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冰淵之盟
冰淵鎮中心祭壇的藍霧尚未散盡,凜冽寒風裹挾着細碎冰晶掠過人群。柳林立于高台之上,金黑氣息在玄色殘袍下若隐若現,看着下方百姓們冰藍色瞳孔中躍動的熾熱光芒,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弧度。這些被冰龍血重塑筋骨的子民,如今周身萦繞着凜冽冰系靈氣,恰似一柄柄出鞘的利刃,隻需稍加引導,便能成為守護這片冰淵的堅固壁壘。
“王爺!”鎮長顫抖着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寂靜,他布滿老繭的手緊緊攥着一片冰龍鱗片,渾濁的眼中滿是感激與敬畏,“若不是您,我們這些被寒毒折磨多年的人,怕是一輩子都無法擺脫這痛苦。如今您不僅驅散了我們體内的寒毒,更賜予我們力量,這份恩情,我們無以為報!”說着,他突然重重地跪了下去,額頭貼在冰冷的冰面上。
百姓們見狀,紛紛效仿,祭壇周圍霎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跪地聲。妖族老者将圖騰杖高舉過頭頂,杖頭冰珠閃爍着奇異的光芒;蠻族壯漢單膝跪地,手中戰斧重重地杵在地上,濺起一片冰花;就連平日裡冷漠的鬼族士兵,也微微躬身,眼中滿是敬意。
柳林擡手虛扶,聲音沉穩而有力:“諸位無需如此,守護這片土地,本就是本王的職責。冰龍雖暫時退去,但它絕不會善罷甘休。待它再次來犯,我們便一同将其徹底擊潰!”他故意咳了幾聲,一縷鮮血順着嘴角流下,落在衣襟上,暈染出一朵妖異的紅梅。
百姓們見狀,臉上滿是擔憂與焦急。蘇清瑤适時上前,玉盤上陰陽魚光芒流轉,她凝出靈力護盾,語氣中帶着幾分責備:“王爺,您傷勢未愈,切莫再強撐了!”
“無妨。”柳林擺了擺手,目光掃過台下衆人,“隻要冰淵鎮百姓安好,本王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如今你們實力大增,隻需加固防禦,待那冰龍再來,定叫它有來無回!”
衆人聽了,心中熱血沸騰,齊聲高呼:“願與王爺并肩作戰!”祭壇上空,新覺醒的冰系靈力彙聚成巨大的冰盾,晶瑩剔透,散發着刺骨寒意,堅固程度竟讓柳林袖中的金黑氣息都微微震顫。看着這衆志成城的景象,柳林心中暗自得意,這場精心策劃的戲碼,果然達到了他預期的效果。
然而,就在柳林準備宣布離開時,鎮長卻突然站了出來,他蒼老的面容上帶着一絲緊張與期待:“王爺,懇請您暫且留下!我們深知您事務繁忙,但此次無論如何,都要讓我們好好慶祝一番,以表我們的感激之情!”
百姓們紛紛附和,呼喊聲此起彼伏。柳林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便恢複了溫和的神色。他心中清楚,這些百姓看似熱情挽留,實則另有心思。不過,他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有何打算。
“既然諸位如此盛情,本王若再推辭,倒是顯得矯情了。”柳林笑着說道,“隻是不知,諸位打算如何慶祝?”
鎮長與身旁的妖族青年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後深吸一口氣,說道:“王爺,我們冰淵鎮雖地處偏僻,但也有自己的辦法。我們打算……催生出一位強者,讓他跟随在王爺身旁,一來可保護王爺周全,二來也能讓我們為王爺盡一份力!”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柳林挑眉,饒有興緻地問道:“哦?如何催生強者?”
鎮長轉身,朝着人群中喊道:“雪兒,出來吧!”
隻見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一個身形嬌小的少女緩緩走出。她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原本普通的面容在衆人目光的注視下,竟隐隐泛起一層柔和的光芒。她怯生生地走到祭壇前,擡頭望向高台上的柳林,眼中滿是崇拜與畏懼。
“這是小女冰雪兒。”鎮長說道,“我們打算以每人一滴心頭血,助她突破境界,成為強者!”
柳林微微眯起眼睛,心頭血極為珍貴,每一滴都蘊含着修士的精元與情感。用如此多的心頭血來催生一個人,确實有可能造就一位強者,但這對施血者來說,也會有一定的損耗。這些百姓,為了能與他建立更緊密的聯系,倒是下了一番狠功夫。
“這……太過危險。”柳林裝作擔憂地說道,“若稍有不慎,不僅雪兒有性命之憂,你們也會元氣大傷。”
“王爺放心!”妖族老者上前一步,“我們早已商議好,為了冰淵鎮,為了能追随王爺,就算有些損耗又何妨!而且,我們相信,在王爺的注視下,雪兒定能成功!”
