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賢心裡雖然是怪大哥娶妻不賢,才将他們一家人害成這樣,可是他内心也是有數的,大哥如今是家裡的頂梁柱。
萬一大哥真的出事了,他們的日子隻會更加難過。
于是連忙對覃娉婷道:“快,快與我一起将大哥送去醫館!”
覃娉婷:“……”
有時候想發瘋的心,真是止不住!他們齊家人又沒錢,去了醫館,不是又得花自己的錢?
煩死了!一群窮鬼,事情還多!
……
另外一邊。
容枝枝等人到了建雲閣,在雅間入座。
掌櫃的親自過來招待,也無需容枝枝吩咐什麼,上的都是建雲閣的招牌菜:“夫人,這些海鮮,都是花了大價錢運來的。”
“都是活物,十分鮮美,您放心食用。”
容枝枝颔首:“你有心了,難怪能将店鋪開得這樣紅火。”
掌櫃得了臉,隻覺得首輔夫人真是和善,笑着退下:“夫人過譽了,那小的就不打擾夫人您用飯了。”
他退出去之後。
苗盛華見着這些新奇的菜色,倒也是好奇地嘗了一口:“難怪世人總是貪戀權勢富貴,想往高處走了。”
“老夫行走江湖這許多年,好的食材是吃過不少,但是這等大廚的手藝,是一次也沒嘗過!”
他總是給平民百姓看病,自也是無人請他用這樣的席面。
容枝枝笑道:“師伯若是喜歡吃,倒也不必急着離開京城,多在京城吃玩一段時日再走。”
苗盛華聽完,就瞧了一眼苗若晴:“你聽見沒有?你師妹與我不過兩面之緣,對我就有如此孝心。”
“給為父找來好吃的,還叫為父多玩一段時日再走。”
“你呢?我養了你二十年,你賺了銀子也沒想過要如何孝敬我,倒是為齊家人嘔心瀝血,挂在懸崖上采藥。”
“老夫也是信了你的邪!”
苗若晴叫父親說得尴尬:“父親,這些話您還是回去再教訓女兒吧……”
她也是真情實感地覺得,自己從前真是又傻又丢人。
便是要付出,也應當是對父親或者枝枝這樣值得的人付出,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壞了腦子,對齊家付出去了!
苗盛華倒是不太在意:“怕什麼?枝枝也不是外人!你那些事情她也都清楚得很。”
“方才她在府衙門口,應對齊家人以言詞綁架她,要她找我求解藥的那番話,你記下沒有?好好學一學。”
“如此應變,才能對付那些不要臉的人。”
“你整日裡不是老實巴交,相信真心能夠換到真心。就是一氣之下,拿着鞭子打人。”
“如此活在世上,怎會不吃虧?”
苗若晴聽到這裡,倒也少了幾分父親當着容枝枝的面,說自己不是的抵觸。
也是了,自己的事兒,容枝枝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對方幫自己的時候,也是十分盡心,當初沒有第一時間叫自己補欠條,就是為了給自己留後路。
自己在容枝枝跟前,還如此見外要面子,倒是顯得自己不識好賴。
她輕聲道:“父親的話,女兒記下了!”
倒是容枝枝笑着打了一個圓場:“師姐先前生在江湖,總是快意恩仇,自然是不知道人與人之間說話,能有許多門路。”
“師伯你也不用太苛責她了。如今師姐脫離苦海,也算是苦盡甘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苗若晴見容枝枝還為自己說話,更是覺得羞愧不已。
便是起身道:“不!這一杯應當是我敬你,我一直欠你一句對不住,還欠你一聲謝。”
“從前我離不開齊子遊,自欺欺人的時候,還對你……”
容枝枝笑着止住了她的話:“好了,師姐,過去的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必再提了,将來的日子,隻往前看便是了。”
苗若晴對上了容枝枝的眼神,笑了:“你說的是!”
兩人碰了一下杯子,一個喝下杯中茶,一個喝下杯中酒。
倒是這會兒。
掌櫃進來道:“夫人,越将軍聽說您和苗夫人在此處,在外頭求見,可要準許他進來?”
這京城也沒幾個姓越的将軍,不必想就知道是越天策了。
容枝枝覺得越天策來,定然是為了苗若晴,眼神便往對方身上看,示意對方決定便是。
苗若晴想想自己要離開京城了,也是該與越天策說一聲,便道:“請他進來吧!”
掌櫃見容枝枝并無反對之意,就将越天策請了進來。
一張桌子,剛好剩下一個位置給越天策。
不待對方見禮,容枝枝便輕聲道:“越将軍,入座吧!”
越天策笑笑:“多謝夫人,那末将就厚顔讨一口飯吃了!”
落座之後。
他先是舉杯沖着苗若晴道:“恭喜苗夫人,你如今也算是脫離苦海!”
苗若晴喝下這杯酒:“一切都多虧了我師妹!”
越天策也看了一眼容枝枝,見她唇角淡淡的笑意,想來心情不差,他也是忍不住道:“末将先前還聽了齊子遊許多挑唆。”
“真的想過,夫人或許不像外人說的那般好。”
“如今才明白,夫人其實比外人口中的,還要好!末将也想敬夫人一杯,聊表先前曲解夫人的歉意!”
容枝枝倒也沒拒絕,隻是道:“我隻能以茶代酒……”
越天策:“末将明白,因為夫人懷孕了。”
容枝枝一愣:“此事越将軍如何知曉?”
這事兒她都是昨日才确認,也沒叫人傳開。
越天策揚起眉梢:“那自然是相爺一早與人說的了,末将去上朝,在門口便見着不少同僚們都在恭喜相爺,這真是想不知道都不行。”
他一大早還為此失落了許久,隻是想想自己也沒為容枝枝做過什麼,還在齊子遊的要求下找過對方的麻煩,似乎也沒有失落的資格,便隻剩下一門心思地恭喜他們了。
聽說沈硯書特意在外頭把事情到處說,容枝枝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從前見着他一副清冷模樣,倒也沒瞧出是這般碎嘴愛炫耀的性子啊。
倒是苗若晴瞧越天策看容枝枝的眼神,覺得不太對勁。
生怕對方說出點什麼不該說的,耽誤了前程。
便立刻開口說起自己的事兒:“我與父親打算今日便離開京城,越賢弟你日後好自珍重!”
越天策果然收回了看容枝枝的眼神:“這麼快走嗎?”
苗盛華也笑笑:“自然了,早點走,免得齊家人又想起來什麼,過來尋我們的不痛快。”
說着,他将一個瓷瓶取出來,交給了容枝枝。
“這是齊家人要的解藥,便交給你了,你看着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