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煙霞閣出來的時候，白芊芊還打了個噴嚏，裡頭的香粉味太濃了！

　　正好又有人朝裡頭走去，但一不下心跟白芊芊撞到了一起。

　　“抱歉。”白芊芊立馬歉意道，隻擡頭，兩人眼神撞到了一起，白芊芊神色愕然。

　　待到那人走進了煙霞閣，白芊芊才低聲同沈如道：“沈如，方才那位，可是一同流放到涼州的杜尚書之子？”

　　沈如沒看到，但是白芊芊既然這麼說了，她也不意外。

　　“或許是吧，在涼州遇到熟人不是很正常嗎？”

　　穆爾欽的馬車就停在不遠的地方，沈如跟白芊芊上了馬車之後，就看到白芊芊有些凝重的神色。

　　“在涼州的流犯，都這麼自在嗎？”白芊芊看着沈如說道，“沈如，還是這涼州的日子，每個人都能過的那麼好？”

　　沈如笑的諱莫如深，快了吧，裴聞璟的大軍都要打進京城了，到時候他的身份公之于衆。成王敗寇，靜王府就不是造反了！

　　“你覺得能逛青樓，就是過的好嗎？”沈如反問道。

　　“不是，那種神态，就不像是過的苦的。”白芊芊搖頭道，“能來涼州最好的青樓，那可見手頭銀子也多。飽暖思淫欲，完全不像喪家之犬。”

　　沈如不置可否，随意到：“流放隊伍八百多人，便是損了百來人，還有這麼多在涼州的。白芊芊，或許就有人混的好呢？”

　　“哦！”白芊芊應了下，隻是莫名覺得，這裡頭有些不對勁。

　　沈如看了眼白芊芊，緩緩說道；“挖了河之後，蕭無燼便放任流犯在涼州生根發芽，有人去了镖局，有人去了米糧店，也有人在幹短工。”

　　“昔日的富家弟子，都開始幹活了嗎？”白芊芊不由問道，“他們，沒想再回京城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沈如不想透露太多，白芊芊聰明的很，說不定很快就會發現杜尚書他們，跟叛軍有關了。“你呢，還想回京城嗎？”

　　“京城沒有白家了，我回去，又算什麼呢？”

　　白芊芊落寞道，“江山不複，馬上就要改朝換代了，沈如，你知道嗎？”

　　沈如知道啊，還知道是裴聞璟造反成功了呢！

　　“但是涼州偏安一隅，好像并沒有受到任何的牽連。”白芊芊繼續說道，“路上也還有逃難的人往涼州趕，或許，這涼州才是我該待的地方吧！”

　　“人多好，荒地有人開墾，屋子有人住，涼州也就會越來越好的。”沈如說道，“白芊芊，你也不用急，慢慢來吧，總會找到自己适合幹的事情。”

　　“嗯，我也這麼想，謝謝你，沈如。”白芊芊由衷說道，“看到你那麼努力地向老鸨推薦你的東西，我也知道，這條路不好走。”

　　“我大概想到養活自己跟楊嬷嬷，也得找份活幹了！”

　　“蕭無燼會養的。”沈如說道，“他是一個重諾之人。”

　　“總不好一直寄居人下了，之後你不是也要嫁過去，楊嬷嬷會沖撞到你！”白芊芊隐晦般說道。

　　沈如笑笑，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到家已經深夜，其他人都睡下了。

　　“回屋睡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沈如安慰了白芊芊，這麼有事業心的白芊芊，是該鼓勵的！

　　回到自己屋裡，沈如看到了烏娅，有些驚訝。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顔少卿想讓顔貞善規矩點。”烏娅說道，她覺得沈如會想知道的。

　　“還有你那堂妹沈萍，是顔貞善安插在顔少卿的，顔貞善還想對顔少卿下毒。”

　　沈如倒是驚了，這顔貞善的野心不小的，以前不是弟控嗎，怎麼，現在想要殺了弟弟不成？

　　“這樣啊，那顔少卿有沒有說想怎麼做？”

　　“為了不打草驚蛇，顔少卿明面上不會動顔貞善，但是他想讓顔貞善在家生孩子。”

　　“啊？”這算什麼辦法，沈如有些無語，“什麼意思，顔少卿怎麼說的？”

　　“他說顔貞善不安分是因為膝下無兒無女，成婚也多年了，是該給顔家生孩子了！”

　　這……沈如竟是無言以對了，顔少卿這腦瓜裡，怎麼會有這麼奇葩的想法。

　　“行，我知道了，知道你覺得解氣就行。”沈如回道，顔貞善要殺的人是烏娅啊！

　　“那她模仿你的東西呢？”

　　“那個不急，等到明年開春，我也要開鋪子的，到時候，誰家鋪子的東西好，自然就知道了。”

　　沈如不怎麼在意般說道：“烏娅，你早些休息吧，對付顔貞善，你同顔少卿決定就好，我啊，年底了，這幾家工坊的賬我還要對呢。”

　　烏娅見狀，鄭重得點了點頭。

　　“好，我不會放過她的！”

　　烏娅有殺氣啊，沈如心裡有些慌，這跟顔少卿之間，可别搞出個血仇來啊！

　　“烏娅，那個，快過年了，我都要嫁人了，不要見血哦！”

　　烏娅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退出了沈如的房間。

　　第二天，沈如還是帶着白芊芊去了自己的牧場。

　　“沈如……這……也是你的？”看到牧場，白芊芊愣住了，想過沈如做生意，但沒想到她有那麼多生意。

　　“這裡是涼州，不養羊說不過去。”沈如随口說道，“這邊可能你也會看到熟人，不過不用太驚訝，大家都是混口飯吃。”

　　白芊芊木木地點了點頭，看到牧場裡的人都對沈如問候，她覺得沈如好威風。

　　“你是……裴家的人。”看到餘氏的時候，白芊芊是驚訝的。

　　“白姑娘？”餘氏也驚訝，白家的人怎麼會來涼州了。

　　“白家已經沒了，白芊芊是白家唯一的幸存者。”沈如解釋道，“來涼州投奔了刺史大人。”

　　餘氏一時有些不忍，看白芊芊的眼神都帶着憐惜了。

　　“這……怎麼會這樣啊！”餘氏感慨道。

　　“昔日靜王府被抄家株連的時候，白家做了壁上觀；待白家遭難，朝廷也無人站出來說話了。”白芊芊自嘲道：“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命吧！”

　　餘氏重重歎了口氣，伴君如伴虎啊！

　　“人還在就好，怎麼，你也是要來沈如的牧場做事嗎？”餘氏好奇問道。

　　“沒有，她最近住我家，我就帶她來瞧瞧。”沈如替白芊芊說道，“餘嬸，你先忙，我帶她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