百姓們紛紛點頭,眼神堅定。柳林見狀,心中冷笑,卻也不再阻攔:“既如此,那本王便拭目以待。”
随着柳林話音落下,祭壇周圍突然亮起一圈幽藍的光芒。百姓們紛紛咬破指尖,一滴晶瑩的心頭血從指尖滴落,懸浮在空中。這些心頭血泛着淡淡的紅光,宛如一顆顆璀璨的紅寶石,在寒風中微微顫動。
冰雪兒站在祭壇中央,神情緊張而又期待。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任由那些心頭血緩緩朝着她彙聚而來。第一滴心頭血落在她眉心的瞬間,她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眉頭緊緊皺起,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緊接着,第二滴、第三滴……越來越多的心頭血融入她的身體。她的皮膚開始泛起一層奇異的冰藍色光芒,發絲也漸漸被冰霜覆蓋。她的身體在痛苦中扭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瞬間凝結成冰晶。
“啊!”冰雪兒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聲音在冰淵鎮上空回蕩。她的衣衫被汗水浸透,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她單薄的身形。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滲出,卻又被周圍的寒氣瞬間凍結。
百姓們緊張地注視着這一切,眼中滿是擔憂。但他們沒有絲毫退縮,依舊源源不斷地獻出自己的心頭血。在他們心中,隻要能讓冰雪兒成為強者,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柳林站在高台上,目光緊緊盯着冰雪兒。他能感受到,随着心頭血的不斷融入,冰雪兒體内的力量正在瘋狂增長。金黑氣息在他袖中悄然流轉,他暗自警惕,以防出現意外。
終于,當最後一滴心頭血融入冰雪兒體内時,她的身體周圍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冰系靈力波動。凜冽的寒風呼嘯而起,吹得衆人睜不開眼睛。祭壇上的冰柱劇烈震顫,發出咔咔的響聲,仿佛随時都會崩塌。
冰雪兒緩緩睜開眼睛,她的瞳孔已經完全變成了冰藍色,閃爍着奇異的光芒。她的肌膚如冰雪雕琢而成,晶瑩剔透,散發着淡淡的寒氣。她輕輕擡起手,一縷冰系靈力從指尖湧出,在空中凝結成一朵精緻的冰花。
“金剛境界大圓滿!”蘇清瑤驚呼出聲,眼中滿是震驚。她沒想到,這些百姓竟真的用如此極端的方法,催生出了一位金剛境界大圓滿的強者。
柳林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不錯,冰雪兒,從今日起,你便跟随本王左右。希望你不要辜負大家的期望。”
冰雪兒激動地跪了下去,聲音顫抖:“多謝王爺!冰雪兒定當誓死追随王爺!”
百姓們見狀,歡呼聲響徹雲霄。他們激動地相擁而泣,慶祝着這來之不易的成功。在他們心中,冰雪兒跟随柳林,就意味着冰淵鎮與鎮北王府的聯系更加緊密,他們也将得到更強大的庇護。
夜幕降臨,冰淵鎮被無數篝火照亮。天空中飄起了細碎的雪花,在火光的映照下,宛如金色的精靈翩翩起舞。百姓們身着節日盛裝,在祭壇周圍載歌載舞。妖族少女們擺動着帶有冰晶光澤的狐尾,跳起了古老的祭祀舞;蠻族壯漢們敲打着巨大的冰鼓,鼓聲響徹雲霄;鬼族士兵們則在一旁吹奏着詭異而又激昂的樂曲。
祭壇中央,擺放着用冰龍血和當地特産釀造的美酒。柳林坐在高台上,看着下方熱鬧的景象,嘴角始終挂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順着喉嚨流下,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寒意。
這場看似盛大的歡慶儀式,不過是他與百姓之間一場心照不宣的交易。他得到了忠誠的守護者,而百姓們則自以為找到了強大的靠山。但柳林知道,真正的博弈才剛剛開始,冰淵之中的威脅尚未解除,而他在這片冰淵中的布局,也才剛剛展開。
在歡快的氣氛中,柳林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遠處的冰原。那裡,黑暗中仿佛有一雙眼睛正注視着這一切,一股無形的壓力悄然籠罩在冰淵鎮上空。柳林握緊了手中的酒杯,金黑氣息在體内悄然運轉。他知道,平靜的表象下,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