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強從院長那裡已經聽過了一遍，已經挺生氣了，現在再聽他這樣說，氣就更盛了。

　　蔡東趕緊後退了步，“年輕人有話好好說。”

　　“你這死老頭，你既然耍無賴！”餘強要追上去給他教訓。

　　沈秀章上前一步把他拉住了。

　　這裡不是動手的地方，等下有理也要變無理了。

　　院長趕緊開口，“餘同志不要沖動。”

　　說完又跟蔡東介紹辦公室裡的其他人，“老蔡，這是安城過來的馮營長，也就是丢失書主人家的女婿。”

　　然後介紹黃伯、和胡秀章兄弟。

　　再讓餘強把當時的情景說了一遍。

　　接着胡秀章跟蔡東說道：“蔡醫生，這是我家祖傳下來的書籍，上面有寫着胡氏傳承，其中的标注，是我爺爺胡承钊寫的，家裡有我爺爺寫過的字據，能書裡的标注字迹對得上。”

　　“我能證明這書是我家的，希望蔡醫生能還回來，錢我們給你退，再補一點也沒有關系。”

　　蔡東心裡暗暗吃驚，這家裡竟然還有軍隊關系。

　　他餘光落到那個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輕男人身上，這麼年輕已經是正營級了。

　　這年輕男人這會兒神色嚴肅，眸光銳利，坐在那兒，姿态闆正如松，自帶一股威嚴，讓人都不敢與之對視。

　　蔡東心裡隐隐有些後悔，剛才否認太快了。

　　但話否認的話已經說了，再換個說法顯然不行。

　　書他也不想還回去。

　　說他自私也好，貪心也罷，他也是沒有辦法。

　　他得為兒女的前程考慮。

　　他把心裡的情緒壓下去，臉上的神情也變得無奈，他歎了口氣，“這位同志，我知道你不見了書很着急，但書真不在我手上。這同志說的八号那天，剛我想了想，那兩天我剛好有些受涼，上廁所的時間比較多，不知道這同志是不是把别的候診病人當成我了。”

　　“你個死老頭，你再說謊！”餘強要沖上去教訓他。

　　他氣得要死，他昨晚受的非人折磨，現在還疼着，他竟然還要否認！那胡家的女婿肯定饒不了自己！

　　但他沒跑兩步，被自家兄弟拉住了。

　　“強子你先别沖動，你想想看，你有沒有認錯人？你賣書的人是不是他。”

　　這蔡東雖然才五十出頭，但頭發花白，當醫生這麼多年，浸染了一身沉穩靠譜的氣質。

　　讓餘強的兄弟都有些懷疑餘強是不是認錯人了。

　　蔡以珠眸光微閃，她走上前，看着餘強溫柔問道：“餘同志，你是不是記錯了？你會不會是把其他人認成了我爸？我爸他這個人，上班時間看病就是看病，不會做别的買賣，有人感謝他治好病，給他送雞蛋，他都是不收的，更何況這種。”

　　蔡以珠長相姣好，她特意放柔聲音，餘強就有些招架不住。

　　他剛才的氣焰就降了下來，開始回想那天的情景。

　　但是，他又不是眼睛有毛病，哪裡認錯？才過去多長時間？

　　馮熾開口，“别的病人為什麼要買醫書？”

　　餘強一個激靈，他趕緊點頭，“對對，我說的是醫書，隻有醫生能用，别的人買了也沒有用。”

　　蔡以珠眸光流轉，剛進門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個年輕男人。

　　屋裡可以說一屋子的男人，除卻老的幾個，年輕男人也有五六人，但這男人比之旁邊的年輕男人出衆太多，讓人第一時間就注意他。

　　再聽院長介紹，這是丢了書人家的女婿，還是一名軍官，看着就是不容易糊弄的主。

　　但蔡以珠也知道，自己和父親不能暴露，要不然，這男人絕對會追究到底，那她和父親的名聲就沒了。

　　她穩住自己心神，不敢讓自己聲線有所變化，“馮營長，确實是這樣，如果餘同志說了這是醫書，我爸确實是很有嫌疑，不過我爸确實是沒買，但我們可以幫忙找病人問，過來我爸這裡看病的，很多都是附近的居民，因為過來找我爸看病的次數比較多，有些都已經認識成為熟人。”

　　“至于那病人為什麼要買醫書，我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想着，自己病情難好，心急之下，覺得能從醫書中找到些方法。餘同志你當時是怎麼說的？是不是說書裡面的醫術很神之類的？”

　　餘強聽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院長就松了口氣，應該是這樣，他就說呢，蔡醫生在醫院這邊坐診也有好些年了，他不是那樣的人。

　　“應該就是這樣了，這樣，老蔡，這事是在你診室發生的，你就負責把那個買了書的病人找出來。”

　　院長和蔡東說完，又是跟馮熾等人說：“馮營長，胡同志，蔡醫生是個很負責的人，他的為人附近的人也是知道的，出去打聽一下，也沒有說他不好的。”

　　“應該就是小蔡醫生說的這樣，那天蔡醫生剛好肚子不舒服去了廁所，有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病人進了診室，這餘同志就把那病人認成了蔡醫生，餘同志就把書賣給這病人。”

　　“這樣，你們給點時間老蔡，讓他盡快把這病人找出來，讓這病人把書還回來。”

　　院長的話讓蔡東和蔡以珠都松了口氣。

　　現在這書不還不行了，但希望能拖一些時間。

　　蔡以珠在院長說完之後，就趕緊問餘強，“餘同志你仔細想想那個人長什麼樣子的？他身上有什麼特征？你别着急，我跟我爸一定會把這個人找出來的。”

　　剛才她特地放柔了聲音，就讓這個姓餘的迷得五迷三道的。

　　餘強也确實是如蔡以珠想的這樣，他開始懷疑起自己來了。

　　懷疑自己當時看到的不是蔡醫生。

　　他努力地回想着當時的情景，嘴裡不确定地說：“五六十歲的年紀，對了，當時他說錢不夠，還跑回家拿錢了，我等了他差不多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