北郡王覺得有些事沒問清楚,就又返回那漁家去了……”
“可是救朕的漁家有什麼問題?”
桑默道,“臣當時去接皇上的時候,也未察覺異常,不知是不是因為皇上落水,北郡王過于敏銳了。”
不對……
孟弘搖搖頭,孟臨一向做事細緻留心,或許那救他的漁家真的有問題。
他不由閉目思索,努力回憶自己落
水和被救的過程。
可惜,落水之後的記憶很是模糊,短時間内什麼也想不起來。
孟弘頭一痛,不由撫住額頭。
“皇上,”這時鄭賢似乎想起了什麼,“臣應該知道北郡王為什麼回去了,可是很奇怪,北郡王為什麼會知道?”
“知道什麼?”孟弘目光落在鄭賢身上。
“就是……”鄭賢仔細回想,“那對救皇上的漁家夫妻的妻子,好像咱們初到千河縣那日,被楊桓擄去的那個女子……”
“你說什麼?咳咳……”孟弘猛然咳嗽了幾聲。
桑默急忙要去叫太醫,孟弘擡手攔住了他。
“鄭太尉,你真的看清楚了?”
“是的皇上,”鄭賢越發肯定,“當時,那女子被楊桓追逐朝茶攤奔過來求救的時候
,我和嚴書在最前面……”
他記得那女子的長相。
“鄭大人,雖然說嚴大人和那女子是有些關系,可是他早就掉入江中死了不是嗎?”
嚴書是他派人料理的,而且早于皇上出事,他笃信不會有漏網之魚。
遇到那女子,說不定隻是巧合。
孟弘卻是聽不到兩個臣子說話,他耳邊再度響起那句話。
“孟弘,你就算死,也不能是這種死法!”
此時,他隐隐想起自己落水時的畫面。
他看到一個黑鱗衛下水救了自己。
那黑鱗衛的面具被江水沖的脫落,變成了嚴書的樣子,最後又從嚴書變成了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桑默,你去外面守着,”孟弘的眼睛有些發紅,“孟臨一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