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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憤怒，被範府驅趕
馮小美沒理他，走到那丫鬟跟前又遞上一個小荷包，“不知姑娘有沒有印象，昨日你們夫人找上門讓我今日給貴府操辦酒席的。麻煩你幫我向裡面通傳一聲，讓我進去。”
那丫鬟鼻孔朝天，看都不看她一眼，隻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隻知你沖撞了我們的馬車！看在你無知的份上，放你一馬，你趕緊走吧。”
馮小美頓時就來氣了，昨日範夫人千叮萬囑讓她一定來，今日來了卻把她攔在門外，這是幾個意思？
便雙手環胸，以睥睨之姿擋在馬車前，“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們範府今日是不是不用我做酒席了？”
“是！不怕告訴你，”那丫鬟似忍無可忍，怒氣沖沖地道，“我們現在就是趕着去聚仙樓請那主廚過來，你呀，哪裡來就滾哪裡吧！”
馮小美更覺疑惑，“為什麼？昨日範夫人不是與我說得好好的麼？”
“你還有臉提！你昨日故意燒了一桌子好菜來讨我們夫人歡心，她滿心歡喜聘你當今日的廚娘，可你有說你在和青樓的老鸨做生意嗎？幸虧今日一大早便有人來提醒我們了，要是在壽宴當場被别人揭穿出來，你讓我們範府的臉放哪擱？夫人原本想給你留幾分面子，讓你找來了，我們别理會你就好，别把這些說出來。可你倒好，竟敢攔我們馬車質問我，非得逼着我打你臉，這世上還有誰比你更賤啊？”
這時，站在馬車另一邊的丫鬟也接口說道，“小紅，這就是你們說的那個馮娘子嗎？好端端的一個婦人呢，幹嘛要去要涉足青樓這些腌臜地方，沒得壞了自己的名聲，還差點連累了我們範府！你還不趕緊走，等着我們把你亂棍打出去嗎？”
馮小美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心裡又氣又怒，問道，“那麼，小紅姑娘，今早上是誰來告訴你們的？”
小紅冷冷一笑，滿臉的蔑視，“好心人來告訴我們，我還要講給你聽，讓你去報複人家？你當我傻的嗎？”
那兩個看門的漢子也走上前，“小紅姑娘，你跟這樣肮髒的人說那麼多幹什麼？趕緊把她轟走得了，沒得髒了我們的地兒！”
“小紅，陳漢說的對。陳漢，你們倆把這沒臉沒皮的下賤貨給轟出去！”
馮小美心中暗恨，沉着臉轉身便走。
“把你這點臭錢拿走！上邊沾着那些窯姐的腥臭味，我不稀罕！”一個荷包狠狠砸在她身上。
“我這還有。裡邊隻交代我們不要放這個女人進來，誰知道她這樣肮髒啊。啧啧，窯姐的銀子，可不都被那些髒水給淹過了麼？又髒又臭，扔給狗都不要！”
一個個荷包砸在馮小美身上，裡面的碎銀掉了出來，滾落在她腳邊。
馮小美，不語，彎腰一一撿起。
“哈哈，陳漢你剛剛說，連狗都不要，可你看她自己又撿了回去，那豈不是連狗都不如？”
馮小美倏地擡頭，一雙眼眸冷冷地瞪着他們，“閉嘴！窯姐怎麼了？人家憑本事掙錢，總比你們這些好吃懶做、逢高踩低的奴才強！”
一直積壓在她胸膛的怒火如火山般爆發了出來，她從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正要打出去，可下一刻便聽見這些人“哎喲哎喲”的亂叫起來。
她仔細一看，一些石子從四面八方向他們襲來，卻偏偏看不到人。一股寒意從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她隻覺得渾身冰涼，打了個哆嗦，連忙跑了。
她在附近沒看到陳六，又總覺得身後有什麼跟着似的，心裡發毛，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發足狂奔。
她一直跑一直跑，回到鎮中心的大街上，一路上沒見發生什麼事情，她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些。
今日不是圩日，街上沒什麼人，馮小美歇了一會兒，便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圈，想着生意沒做成，總不能空手回去，于是便去買了一些布、鞋、襪等。
家裡豬肉還有，倒是米和一些醬油配料等沒有多少了，于是又去米糧鋪。
可當她經過一個街道時，她發現這裡聚集了許多人，而上次賣羊的那對兄妹，就頭上插着草站在那人群中央。
不過才幾日沒見，這對兄妹的狀況似乎更加糟糕了。
身材瘦得跟紙片人似的，身上的衣服更加破爛，雙目無神，蠟黃的小臉上滿是傷疤。
馮小美皺眉。
她那日花了三兩半銀子買了他們的羊。即便除去他們爹的醫藥費，也應該還剩有銀子，不至于一時陷入困境才對。
不過她已經幫過他們一次了，這一次她不打算管。
心裡這樣想着便擡腳要走，可這時，她突然看見一名大漢獰笑着，将手伸向那個小女孩。
大漢嘴裡說着些什麼，惹得那小姑娘驚恐後退，痛哭不已，她哥哥突然撲上前對大漢動手。可是那大漢身強力壯，一隻手就揪住男孩的衣領，把他提在了手中。
馮小美看得心驚膽寒，對自己說不能管不能管，可是雙腳卻有意識似的，自動走了過去。
那大漢将男孩舉到半空，大聲說道，“臭小子竟然敢打你爺，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聲音洪亮，滾滾如雷。
小女孩哭喊，“你是壞人，我們不願意賣身給你，你放了我哥哥！”
“呵，笑話！你們出現在這裡，就跟那些牲畜一樣賤的了，隻能讓人評價待估！誰出的價格高，你們就得跟誰走，要不然你們這幹嘛來的？玩你爺是不是？”大漢嘴裡罵罵咧咧。
小女孩哭得跟什麼似的，臉上涕淚橫流，“我們隻是不願意跟你走！我們不賣身了行不行？”
“這可由不得你！爺已經标了價，你們不賣也得賣，把文書拿來！”
在這裡，普通百姓如果要賣身為奴，得要村裡出文書蓋章。買了他們的人，再拿這份文書去朝廷去官府備案，然後，才可以簽賣身契。
小女孩雙手緊緊縮在胸前，一臉驚恐的往後退，“不，這是我們的文書，我不會給你的。”
“賤蹄子，給臉不要臉是不是？”大漢把男孩往地上一擲。
“啊！”男孩發出一聲慘呼，也不知傷在了哪裡，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好似被遺棄的奄奄一息的小狗。
小女孩大聲哭着喊“哥哥”，可那大漢已舉步走來，那沉重的腳步聲一下一下的，小女孩覺得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偏偏她吓得雙腳發軟，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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